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門口,聽到裡面聊天的秦儷收住了腳步,不想身後傳來了聲音:“你是誰?”

“噢,我是秦儷。”

秦儷飛快轉過身,發現面前的男人身形魁梧長的白白胖胖,西裝革履的不像是國人打扮,接著面現探尋道:“劉大行是我表哥,你是?”

“我是江路,以前在外交部,剛才出去幫忙了。”

江路眼前一亮後探出了手,秦儷看到他的手便露出個笑握了握,收回手後摸向挎在肩上的相機包,開口道:“我是想來找建國院士要個合影的——”

“哈,那還不簡單?進去問他要就是,建國很好說話的。”

江路笑眯眯的說過,趙亮亮便出現在了包房門口,瞅著兩人模樣道:“酒交接完了?”

“交接完了,兩瓶賴茅三十瓶車輪茅臺一百瓶大葵花。”

江路說完看向旁邊的秦儷,接著開口道:“秦儷是劉大哥的表妹,想問建國找個合影——”

“這個要問建國了。”

趙亮亮之前便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這會兒說著轉身進了房間說道:“江路和劉大哥的表妹秦儷,秦儷想找你拍個合影。”

發現不是偷聽的,鄭建國便看向了進來的秦儷和江路,莫名就感覺兩人還挺有夫妻相,於是起身和秦儷讓人拍了個合影目送她離開,轉回座位上後笑道:“江路,我看你們倆還挺有夫妻相的啊——”

“哈,這個咱可高攀不起,人家是大學生。”

江路這會兒也聽趙亮亮說了秦儷的身份,心中驚訝於鄭建國怎麼有了媒婆感覺,可還是知道兩者身份差距:“我才是個初中生——”

“你不是報了什麼學校?”

旁邊的趙亮亮面現詫異模樣,旁邊李東昇和趙遠一便齊齊看了過來,他們當然知道江路之前的學力水平,所以在他去港島後也提過進修下的事兒,畢竟負責那麼大的公司,初中學歷是無論如何都不夠的,後面還專門報了他去學習的費用,這會兒便以為他沒去。

迎著幾人的目光,江路白皙面頰上現出自曬模樣,開口道:“我那個管理專業也就是糊弄下外人,要說專業知識和真正的大學生還是不敢比,現在的學校和咱們上學時可不同了,教的內容深奧不知多少倍,是吧,建國?”

“這是當然——”

鄭建國才說就見趙亮亮端著茶壺到了面前倒茶,便用食指敲了三下桌面以示答謝,瞅著琥珀色的茶水繼續說起道:“知識的價值便體現在時效性上面,不說英語代數幾何這些,你們小學時漢語拼音都沒推廣,現在讓你們和小學生比背聲母韻母試試?我都背不過他們——”

旁邊,原本還滿心不爽的李東昇注意力轉移,開口道:“你家老大該學聲母韻母了吧?”

“沒有,先學的英語,我打算他再大點去學拼音。”

鄭建國說著喝了口茶,鄭超超已經進入韋瑟比學校個多月,每週一次和家裡打電話的機會,每個月回家休息兩天,不過他從來沒接過這貨的電話,不是打給黃大妮就是打給斯賓塞和杜小妹投訴他:“這小子會告狀了,給他奶奶說我故意把他送到封閉式學校裡去,還說學校裡沒有好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人苛待他——”

趙遠一眉頭微皺:“這麼小就去住校?”

“就是這麼小才要去鍛鍊,去了學校之後才知道他連屁股都不會擦。”

鄭建國說過才醒悟到現在飯桌上,便接著跳過了這個話題:“你沒想著再要個?”

“這個強求不來——”

趙遠一下意識的說了半句,鄭建國便看向了李東昇,這哥倆家裡都是一個,於是接著開口道:“老話說多子多福,並不是說各個孩子都能送上幸福生活,而是指孩子多了,總有那麼一個兩個孝順和聽話的,如果攤上個不爭氣的東西就倒黴了。”

李東昇眨了眨眼睛,他原本想提下現在方針來著,不過考慮到這貨現在的未婚狀態,開口道:“現在不是咱們小時候了,養個孩子要操的心真不少,這不還沒有動靜就想著奶粉尿不溼,哪一樣都不是小錢。”

“這是該花的錢,尿不溼可以讓人和孩子少受很多罪,特別是在冬天又沒暖氣——”

鄭建國說著露出副你到時候就會知道的模樣,趙遠一卻聽的面現好奇,飛快開口道:“你冬天洗過尿片?”

