“無相門煉製屍傀的方法中,的確是巫疆上古蠱術中的運屍蠱。”相禹有些疲憊的道。

沈未白只給了他三天的時間,他日夜不分的圍著屍傀研究,終於得到了準確的答案。

可是,這個答案,卻沒有讓他心情輕鬆,反而讓他心情越發凝重起來。

巫疆的蠱術,從來都是不傳之秘。

連在巫疆,能夠有資格學習蠱術的人都是千挑萬選的。

而如今,在他們不察覺的時候,巫疆的蠱術居然出現在了中原的門派裡!

相禹可以想到,光是這則訊息傳回巫疆,都會引發巫疆多大的震動!

恐怕,九大巫姓的話事人,會立即齊聚王城,向相婭這個巫王施壓。

可是,相婭才剛剛接任巫王之位,何其無辜?

以無相門得到蠱術,且將其與毒結合,創造出屍傀,這絕不是短短几年就能做到的事。

所以,蠱術外傳的事,肯定與相婭無關。

然奈何,如今坐在巫王位子上的人是她!

“可是,我卻不能肯定無相門到底在什麼時候,得到了蠱術。”相禹沉聲從齒縫中擠出這句話,毫不遮掩其中的痛恨之意。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對沈未白和風青暝說。

那就是,無相門得到的有可能是蠱術中最核心的部分,是上古殘存的蠱術。

因為,運屍蠱就是上古蠱術之一。

而上古蠱術,傳承多年,早已經殘破不全。

在整個巫疆,能接觸到上古蠱術的人,除了九大巫姓的核心人物之外,就只有巫王的傳承。

九大巫姓中傳承的上古蠱術是殘缺中的殘缺,只有王城中,屬於巫王傳承的蠱術裡,其中上古蠱術相對於九大巫姓中是最全的。

正是因為這種殘缺,相禹也無法鎖定,到底哪幾大巫姓的上古蠱術傳承中,包含了運屍蠱。

至於王城……相禹是能確定,巫王傳承中上古蠱術裡,是有運屍蠱的。

但是,巫疆的巫王傳承十分特殊,並非由血脈傳承,而是由蠱神從九大巫姓中,血統最高貴的少女中挑選。

相禹只能確保這件事與相婭無關,蠱術不是從相婭手中外傳。

卻也僅此而已!

“據我目前所知,恐怕無相門掌握的還不僅僅是運屍蠱。”沈未白又丟擲一則情報。

其實,到目前為止,無論是相禹調查出來的結論,還是沈未白這邊蒐集到的資訊,都並未超出他們的意料。

種種證實,只是越發肯定了無相門早有野心,且與巫疆有瓜葛。

“現在,我們要搞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屬於巫疆的蠱術,是巫疆某些人與無相門暗中的合作,還是無相門透過別的手段,從巫疆中盜取而來。”風青暝提醒道。

“不錯。”沈未白點點頭,看向相禹。

相禹雙唇緊抿成線,眉頭緊皺擠出了深深的摺痕。“這一點,我現在無法回答你們。不過,你們放心,在我確定之後,就已經通知了婭。巫王會盡快調查一切,找到真相。”

沈未白眸色沉沉的看著他,“事情現在恐怕已經不在你我掌控中了。”

“什麼意思?”相禹不解的看向沈未白。

沈未白才告訴他,“無相門中出現了巫疆蠱術之事,已經被前來殲滅的正道首領知曉,且上報給了姬衛朝廷。”

這話一出,不僅是相禹,就連岜朗和圖丼的臉色都齊齊一變。

“不,這肯定與巫疆無關!”相禹急道。

一旦驚動了中原朝廷,而無相門又利用巫疆的運屍蠱創造出了戰鬥力恐怖的屍傀大軍,勢必會讓中原朝廷揮軍南下,劍指巫疆。

他們不怕戰爭,可是卻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就被捲入其中,遭受無妄之災!

