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這兩年時間了?

董方微愣後面現思索模樣,鄭建國便沒再多說的轉身上了車,大約翰探手遞出了手中的便籤紙,等到楊剛也進去後關上車門,自己上了副駕駛。

車隊緩緩啟動,鄭建國開啟了手上的便籤紙:“馬修發來了紅色訊息。”

對面,楊剛的注意力還都在先前的事兒上,瞥了眼便籤紙開口道:“老徐說的什麼?”

“想讓我當主持人。”

鄭建國露出個燦爛笑容,楊剛只看這表情就知道他拒絕了,神情古怪道:“那可是出力不討好的活,幹得好了是應該的,幹不好了會被人罵。嗯,背後裡罵你。老徐這是臨死也要給你挖個坑。”

鄭建國之所以沒說這是大爺爺的建議,目的便在於試探出楊剛的真實反應,現在看來倒是和他自己想的差不多,這個建議純粹就是來試探他的,當著現在主持人的面,堵死他以後在這上面的可能性。

當然,即便鄭建國應下,以年齡來說也不會威脅到現任主持人,雖說他的級別已經到了部門正職級,可距離最高還有兩級要走,這個級別兩年升一級都算火箭式升遷,到時現任主持人也該下去了。

之後,才是楊剛說的出力不討好,以鄭建國兩輩子的能力,也不會做的比現任主持人要好,更不要說該下就下該破就破都是得罪人的事兒,幾千萬人馬上要成為靈活就業者了,他吃飽了撐的去找罵?

不說外人了,上輩子的鄭建國就隨大流罵過,這會兒自然不肯去找罵:“我看你精神頭還是不行,回去好好休息下,酒也少喝點。”

再次搓了搓發白的臉,楊剛難言疲倦的開口道:“行,過會我就回家補補覺,你今年在哪過年?”

“去不列顛。”

鄭建國原本想著在首都過年,不過考慮到就得和老人們拜年,到時搞不好又會生出什麼么蛾子,同時斯賓塞現在成了孤家寡人,便決定去不列顛陪她。

面對這貨的安排,楊剛能做的就是聽著,便又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到了鄭園,發現李鐵和楊蕾也到了,不禁看了兩人一眼,開口道:“蕾蕾,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的飛機,你的臉色這麼難看?”

楊蕾的精緻面頰上現出關切模樣,只是話音未落看到鄭建國下了車,開口道:“建國,你大姐家的外甥女來了,自己跑出來的——”

王婷?

鄭建國眨了眨眼卻沒說這個大外甥女,而是瞅著楊蕾和李鐵跳過了這個話題:“你們一起過來的?”

李鐵的瓜子臉已經胖成了國字臉,又白又大的臉上小眼睛瞅著楊蕾道:“楊蕾之前和人搞的萬國證券,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

鄭建國瞅了眼楊蕾,便見她鳳眼圓睜的開口道:“是管金生拉我合夥,之前我還問過你——”

聽到這個名字,鄭建國隱約記得她好像說過,又看向了李鐵點頭道:“你說。”

“後面楊蕾就拉我入夥,我以為是你讓她找的我——”

李鐵也看出這貨是不知道了,不禁瞪了眼楊蕾,繼續說道:“現在公司正在做空327國債,不過有訊息,楊蕾的同學說財政部要放出利好訊息,你知道什麼是利好訊息吧?”

旁邊,強忍著你賺錢時怎麼不說是我帶你賺的楊蕾瞬差點沒笑出聲,當然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開玩笑,裝作沒聽到這個問題,嬌聲道:“有鑑於這幾年的通脹,部裡決定要對過去三年的國庫券補貼百分之四十八,一百元面值的以148兌付。”

鄭建國也懶得去計較這倆之前怎麼回事,炒股炒期貨一般是死不了人的,想死人就得上槓杆,槓桿越大死的越快,不禁開口道:“你們加了多少槓桿?”

李鐵的大臉上現出好奇:“槓桿是什麼?”