“呵呵,這倒沒有,是我大兒子用尿不溼的時候他奶奶唸叨的。”

鄭建國上輩子和大多數的同齡人父親一樣洗過尿片,而且還是在寒冬臘月裡洗的,屋裡面廚房裡面都掛滿了尿片,大人孩子都遭了不少罪,只是這話卻不是老孃杜小妹說的,而是上輩子黃大妮在孫子用尿不溼時的話,便扯開了這個話題:“你應該洗過吧?”

“咳——”

趙遠一干咳了聲,瞅著這貨的探尋模樣開口道:“我不洗就得讓母親洗了,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咱養大,不能再讓她給孫子再洗吧?”

“對,就是這個道理,所以為了避免大人孩子都遭罪,多花點就多花點——”

鄭建國還真沒想到他也洗過尿片,不過想想這也是人之常情,正要開口時包房門被人開啟,董方面色陰沉的出現在了門口,鄭建國便跟著李東昇和趙遠一幾人起身:“董哥。”

打量了眼幾人,董方也沒客氣的便坐在了正對著門的主位上,跟著出現的田紅旗則是坐到了靠近門口的位置,將正端著茶壺給董方倒茶的趙亮亮餐具往裡面挪了挪,江路看到後連忙把餐具又往裡面挪了挪,自己坐到了趙亮亮先前位置上,和田紅旗背朝門的把了席口。

無視了兩人的小動作,董方抬手在茶杯旁敲了三下桌子,趙亮亮收住倒完的茶壺坐在他下手,便見董方看向了另一邊的鄭建國,開口道:“黃老二趁著上廁所的功夫跑了。”

黃老二是誰?

這是鄭建國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接著不等他第二個念頭冒出,桌子上的其他人便齊齊望向了自己,於是下一刻想起這人的身份,第二個念頭也冒了出來:“竟然趁著上廁所的功夫跑了?”

“呵呵。”

鄭建國氣的笑了起來,也弄明白董方怎麼來的這麼晚了,當即敲了敲桌子,開口道:“來,哥幾個說說,你們信嗎?”

眨了眨金絲鏡後的單眼皮,董方知道這個時候其他人絕對不會先開口,當即硬著頭皮道:“這個只能選擇相信,如此後面才好處理。”

“處理不處理的,也沒什麼意思,不過跑了也好——”

鄭建國是真氣壞了,當然他也知道和在座的諸人扯不上關係,於是說完後看向江路道:“江哥去讓服務員上菜,吃了我還有事兒。”

“唉。”

江路起身離開桌子出門而去,很快帶著服務員出現,沒多久便上了滿滿一桌子菜,鄭建國簡單的吃了幾筷子也沒喝酒,站起身開口告辭:“你們哥幾個慢慢喝,我就不陪你們了,到時聯絡。”

“行,我就不送你了。”

董方點了點頭也沒起身,鄭建國便和李東昇趙遠一幾人說了,便出了包房門帶著守在門口的安迪下到二樓,發現大堂里人來人往的堪稱喧囂,於是看向了安迪道:“吃過了吧?”

“隨便點了幾道菜,還行吧。”

安迪說著打量過左右,鄭建國就明白這是不怎麼滿意,瞅著他的警惕模樣想起跑的黃老二,開口道:“那行,路上注意點,咱們回去吃好的。”

“好嘞。”

安迪面上露出個笑神情依舊警惕,他跟著鄭建國這幾年吃了不少的好東西,所以先前才給出那麼個評價,只是才說完就見一個西裝革履器宇軒昂的男人出現,距離老遠面現熱切笑容:“鄭建國先生,您這就吃好了嗎?我是飯店經理湯和平——”

聽到是飯店經理,安迪緊繃的警惕放鬆,飛快看了眼這人身後的中年男女,發現也沒什麼異常,只不過就在這時,眼角處人影閃動間,身後接著傳來了呵斥聲:“鄭建國!”

才放下的警惕再次提起,安迪下意識轉身看了眼,發現是之前和鄭建國有過交流的老頭,只是這會兒顯然喝了些酒,面色通紅雙眼圓睜,便瞅向了旁邊的鄭建國,就聽他開口道:“咱們走,不要理他。”

“先生止步!”