“如何證明?”沈未白犀利的問。

這句話,又回到了風青暝之前的提醒上。

同時,也在提醒相禹,想要確保巫疆無恙,讓蚩民免受戰爭之苦,就必須要給出一個答案。

而且,還不僅僅是答案,還必須有所作為。

相禹眼珠不停轉動,最後深吸了口氣,“無相門多年前盜走了巫疆的蠱術,我們責無旁貸要將流傳出去的蠱術收回來,且對盜取蠱術的無相門給予嚴厲的懲罰,以儆效尤!”

“很好。”沈未白渾身的犀利一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喘著粗氣的相禹忌憚的看向她,“你真是個可怕的人!”

沈未白不怒反笑,“謝謝誇獎!但你無法否認,我是在幫你,幫巫疆。”

“……”相禹沉默不語。

他代表巫疆被迫拉入了沈未白的陣營,要一起對付無相門。

但,這也是現在唯一可以避免大規模戰爭的方法。

從相氏的利益來說,相婭剛剛成為巫王,他們決不允許在這個時候,讓巫疆承受戰火灼燒。

所以,無論無相門到底是如何得到的蠱術,對外而言,都必須是相禹剛才所說的那樣。

蠱術,是被無相門盜走的,巫疆並未參與其中。甚至,巫疆也是受害者,所以他們為了追回被盜走的蠱術,懲罰無相門這個盜賊,他們必須要對付無相門。

在這一點上,他們所代表的利益與君悅兮他們所代表的利益想通,是最有可能將事情控制住的方法。

但讓相禹心情抑鬱的是,這一系列的決定,都是他在沈未白和風青暝配合的暗示下,逼迫著……主動說出的!

相禹又看向深藏功與名的風青暝,“你不覺得這樣的女人很可怕嗎?”

這充滿挑撥的話,卻只換來風青暝的淡漠眼神,帶著幾分不屑和輕蔑。

“……”相禹承認了,或許世界上有一類人,是與眾不同的。

“無相門中因為蠱術的存在,使得事情格外棘手。既然已經達成同盟,那麼我希望圖丼大師,可以代表巫疆前往正道聯盟。”沈未白向前走了一步,打破了之前詭異的氣氛。

“我?”被點名的圖丼一臉莫名。

風青暝頷首,站在沈未白身邊:“不錯。少族長目前無法使出蠱術,那麼如今對蠱術有所瞭解的就只剩下圖丼大師你了。”

圖丼下意識的看向相禹。

“既然他們已經有所覺,而你們也聰明的選擇了正確的路,那為了避免誤會,就要儘快接觸,圖丼大師親自過去,更能很好的解釋一切。”風青暝替沈未白解釋用意。

相禹深思片刻後,點了點頭,對圖丼命令,“圖丼,我授予你代表巫疆的權利,親自去一趟吧。巫王也會盡快派更多的蠱師前來助你一臂之力。屬於我們巫疆的東西,我們有責任,也必須要追回來。而那些敢從我們巫疆盜取蠱術的無恥盜賊,也必須受到懲罰!”

“遵命。”圖丼向相禹行禮。

“接下來,我們需要討論的就是,如何破解屍傀。”沈未白始終掌握著交談的節奏和主動權。

殺屍傀?

這並不是解決之法,沈未白要的是一勞永逸。

在相禹正準備說‘還未想出對策’時,沈未白點撥了一句,“比如,如何解除運屍蠱!”

相禹和圖丼眸中同時精光一閃!

對啊!

屍傀之所以能行動自如,就是靠著運屍蠱。

只要解除了運屍蠱,那麼屍傀就恢復成了死屍。

要殺屍傀很難,但要除掉死屍,一把火就夠了。

“你果然可怕!”相禹深吸一口氣,看向沈未白的眼神越發忌憚。

沈未白毫不在意的笑問,“所以,有辦法嗎?”

相禹沉默了一下道:“我需要時間。”

沈未白輕嘆一聲,“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你不想面對成千上萬的屍傀的話。”

相禹震驚的看向她。

可是,沈未白卻不再多言。

……

蘇言找到君悅兮,人未到聲先至。“無極閣已經回信了!”

