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圈內的沙地上,一場廝殺進行著。

黑色的怪物們不斷衝擊詹弗妮、凱爾哈因和摩黛絲緹組成的防線,試圖與古代樹人匯合。

被殺的怪物流出焦糊的液體,臭味愈加濃烈令人噁心作嘔。

摩黛絲緹守住一個方向,她雖然被晴空輕易擊敗,但不代表她實力弱小。

兇猛戰歌以力量為尊,做為前月詠部落的族長,摩黛絲緹有著符合她地位的實力和戰鬥經驗。

彎刀拉住炎翼,拳爪聚沙組成獅爪,鷹眼為她提供俯瞰視野。

酣暢淋漓的戰鬥讓她越打越是興奮,兇猛戰歌血統帶動她進入狂暴狀態。

火把揚起的砂礫熔化,如同煙花一般絢爛,摩黛絲緹就似一頭髮狂的火焰雄獅盡情的殺戮著。

另一個方向是魔法學院科班畢業的詹弗妮,在她的生靈形態的戰鬥中,盡顯百年前魔法師的優雅。

她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幾乎不移動步伐,手中魔法棒甩出電鏈長鞭如同一條靈蛇遊走,把所有衝近的怪物捲起彈到空中。

然後再對空中無法閃避的怪物釋放“風刃連擊”削斷它們脆弱的四肢,最後在落地無法動彈的怪物身上放一把火,全程與怪物沒有任何接觸。

其中穿插警長的補位補刀,一道防線牢不可破。

中間,古代樹人被帶著淨化能力的聖炎刺激的發狂。

它沒有繼續與怪物們匯合,而是暴躁的發動全部的能力,去攻擊爆發出強勁神聖能量的晴空。

帶著毒刺的枝條如觸手一般對著晴空纏繞過去,還有的樹枝對著晴空發射毒針。

可以說晴空每一次移動,緊接著就要面對無死角的攻擊,任何的疏忽都會造成連續被控制。

可偏偏晴空不能發動強力戰技,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淨化古代樹人,而不是殺了它。

經驗讓晴空可以在每次都看似避無可避的情況下,找到間隙離開圍攻範圍,再切掉毀滅能量聚集的枝條。

聖炎把分離的毀滅能量淨化,防止它迴歸古代樹人的體內。

此時的晴空就像是一位專業的園丁,用她嫻熟的手法,清除影響古代樹人成長的枝杈。

隨著怪物被一個個消滅,古代樹人也逐漸的變禿。

它的攻擊不再是全方位,暴躁感也快速的退卻。

當防線的外圍被怪獸的屍體所填滿的時候,古代樹人安靜了下來。

它的根系扎進地面,晴空適時的製造出範圍降雨為古代樹人提供水分。

詹弗妮、摩黛絲緹、凱爾哈因慢慢走到古代樹人的下方,仰望著這個世界樹遺蹟化生的超凡生物。

變化回黑貓的警長跳到詹弗妮的肩頭,同樣瞪大眼睛看著這美麗的景色。

細雨中,退去戰鬥形態的晴空站在樹枝上,她的手放在樹幹上,能感覺到被雨水滋養的古代樹人正快速復甦著。

綠色的光從裂開的樹幹內部冒出,創口合攏修復。

強大又旺盛的生命力從下向上沿著樹幹傳送,再分散到不同的枝杈上。

細嫩的樹枝探出頭快速的生長,然後嫩綠的葉子也長了出來。

長大的樹葉在風的吹拂中“嘩嘩”作響,每顆經過樹冠落下的雨滴,都變的晶瑩剔透散發著綠盈盈的微光。

外層的火圈在這一刻熄滅。

草地上是見到這裡出現異象而趕來的精靈們,有被派出去的精靈勇士,也有擔心世界樹遺蹟支援來的月詠部落精靈。

他們騎在馬上,被眼前所見驚呆。

黝黑龐大的世界樹遺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古代樹人。

它與世界樹遺蹟比還非常渺小,但它所散發出來的生命力卻是世界樹遺蹟沒有的。

精靈們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種族本能讓他們集體下馬,面朝古代樹人單膝下跪。

因為他們能夠從古代樹人身上感覺到世界樹的氣息,那是來自祖先的資訊。

接著獅群從草叢鑽出,然後是羚羊、野馬、兔子、豚鼠、狼、狐狸……鷹落在精靈的肩上,大群的飛鳥從遠方的天空飛來,它們或落到地上、或落到動物的身上。

這一刻,草原的獵手和獵物們忘記了生存壓力,全部都注視著中間的古代樹人。

晴空的手繼續按在樹幹上,把自己的神識傳導進去,檢查現在的古代樹人是否健康。

她的神識到達古代樹人的根心,完成秘術儀式的災厄之書就靜置在根心內。

只是在晴空準備收回災厄之書的時候,一股力量壓在災厄之書的上面。

接著一個彷彿來自遠古的聲音響在晴空的意識中:“它非常危險?”