楊蕾也懶得理這貨了,開口道:“百分之二點五的保證金,你問的應該是這個。”

“叮”

楊蕾的話音未落,地下車庫裡的電梯門被開啟,鄭立恆帶著柯林出現在裡面,鄭建國抬手便對她招了招手,鄭立恆瞅過這幾張的陌生面龐,最後落在楊蕾面頰上,就感覺這女人和老爹的關係不一般,心中提高了警惕走到幾人面前,施施然開口道:“爸?您怎麼沒請客人到上面聊天?”

“這是李鐵伯伯,楊蕾阿姨,楊剛伯伯——”

鄭建國左右介紹完三人的身份,鄭立恆便面帶微笑的稱呼過三人,鄭建國就開口道:“楊蕾阿姨現在遇到點問題,你去幫他們參謀下。”

才想起這個女孩是鄭建國和奧黛麗的娃,李鐵便被後面的話給聽到面色大變,當即開口道:“建國,這可是幾十億的事兒——”

鄭立恆嫣然一笑卻沒開口,旁邊的楊蕾這時不光想起了這個女孩的母親,還想起鄭建國做空曰本時就是讓孩子們出馬的小道訊息,當即打斷李鐵的話笑了個燦爛道:“鄭立恆,你難得到國內來玩,阿姨帶你轉轉怎麼樣?”

李鐵依舊不滿的開口道:“你讓孩子處理這麼大的事兒?”

聽到被人喊做孩子,鄭立恆雖然心中不滿至極,卻也沒顯露出來,面帶微笑的看了眼柯林,開口道:“楊蕾阿姨,我和柯林還有安排,就不勞煩您了,您的投資是股票還是期貨?”

鄭立恆可以不理這個發小,鄭建國卻得幫他兜著點,開口道:“我能教的都教完,這次也是讓她感受下國內證券界的小小震撼,你們按照她說的去做就可以了。”

眼看鄭建國這麼說了,李鐵也沒在糾結於鄭立恆的年齡,瞅著她的雪白麵頰道:“啊,你的錢到底有多少,幾十億讓孩子練手?而且她還是個女孩,你怎麼不讓鄭超超練練?到時還是得嫁人啊?”

“——”

鄭建國默默瞥了眼這貨,即便知道其沒啥心眼,也被這話堵的徹底無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好了。”

李鐵等的就是這句話,大白臉上瞬間露出笑容,瞥了眼鄭立恆和楊蕾沒看過來,放低聲音神秘道:“李東昇的小舅子搞了個歌舞廳,裡面新來了不少大洋馬,腚大腰圓,身材那叫個好,還都是大閨女——”

望著面前的大臉和隱約傳來的口氣,鄭建國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他知道李鐵之所以會和羅蘭離婚,就是因為這貨管不住小李鐵,從去莫斯科到後面的港島,這都是一個成年男人都能想象的到的。

然而第一次這麼正大光明的說出來,鄭建國這還是頭次遇到,下意識的想用自己忙不過來做藉口,只是望著李鐵眼中殷切的神情,再聯絡到他嘴裡才說的李東昇小舅子,便開口說道:“是古萊她弟弟讓你叫我的吧?”

“不是叫,這個我懂,當天為提,二天為叫,三天為請,所以時間隨便你定。”

李鐵眨巴眨巴小眼睛面現認真,鄭建國便知道這貨和李東昇的小舅子關係不錯,正要撐不住答應下來時,旁邊的鄭立恆突然開口道:“李鐵伯伯,我爸是不會答應去見別的女人,你自己玩的高興就好。”

“咳。”

鄭建國老臉一紅咳嗽了聲時,鄭立恆卻一板正經的開口道:“爸,你應該知道,想要接觸你的女人都是不懷好意的——”

旁邊,原本耳朵豎起鳳眼圓睜的楊蕾面色當即一變,不想鄭立恆已經轉頭看向了她,接著嬌聲道:“我相信楊蕾阿姨是個例外——”

“呃?”

下意識的,楊蕾便想謙虛下,只是想到這個指控如果謙虛了,那不就代表對這貨不懷好意?

楊蕾怔愣住的時候,鄭立恆已經自顧自的開口說起:“李鐵伯伯,我說的不懷好意不是想蹭我爸的熱度和騙他錢,而是他的人身安全,所以他極少會去歌舞廳音樂廳這些地方,您以後也不要請他去。”

“哎呦,你這孩子,大人說話你小孩插什麼嘴——”

李鐵大白臉瞬間變黑,鄭建國生怕他惱了,也沒說對她的教育方式不同,而是連忙開口道:“這孩子讓她媽慣壞了,你別往心裡去,那個古——萊她弟弟這次找我想做什麼事兒?”