房中,聞言的君悅兮快步走出來,神情急切的看向蘇言。

蘇言將手中的信封遞過來,“我還沒看。”

在君悅兮的眼神催促下,蘇言撕開了信封上的火漆,從裡面掏出了厚厚的一疊紙。

兩人的眸光落在那疊紙上時,同時一沉。

他們向無極閣打聽巫疆內是否與無相門勾結的情報,如今得到回覆,厚厚的一疊足以證明事情恐怕不簡單。

若是無相門所作所為與巫疆無關,那隻需要簡單幾個字的回覆就好了。

君悅兮和蘇言對視一眼,同時看了信中的內容。

信中,不僅僅寫明瞭他們想要知道的一切,甚至還特別說明了一些他們還不知道的情況。

將信中的情報掌握,他們歸納出了兩個要點。

第一,無相門中的蠱術,是在很早之前盜取了巫疆的蠱術,巫疆並不知曉。

第二,無相門對屍傀的煉製之法,已經掌握得越發成熟,屍傀大軍的數量在急速增加,且生前會武功的人,被煉製成為屍傀之後,屍傀的威力會被增大數倍,更強於生前。

看完信,無論是蘇言還是君悅兮臉色都有些發白。

第一點,算是一個好訊息,最起碼他們不用在面對無相門的同時,還要面對整個巫疆。

“信上說,無相門盜取巫疆蠱術的事,已經傳回了巫疆王城,巫王震怒,特派出了蠱師前來調查,於近日內,蠱師會到達我們這。你覺得此訊息是真是假?”蘇言緩緩的將信紙摺好,塞回信封。

君悅兮道:“無極閣不會無的放矢,既然這麼說,那就肯定是真的。”

“有巫疆的蠱師前來助陣,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蘇言沉聲道。

君悅兮點了點頭。

蘇言眸光劃過一道狠厲,“所以,我們不能再等了!”

君悅兮沉默不語,眼中也浮現出決絕的光芒。

他們兩人都是聰明人,從無極閣傳來的第二個訊息中,又豈會猜不到自己踏入了無相門的陷阱?

從那一場刺殺開始,無相門的陷阱就開始了。

他們在一無所知之下,帶著三千武林高手,踏入了陷阱之中。

如今,唯一的機會就是在無相門出手之前全力反撲。

蘇言輕笑起來,“我可不想變成屍傀,若我被無相門的人抓住,還請少莊主幫個忙,不要留我全屍。”

“蘇先生……”君悅兮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

蘇言深吸了口氣,問道:“焚野宮的人還有多久能到?”

君悅兮凝神在心中計算了一番,皺眉回答:“恐怕最快也要有十日。”

“十日?太久了,變數太大。”蘇言緩緩搖頭。

君悅兮也知道這一點。

原本,他們不知道無相門的計劃時,還可以按兵不動,圍而不打,拖延著等到焚野宮的人到來,到時候增加的戰力,可以減輕他們正面對抗無相門的壓力。

可是現在,十天……太久了!

誰也不知道,無相門會不會在這十天內做出什麼事來。

也無法保證,十天之後,無相門藏屍洞裡的屍傀大軍會變成多少數量。

“等不了了。”蘇言狠心咬牙。“我們必須要儘快拿出一個計劃,採取行動。冥獄那邊也已經回話,會配合我們行動進行斬首。如此,就算焚野宮來不及增援,我們也有暗棋。”

君悅兮頷首,“只能如此了。”

……

無相門中,嬴槐獨自一人走進藏屍洞內,鼻尖的腐屍味越重,他眼底的神情就越發瘋狂。

當他看到溶腔內,整齊排列的屍傀大軍時,眼底的瘋狂徹底爆發,他站在金銀銅屍前的高臺上,俯瞰著屍傀大軍的佇列,眉心白得病態的面板,突然出現一絲裂痕,裂痕向兩邊擠壓,撐大的裂痕宛若一隻蠕動的赤色蛆蟲。

赤色蛆蟲上的光芒一現,原本安靜的屍傀大軍突然朝嬴槐單膝下跪,如同跪拜君王一般。

嬴槐享受的閉上雙眼,將雙臂展開。

突然,他猛地睜眼,眼底的瘋狂化為陰鷙,聲音在溶腔洞內迴盪。“怎麼少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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