晴空回問:“你是誰?”

“我是誰?我已經不記得了!你又是誰?”

晴空說道:“我是精靈晴空,兇猛戰歌月詠部落族長。

我聽到了你的呼喚,便使用秘術把你喚醒。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

聲音停頓了一會兒回答:“忘記了……我只能感覺到有一個地方對我來說非常熟悉,它在喊我過去.”

“那就過去吧。

那是你的前世,我會幫助你繼承你前世的力量,繼續履行你的責任.”

“我的責任?是什麼?”

“我不知道,那是你的責任,和我沒有關係.”

晴空復甦世界樹只是完成自己的一個心願,並配合本體做一些事情。

等離開先民草原後,她不確定自己以後還會不會來這裡。

世界樹的確和她沒有關係。

但那個聲音卻不這麼認為:“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了親切,那是同源力量的吸引。

你因此能和我交談,但他們不行……”晴空看向外面的精靈和動物們,他們只是在虔誠的膜拜,不能與世界樹復甦的力量溝通。

這一刻,晴空想通了自己為什麼與世界樹有如此強烈的共鳴聯絡。

因為自己做過世界樹復甦任務,雖然那是在遊戲裡面,但自己的確從世界樹復甦的主線任務中獲得了莫大的好處,並在任務結束得到了世界樹能量的洗禮。

得到復甦世界樹的重新孕育出生。

可以說晴空屬於第一代兇猛戰歌,良好的底子是對身體各種強化和升級的基礎。

這也是剛剛復甦世界樹力量對晴空感到親切的原因。

晴空當然不會和復甦的世界樹力量討論親情,她說道:“我的力量的確有一部分來自於世界樹,但同樣和你沒有關係。

把我的書給我,然後去你要去的地方.”

“這本書很危險!”

復甦的世界樹力量壓著災厄之書不放。

“危險和不危險在如何使用它。

沒有它,你就會被毀滅能量腐蝕到消失,跟著你消失的還有你的前世創造的一切。

給我,你保護不了它!”

復甦的世界樹力量在猶豫一番後,把災厄之書從樹根運到樹幹。

接著晴空面前的樹皮裂開一個口子,災厄之書被推了出來,但半截還卡在樹內。

“我能感覺這本書連線了一個非常非常危險的地方,如果把那個地方里面的能量釋放出來,我們的世界必定會被它吞噬.”

晴空抓著災厄之書,嚴厲的對復甦的世界樹力量說道:“我比你清楚它背後連線著什麼。

給我……馬上!”

災厄之書被鬆開,晴空抓住就把它甩進自己的空間揹包內,樹幹上的裂縫隨之合攏。

“希望你能保護好它。

現在我要去我應該去的地方了,你跟我一起去嗎?”

晴空觀察空間揹包裡面的災厄之書,確定它沒有變化後,就對復甦的世界樹力量說道:“我當然會跟你去你前世死亡的地方,還會把屬於你的力量全部找回來。

走吧,嫩枝,讓先民草原看到你回來.”

“我們走!”

古代樹人從沙地中拔出樹根,然後邁著大步向西方走去。

晴空從樹枝上飄落坐回到駱駝的背上,對摩黛絲緹說道:“命令族人把世界樹即將復甦的訊息傳遞出去,我們跟著古代樹人一起走。

不要打攪它,讓它多多感悟這個世界.”

摩黛絲緹跳上馬背,大聲對周圍的精靈吹響口哨。

所有精靈歡呼的騎上馬,向其他先民草原部落賓士而去。

詹弗妮收攏駝隊。

凱爾哈因跳到駱駝背上跑到晴空的身邊:“晴空小姐,那就是世界樹嗎?”

晴空看著遠離的古代樹人,回答道:“不,它只是繼承了世界樹一部分微弱能量的一根嫩枝。

想要讓世界樹復甦,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但這一步走出去,我們離見到真正的世界樹就不遠了.”

