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9章 番外·氣運

要問氣運之子最重要的是什麼？

一部分是氣運，另一部分則是品性擔當。

前者是世界線執行根本，後者則更多是氣運之子本人的體現，二者相輔相成，由此才構成了氣運之子一說。

氣運本身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在天道法則的記載中，它是沒有實體的，自然就不可為人觸控。

但是千千萬萬個世界中出了一例意外，便是上黎。

他是即將分崩離析的世界孕育出的最後一抹希望，傾注了來自整個世界的關注，本身就是不同的。

竺初第一眼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雖然沒有在他身上看到濃厚的氣運之力，卻能篤定，他就是氣運之子。

這個小世界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於是她選擇了停留在這個世界，一點點的將那個孩子養大。

從幼年到少年，再從少年到青年，許多東西都是她親手教會上黎的，其實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這種感情已經慢慢變得不同，但是從來都沒有人說出來過。

在很小的時候，竺初就曾告知過上黎，總有一天，她會離開這裡。

在以後的很多年裡，她一直都銘記著這個道理，所以她不打算改變，不坦明才是對他們來說最好的結果。

時間流逝，星辰輪轉，他們終將走向陌路。

上黎嘴上不會說這些，可是隨著逐漸長大，他也慢慢明白了一些事情。

小時候就曾會為這個感到恐慌，長大了還是這樣，以至於在每一次竺初離開之前，他都會問上一句：“你是要走了嗎？”

氣運之子的漂亮金眸從小到大就沒有變過，卻終究是不一樣了，多出了很多竺初看不清的東西。

這句話內裡蘊藏的是什麼意思，兩個人都知道，不到了戳破那一天，就永遠是最堅實的一層屏障。

而只要沒到那一天，竺初都會搖頭：“不是。”

誰都期待過，那天能遲點到來，但誰都知道，那一天不可能不到來。

上黎是合格的氣運之子，竺初也是合格的位面守護神，他們各司其職，明明相遇，命運線卻不能把他們寫到一起，註定的結果就是天各一方。

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有所改變，但好像又從未改變，只是明白不能跨出那一步，所以都格外剋制。

遺憾的從來不是心照不宣卻不能言明，而是終有一天，他們會面臨遺忘，過往所有的東西都會消失在時間的長河裡，從此以後再沒有人銘記。

上黎想過很多種辦法試圖留下竺初存在的痕跡，但是到了最後，他發現那不過都是徒勞，世界線會對本該不存在這個世界的東西進行修正，沒有任何人能例外，包括遊走在位面的守護神。

只有這樣，世界才能夠正常運轉。

……

離別的那天是個好天氣。

和初見時候的陰天不同，那天的太陽很明媚，就像是上黎這個氣運之子本身，在逐漸走向強大。

誰也沒有說話，竺初的身影在空中慢慢消散。

相視對望，卻發現沒有什麼東西再能說出口。

或許是早已知道這一天會到來，所以內心並沒有太大波動，只是在臨別的最後一刻，上黎終究是忍耐不住，起身上前遞上了一個吻。

就像是虔誠的信徒，親吻著他的神明，眉睫微顫。

氣運無形，而上黎的氣運卻能化作任意形態。

那個天真的孩子，早在第一面見著竺初的時候，就已經把承載著自己氣運的東西送了出去。

是玉佩，也是容淮送出的玉簪。

這樣，即使他不在，也有氣運能夠伴她。

就算是，另一種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