知道請不到這貨,李鐵直接開口道:“叫古山,想送他兒子去國外讀高中,聽他那意思還有李東昇的娃,好像叫李西西?不過李西西明年才去。”

這是古萊讓古山找的你。

古山那小子什麼性子,鄭建國已經領教了不是一次兩次,十年前就開過舞廳,後面還開了個漢堡店,接著又搞了個演藝公司想請傑克遜來巡演,現在乾脆下海成了雞頭?

所以,鄭建國先前還以為這小子又想出了什麼點子,以至於李東昇都張不開口,才找到了李鐵這貨,沒想只是送孩子出去上學?

就這?

鄭建國發現李鐵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就當是這個事兒了:“去哪?美利堅?”

“好點的學校就行,他主要是怕被騙。”

李鐵說著點了點頭,鄭建國便開口應下了這個事兒:“行,到時你把他的資料拿給我,我找個學校給他發邀請函,護照什麼的不用我辦了吧?”

“主要就是邀請函的事兒,這個事兒吧,他一開始是找的我,可你也知道我英語都沒怎麼學會——”

李鐵一副你要理解的解釋著,鄭建國這下才明白過來此事是怎麼找來的,合著你吹完牛皮了被人纏上,推脫不過就給我攬了個活?

由於資訊傳遞手段的限制,即便時間已經進入了1995年,絕大多數的國人還分不清國內外大學的區別,只以為在國外的大學生,也和國內一樣擁有著光明的未來。

所以,像李鐵這樣喝過洋墨水的,自然就會被國人以仰望的姿勢高看,混不知他的大學文憑純粹來自野雞大學。

當然,李東昇和古萊應該知道這點,然而以兩人的身份也不會到處嚷嚷,同時還不知道古山有這麼個心思,否則就該推薦古山去找徐霖的國際留學諮詢公司了。

鄭建國便看向了身後的大約翰,開口道:“後面把徐霖的聯絡方式給李鐵——”

“是,先生。”

大約翰飛快應下,鄭建國又看向了李鐵,開口道:“你讓古山直接聯絡這個徐霖,我這邊也會和他說一聲,有什麼要求都可以說。”

“這個徐霖可靠嗎?”

李鐵的大臉上現出狐疑,鄭建國探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他原本是駐美大使館二等秘書,當時就負責接待我那批留學生,後面響應國家號召下海辦了這個諮詢公司,專門負責留學聯絡事宜,你放心好了。”

眼看鄭建國這麼說了,李鐵便沒再糾結於古山的請託,瞅了眼正和楊蕾聊的鄭立恆,開口道:“那你沒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

發現這傢伙竟然和孩子計較上了,鄭建國倒也沒往心裡去,而是看向了旁邊等待的戈登,他便交出了手裡的紅色信封:“先生。”

探手接過,鄭建國拆開後看了眼,發現是馬修給的通報:“李政男感染了HIV,向總統請求調查其情人辛德爾·阿拉亞的下落,CIA收到匿名訊息說辛德爾·阿拉亞真實身份是傑奎琳·鮑頓,十年前在成為你的研究物件後神秘消失,懷疑受你指使前去接觸李政男,以達到要挾其的目的。”

讓你感染HIV,是要挾你麼?

鄭建國將信交給旁邊的大約翰,神情古怪的開口道:“我還以為是火箭爆炸原因查明瞭。”

接過信一目掃過,大約翰看完後卻沒開口,而是將信紙收起疊好放回信封,塞進內兜裡垂手不語。

鄭建國當然知道自己欠他個解釋,傑奎琳·鮑頓從被警察局保出來,到後面完成任務從不列顛到首都這邊,都是大約翰負責安排,然而直到李政男上位也沒問過這個事兒。

現如今,李政男哭求白頭鷹鏈宗做主,鄭建國就不能再對這個事兒沉默以對,當然面對著大約翰,他也不可能說出真正的理由:“原本我想他能當個副手也就罷了,沒想到李政男直接扶正,你說我還能找他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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