摩黛絲緹騎馬來到晴空的另一側,她恭敬的行禮:“偉大的晴空族長,我沒想到您竟然真的成功了。

今天以後,你的名字和功績會隨著飛翼和馬蹄傳遍整個先民草原,傳到每一個從先民草原走出去的生靈耳中。

能追隨您創造神蹟是我的榮幸,是月詠部落的榮幸.”

蹲著詹弗妮肩上的警長晃了晃尾巴,對凱爾哈因說道:“看到了嗎?學到了嗎?還不快點宣誓追隨晴空小姐,再晚的話,晴空小姐身邊就沒有你的位置了.”

“我……”凱爾哈因被警長忽悠的不知該怎麼辦。

詹弗妮把警長塞進口袋裡,然後對凱爾哈因說道:“不要在乎警長說的話。

這傢伙一直想當晴空小姐的隨從,但晴空小姐從來不收隨從.”

凱爾哈因驚訝的問:“難道詹弗妮小姐也不是晴空小姐的……”“晴空小姐是我的救贖者,讓我重新感受到了溫度。

我視她為我的導師、我的母親。

隨從只是應付外人的稱呼,我還不夠資格.”

凱爾哈因看向晴空,她已經驅使駱駝沿著古代樹人留下的腳印向前走去,摩黛絲緹帶著十幾個月詠部落的勇士忠誠的跟隨。

周圍的沙地,可以看到一些嫩芽探出頭。

雖然不多,但能感受到生機勃勃之象。

詹弗妮牽著駝隊向前走,不忘對愣神的凱爾哈因喊道:“你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去其他地方?”

接到邀請的凱爾哈因立即回應:“我跟你們一起走,等等我……”正如摩黛絲緹所說,快馬和信鷹把世界樹即將復甦的訊息,快速的在先民草原上傳播。

精靈、獸人、地精、蠻人、半身人……所有在先民草原上的部落和村落,都派出馬隊和車隊向世界樹主遺蹟聚集。

那些遇到古代樹人的部落,自行跟隨在護送的隊伍後面,如同朝聖一般虔誠的為世界樹祈禱。

精靈晴空的名字也隨著傳遍整個先民草原。

在晴空跟著古代樹人前往世界樹主遺蹟的時候,帝國出使西境的使團隊伍到達哈爾穆圖盆地最重要的一座城市——日曜城。

日曜綠洲是烏爾德家族的封地。

原本這裡只有一座日曜城堡,住著烏爾德伯爵和他的家族成員,後來日曜城堡經歷過一次叛亂被嚴重摧毀。

雖然烏爾德伯爵藉助蠻族的力量奪回領地,但他沒有重修日曜城堡,而是孤注一擲用所有能籌到的錢修建日曜城為諸族交易提供場地。

每年的豐收大祭,都為日曜城帶來知名度的大幅度提高,大市場和商隊的聚集帶動這座城市成為了整個哈爾穆圖盆地的貿易中心。

烏爾德伯爵自然在裡面賺的盆滿缽滿。

於是精於搞關係的伯爵斥巨資在城市的中心修建日曜莊園,沒事就邀請大商家、部落頭領和貴族老爺們來莊園裡面玩樂。

大家玩的盡興,生意就容易達成,烏爾德伯爵的財富自然是越積越多。

不過遭遇過背叛的伯爵並不怎麼信任人類,他的領地軍隊裡面大量招募蠻族士兵。

因此出城迎接使團隊伍的日曜城軍隊裡面大半都是非人類面孔,領隊跟隨在烏爾德伯爵身邊的將軍更是一個獸人。

盧克換上一套為怒濤城總督特製的全身甲,陪著一身金色甲衣的阿加莎,在皇家騎士們的簇擁下來到使團的前列。

在他們身後是精銳的帝國西境軍團,鎧甲精良、旌旗招展。

士兵們在烈陽的照射下沒有任何萎靡的樣子,一個個高昂著頭,一副勝利之師的氣勢。

在沙漠裡面穿全甲還能保持這種士氣,烏爾德伯爵立即就感受到自己軍隊與帝國精銳的差距。

不管戰鬥力怎麼樣,日曜城軍隊就做不到全員有甲。

而且因為有大量蠻族士兵,佇列也站不齊,鬆鬆垮垮的就像一群烏合之眾。

“帝國的軍隊什麼時候變這麼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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