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建國沒想到會聽見這麼句,不過想起當時藉著領獎公佈他和三女的關係,從而引的幾乎一邊倒的批判,再到去年帶著卡米爾和喬安娜在月球上向三人求婚後的小部分抨擊,他用自身遭遇說明了直面問題並不是太壞的選擇,當即看著面白唇紅的奧黛麗道:“是的,事情已經發生,而且還不想逃避,那麼就只能去面對,這最起碼能證明是個負責的人,當然我這是說自己。”

“你願意來幫我處理這件事嗎?”

翻譯的聲音突然傳來,鄭建國卻是連想也沒想,當即開口道:“親愛的米哈伊爾,我雖然學了不少,可並不是核物理專業,而且我對核電站一無所知,我沒有能力去搶救核電站——”

“不是處理核電站的事情,是做你給的那些建議。”

翻譯打斷了他的話說過,鄭建國心說這還差不多,處理輿論公關他的經驗堪稱豐富,只是隨著這個想法閃過,他便再次感受到了小心臟重重一跳:“你想讓我的電視臺去做這些?”

“是的。”

翻譯的乾脆聲音傳來,鄭建國卻變的遲疑起來,對於保護傘傳媒來說這是好事兒,特別是之前才報道了爆炸的訊息,現在緊跟時事做出後續報道,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可作為一個曾經身處輿論風暴眼裡的經歷者,鄭建國深知這種壓力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到時米哈伊爾來個態度反轉——那就提前擺脫了自己身上的嫌疑?

同時,鄭建國也知道如果自己拒絕,搞不好會讓對方質疑自己建議的嫌疑,你給的建議你自己都不做?

於是腦海中電閃而過,鄭建國便開口道:“好的,我可以安排傳媒的人過去,另外還可能會運些直升機裝置去,軍方的機械故障率太高。”

“沒有問題,不過我還是非常期待你的到來。”

翻譯將米哈伊爾的話翻譯過來,鄭建國這次卻沒再考慮,很快應下後確定了後續事宜的聯絡人,便放下電話瞅著奧黛麗緩緩撐起身子,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衣襟口,奧黛麗便面現嫵媚笑容:“好看嗎?”

“呵呵——”

鄭建國發出聲男人都會的笑容,探手時還吧唧到了奧黛麗臉上,臥室裡的溫度便隨著某種聲音逐漸升高,只是過了沒十幾分鍾,正在深耕細作到渾身冒汗的鄭建國陡然想起了件事兒:“對了,忘了給傳媒去電話了。”

“——”

緊閉雙眼的奧黛麗瞬間張開眼睛,好在鄭建國醒悟到自己的話有些破壞氣氛,便將之前的想法扔出腦海抱著奧黛麗到浴室裡面洗漱過,腦海中再次冒出打電話的事兒便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按照作息規律,鄭建國每天都是六點十分起床,趁著東昇的旭日吃點蛋白粉和營養補充劑,便到健身房裡開始例行鍛鍊。

不過,這次睜開眼的鄭建國卻感到了頭有些沉,飛快探手到了床頭櫥裡摸出體溫計,甩了甩塞進腋窩裡,奧黛麗也已經醒了過來,看到這裡面現關切道:“怎麼了?”

“嗯,應該是感冒了。”

鄭建國仔細感覺了下身體的異樣,奧黛麗則是看了下掛鐘,正要說話發現他已經躺在床上閉了眼睛,當即翻身起來探手到了他的腦門上,隨著股燙意傳來後起身將睡衣繫緊下了地,踩著厚厚地毯走到旁邊醫藥箱裡,摸出乙醯氨基酚回到床邊,只見鄭建國圓睜著雙眼不知在想什麼,開口道:“你應該是發熱了,我感覺有些燙手。”

“嗯,昨天你太迷人了——”

鄭建國目光在她手中掃過,奧黛麗抿著嘴將手中的藥朝他晃了晃,轉身就走:“我去給你倒點水來準備吃藥。”

