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悍的氣勢中,帶著濃濃的陰冷,彷彿讓四周的溫度都降了許多。

這種陰冷與沈未白的那種寒冷完全不同。

當這股氣勢撲到兩人面前的時候,風青暝先一掌揮出,如無形之火的炙熱氣浪化為火中巨獸咆哮著撞擊上去。

嘭!

兩股力量激烈的撞在一起,從中心爆開的氣浪,如漣漪般向四周擴散,一面寒冰之牆倏地在沈未白和風青暝面前出現,擋住了反噬回來的狂暴氣浪。

寒冰牆在這股反噬的力量衝擊下,兩相抵消,消散於無形。

這一幕極快,不過是幾瞬之間,又是夜色掩飾,那層寒冰完全被忽視了。

若是有旁人觀戰,只會覺得剛才這裡爆發出一陣極強而可怕的氣壓,碾得人骨頭髮疼,心驚膽戰。

一招過,倏地風平浪靜。

沈未白和風青暝站在原地,一步未退。

而那暗中偷襲的人到底如何,卻讓人猜不透。

不過,沈未白覺得應該是受了點傷的。

因為,在剛才內勁碰撞的餘威消散時,她隱隱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是嬴槐。”風青暝身影微微調整,擋在沈未白麵前,做出保護之勢。

“看來,我們也不必偷偷摸摸的進去了。”沈未白淡淡頷首。

對於他們剛潛入無相門中,就被嬴槐抓了個正著這件事,她似乎並沒有什麼擔心。

事實也的確如此!

如今,在她心中最為擔心的不是嬴槐,而是之前她和風青暝不約而同想到的那個可能!

母蠱已經被嬴槐轉移了!!!

風青暝和沈未白的眸光在暗中一觸即分。

他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一旦母蠱轉移,就如同大海撈針般,目前唯一可依靠的就是子蠱與母蠱之間的感應。

而剛才,風青暝已經試過了,子蠱那邊還很平靜。

“嬴門主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沈未白出聲。

話音落,兩人明顯的感覺到四周陰冷的氣息更重了些,就好像有一股冷而潮溼的氣息在朝他們襲來,將他們圍在中間。

而在這種氣息最濃郁的地方,漸漸顯現出一個高大而清瘦的身影。

“冥獄的殺手?”懶洋洋的語氣裡,帶著一種毒蛇陰冷的氣息,給了沈未白回應。

此時,沈未白和風青暝兩人都是身穿夜行衣,臉上還戴上了黑色的面具,掩蓋了自己真實的面容。

看上去,確實是來者不善。

但,嬴槐能一語道破他們的來歷,足見這段時間無相門的沉默,並非是一無所知。

甚至,君悅兮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盡在他眼裡。

就連蘇言重金買通冥獄的殺手來刺殺無相門重要人物的事,也同樣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以,才能直接叫破。

但,那語氣中的疑問,似乎是在質疑沈未白和風青暝的身份。

“你們身上沒有殺手的那種味道。”果然,嬴槐的這句話,恰好解釋了他上一句的疑問。

沈未白眉梢一挑。

殺手身上有殺氣,但也都會極好的斂氣功夫,否則一靠近,就被身上的殺氣暴露了,那還怎麼潛伏殺人?

尤其是冥獄的殺手,掩飾得更加好。

至於嬴槐口中‘殺手的味道……’沈未白倒是聞不到什麼殺手的味道,但嬴槐的確沒說錯,她和風青暝都不算是殺手!

可就是這一點,即便是嬴槐猜對了,他們也沒有解釋的必要不是嗎?

“不過,既然來了,就留下吧。”嬴槐似乎也不在意他們的反應,只是在理所當然的說完這句話後,那雙冷漠的眼睛裡出現了幾分興奮的神采。

“他不太對勁。”風青暝暗中提醒了一句。

沈未白幾不可查的點頭,“是,我們在他眼中,恐怕也是絕佳的煉傀材料。”

風青暝眸色一冷。

嬴槐話音一落,身影就在原地消失。

沈未白突然側身後退橫移,剛離開原來的位子,就看到白得嚇人的手,如鬼爪一般從那裡凌空抓過,她彷彿都聽到了撕裂的聲音。

風青暝沒動,而是直接出手抓向了那隻手。

很快,兩人就直接激戰在一起,四周的氣息也越來越狂暴,兩股相對立的力量在互相撕咬著。

沈未白退到一邊掠陣,嬴槐的功夫的確厲害,但風青暝修煉的焚野宮內力正好是剋制嬴槐的,再加上他的內勁已經變異,那種剋制的力量也就更加的強大。

所以,一時半會之間嬴槐拿不下風青暝。

殺掉嬴槐?

不,現在不能立即殺了他。

他們只能制服嬴槐,然後想辦法從他口中套住母蠱的下落。

沈未白雖然在旁掠陣,但眸光卻緊鎖在激斗的兩人身上,眸光閃動不息。顯然,要從嬴槐這樣的人口中套出母蠱的下落,絕不簡單。

嬴槐是一個漠視生命的人,甚至連自己都不在乎。所以任何威脅,對他都沒有用。

要毀滅他,他會瘋得拉著整個世界一起毀滅!

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搜魂!!!

沈未白眸光一厲。

……

含湮被一張髒兮兮的麻布包裹著,安靜的捲縮著身子,蹲在城中破廟的一角,一眼望過去,只會以為她是哪裡來的乞兒。距離破廟不足一里的戰場也與她無關。

突然,破廟外傳來腳步聲,而且還不止一人,角落的含湮卻不受影響,彷彿根本沒聽到一般。

“這裡有人!”