不等安迪開口旁邊的手下攔在了王社長面前,安迪再次回過頭看向鄭建國時,陡然發現先前的視線死角處多了個人影,右手插兜的走到了湯和平的身邊,插了手的口袋上多了個凸起的痕跡,他便再沒半點遲疑的閃身擋在了鄭建國面前,好久沒有聽過的聲音陡然炸響在耳畔:“砰,咔——”

左胸處一麻,安迪就醒悟到自己中槍了,甚至還判斷出了後面的咔聲是卡殼,只不過接著發現自己好像失去了知覺,想要護在鄭建國身前的身體直直撲向地面,而鄭建國卻比以自己還快的速度撲倒在地,隨後一陣尖叫聲響起:“啊——”

鄭建國是被手下人給撲倒在了地上,力度之大以至於他的腦袋和大理石地面來了個加速度碰撞,整個人都蒙了下才醒悟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旁邊傳來了湯和平的叫聲:“快,快找醫生救人。”

隨著湯和平的聲音響過,王社長的怒吼聲接著響起:“你們放開我,你們竟然敢對我動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神情稍定,鄭建國正要讓身上的手下滾蛋,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被人抬起,飛快被架向了某個方向,當即開口道:“停下,放我下來!”

“不行,您必須要到車裡才行!”

好似叫戈雷根的手下喘著粗氣說了,鄭建國這會兒也知道自己不能留在現場,誰也不知道有沒有第二個兇手在場,只是想起先前擋在自己面前的安迪,接著開口道:“如果我中了槍——”

“沒有,我已經看過了——最起碼軀幹處沒有。”

戈雷根再次說了後看向前面,怒吼道:“開門,快開門!”

“抱歉,先生,現在禁止出入。”

帶著嚴厲的聲音傳來,鄭建國連忙開口道:“放下我——”

戈雷根狠狠瞪了眼堵在門前的人,才將架著的鄭建國放下,等他從地上爬起來身邊便又有想走的人被攔下來,當即看向戈雷根道:“讓人去看下安迪。”

“是,先生。”

戈雷根衝著旁邊的手下點了點頭,鄭建國發現身旁被攔下來的人越來越多,當即帶著戈雷根和其他手下往旁邊走了走,很快去看安迪的手下回來,神情鄭重:“先生,安迪現在正躺地上還有呼吸,但是有人禁止我靠近他,兇手也被人從咱們手裡給要走了——”

轉頭看了眼被圍在一起的槍擊地點,鄭建國遲疑了下還是沒去上前,看了眼身邊的手下道:“現在我也沒東西給安迪做檢測,咱們等等看,你們注意下。”

戈雷根點點頭給其他人示意過,剩下的七八個人便背向鄭建國的把他擋在後面,而這會兒門口已經被人群徹底堵上,大廳中不知從哪出來了些穿著內衛制服的人,其中一個扛著兩毛二的中年男人帶了倆人走到幾人面前,開口道:“鄭建國院士,您需要跟我來一下。”

“這裡面的任何一個人我都不相信。”

鄭建國面現警惕的看了眼這人身後,接著不顧他面色大變後開口道:“考慮我那個手下還躺在遠處生死不明,我不會和我的手下們分開,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在這裡說。”

中年男人面色頓時難看幾分,接著開口道:“您需要為您的決定負責。”

“我當然是個負責的人——”

才被打了一槍的鄭建國這會兒被害妄想症發作,心底泛起的後怕差點讓他跌坐在地,語氣當然不會客氣:“可在這裡能發生這種事情,就代表有些人對責任的漠視了,而如果槍手是我猜的那個人,就不光要為此負責,還要去吃八大兩。”

“行,我知道了。”

中年男人鐵青著臉轉身而去,鄭建國卻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不說身邊這些人,門口可還有大堆的人看來,而且這貨顯然來路不正,到了自己面前連個敬禮都沒有,這就足以表明態度了。

攆走了人,鄭建國開始擔心安迪的情況,正要開口讓戈雷根派人過去看看,遠處劉大行和董方帶著兩毛二出現,他便讓戈雷根退下,不等兩人開口就說道:“安迪的命很重要,其他的我可以回去等解釋。”

劉大行轉頭看了眼董方,董方開口道:“可以,你先帶人回去,我去跟進安迪的搶救事宜。”

眨了眨眼,鄭建國開口道:“另外,就是我會親自去看這人的行刑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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