剛進來的人,一眼就發現了含湮的存在。

當火把的光,驅散了破廟裡的黑暗時,角落裡捲縮著的人影就更明顯了。

蹭蹭——!

辰王府的兩名護衛,不由分說的拔出了佩刀,守護在拿著羽扇的蘇言身邊。

而蘇言身後,還跟著藍翼。

月狐與百草谷的眾人,已經隨著傷員先一步撤離此地,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藍翼被留下,也是蘇言和君悅兮以防萬一。

雖然,巫疆的蠱師都留了下來,但是對他們二人來說,依然是不可控的。

藍翼本就是玩毒的行家,又接觸過蠱術,還是他們花錢請來的高手,這樣的人留在身邊,自然要比那些一根筋的蠱師強多了。

所以,君悅兮和蘇言商量之後,就讓藍翼留下,與蘇言一起隱匿在戰場周圍,隨機而動。

這處破廟,正是蘇言選定的落腳點。

前方不遠處,君悅兮帶領的武林正道同盟,已經和無相門的弟子戰在了一起。蘇言更是在撤離的時候,遠遠的親眼目睹了屍傀的厲害。

眼看無相門的屍傀,與無極閣的情報一致,蘇言的心情也越發凝重。

更何況,目前為止無相門的嬴槐還未露面!

保護蘇言的兩名護衛,都十分警惕,防備著角落裡的人,會突然暴起傷人。

但,對方始終安安靜靜的蹲在角落,身子容貌都被髒兮兮的破麻布裹著,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兩名護衛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手舉火把,單手提刀,小心的靠近。

蘇言也捏緊了羽扇,繃緊脊背,注視著那一方動靜。

藍翼站在蘇言身後,視線自然也落在那牆角的陰影裡,若有所思。

“你是誰?說話,否則休怪我無禮了!”緩緩靠近的護衛開口喊道,同時調整持刀的角度,一旦蹲在牆角的人有異動,他能在第一時間進行反殺。

鋒利的刀刃上,泛著寒光,一條人命似乎就在護衛的一念之間。

蘇言沒有阻止,只是帶著審視的眸光盯著角落。

眼下這種情況,處處都要小心。

這破舊小廟裡出現的人,也變得十分可疑。

終於,護衛來到了含湮面前,他手中的火把,驅散了角落的陰暗,將那瘦小,捲縮的身影映照得更加明顯。

“喂!”護衛將刀尖指向她。

含湮依然一動不動。

護衛微微側目看向蘇言,後者抿唇點了點頭。

得到指令,護衛手腕微動,刀尖緩緩伸入了蓋著頭的麻布縫隙……倏地,他手腕用力,刀芒將裹身的麻布挑起之時,將其割得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也將含湮徹底暴露出來。

動手的護衛,在看清麻布下的人時一愣。

不僅是他,蘇言看清後,也感到很是詫異。

躲在這破廟之中的人,竟然是一個少女?

可是更讓他們奇怪的是,旁人若是遭遇了剛才那一出,恐怕早已經嚇得尖叫出聲。

然而這個少女,卻依然動也不動的抱膝蹲著,清瘦的脊背緊貼著冰涼的牆角,彷彿感覺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一般。

“姑娘?你是何人,為何會在半夜出現在此地?姑娘?”發現可疑人物只是一個年級不大,毫無威脅的少女時,護衛也稍稍放鬆了警惕。

可惜,回應他的依然是一陣沉默。

護衛皺了皺眉,將刀微微抬起,手腕一翻,把刀面放平。

他試探的將刀面伸向少女的脖子,這是一個極危險的致命處,饒是再擅於偽裝的人,當暴露弱點,生死被人掌控時,都會緊張,出現破綻。

結果,護衛還是失望了。

眼前蹲著的少女,完全感覺不到刀刃上傳來的寒氣,甚至下巴被刀面抬起時,都沒有流露出一絲恐懼,或是反抗的意味。

含湮的臉被抬了起來,露出了清秀稚嫩的五官,那雙眼睛木訥而呆滯,好像失去了靈魂一般。

無端的,護衛被她空洞的眼神嚇得退了一步。

刀面隨之撤開,沒有了支撐點,含湮的臉又垂了下去,落在她抱著的雙膝之間。

“何事?”護衛的突然後退,讓他身後的蘇言及另一個護衛也緊張的繃緊的身體。

聽到蘇言的詢問,那後退的護衛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過激了。

只是,出於習武之人的本能,他覺得眼前的少女很古怪,還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

可是,他卻又能確認,眼前的古怪少女沒有半點內力,更是沒有習過武!

他快步退回蘇言身邊,沉聲道:“蘇先生,這少女有些古怪。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而且……”

“而且什麼?”蘇言見他突然停下來,不由得追問。

蹲在角落的少女,他並未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因為被護衛的身子遮擋了視線。

“而且,看她的衣著打扮,並不像住在附近百姓家的女子,反而像是大戶人家的丫鬟。”護衛說出自己的判斷。

“大戶人家?”蘇言眸光微凝。

這附近,都是無相門的地盤,無相門弟子性情乖張,又擅長下毒,向來視人命為物,哪裡有什麼大戶人家敢與他們毗鄰而居?

沒看到他們借住的莊園,都早已經被原主人廢棄了嗎?

所以,這附近唯一的‘大戶人家’就是無相門。

“莫非她是無相門的人?”蘇言立即猜出。

提到無相門,兩名護衛都更加警惕起來,就連藍翼在打量少女的時候,也更多了幾分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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