瞅著奧黛麗的窈窕背影消失,鄭建國也知道這個狀態極易虛火上升,乾脆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為淨,很快迷迷糊糊間感覺腋窩的體溫計被人拿走,接著奧黛麗聲音傳來:“度,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那玩意能不打就不打,給我倒水吃藥。”

鄭建國雖然知道去醫院打點滴最有效,可那玩意能不打還是不打的,便在奧黛麗的服侍下起身吃過藥,接著開口道:“讓人去買點豆腐腦來,半個小時後喊我吃飯,你去看孩子們吧。”

隨著時間進入四月份,非洲大部分國家在開啟了夏季模式時便出現了旱情,而這還沒到氣候最乾旱的情況,奧黛麗這次過來便是趁著還不忙,帶了倆孩子回來陪他過週末的,不想便遇上了這麼個事兒,看他說完後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探手幫他掖了掖被角轉身離開。

感覺著奧黛麗離開,鄭建國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直到彷彿迴音般的聲音傳來:“親愛的,你該吃點東西了——”

“爸爸生病了嗎?”

鄭立桓奶聲奶氣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鄭建國睜開了有些酸澀的眼睛,看了眼面前的奧黛麗和她身後的倆娃,飛快開口道:“爸爸現在不舒服,你們出去玩,聽話。”

“我感覺你還是有些燙。”

奧黛麗示意布蘭琪和柯林將倆娃帶走後說到,鄭建國瞅著旁邊放的小餐車,勉力坐起後感覺腦門還是昏昏沉沉,開口道:“就是掛點滴也好不了這麼快,你出去看孩子們,這邊讓戈登在就可以了,我吃完再睡會,你出去後讓戈登進來。”

開口將奧黛麗攆走,鄭建國便瞅著小餐車上的豆腐腦,以及滷上面黃燦燦的小鹹菜,當即探手端起了碗放到嘴邊吃起,旁邊戈登出現後滿臉關切:“先生,您真的應該去醫院。”

“我就是醫生,這點病知道怎麼治,你給大約翰打電話——”

鄭建國正感受著舌尖味蕾上傳來的綿軟豆豉鮮香,先前懸著的心便放下,嘴裡只要還能嚐出鹹淡鮮香,就說明情況不是太嚴重,於是默默吃著等到戈登撥通電話,便將空碗遞給了戈登讓他再打份,開口道:“昨天晚上——”

“您生病了?”

大約翰的聲音傳來,鄭建國便開口道:“有點發熱,不過沒超過度,已經吃了些撲熱息痛,據我所知國內好像沒生產的,你確認下這個藥的專利情況,可以就讓齊省製藥搞一下。”

“是,先生。”

大約翰飛快應下,鄭建國也就跳過了這個話題:“昨天晚上我和米哈伊爾又聊了會,後面他邀請保護傘傳媒過去跟進切爾諾貝利事故的報道,這個報道要以正面為主,你記得安排傳媒那邊,我就不多說了,戈登會把聯絡人的方式給你——”

先前感覺不錯的鄭建國話沒說完就察覺到了氣短,於是後面交給戈登去做了安排,他則是接了又一碗豆腐腦後吃過,便揮揮手將戈登趕了出去,迷上眼睛開始迷糊。

只是渾渾噩噩間,鄭建國隱約察覺到自己的忽視了什麼,然而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逝便陷入沉睡,直到旁邊傳來了急促的呼喚:“親愛的,你還在發熱。”

緩緩的睜開酸澀眼皮,鄭建國瞅著旁邊才從腦門上收回手的奧黛麗,歪頭瞥了下掛鐘發現已經11點53分,咕咚嚥了口唾沫感受著嗓子眼要冒煙,睡著之前所忽視的東西便浮現在腦海裡,開口道:“睡前忘了多喝點水,讓戈登給我四姐打電話,讓她過來幫我掛針。”

感冒發熱的大部分原因是免疫系統在發揮作用,而免疫細胞的分裂自然離不開水分,這也是為什麼到醫院裡掛針時,最少也要兩百五十毫升生理鹽水,有些甚至是五百毫升生理鹽水來輔助化合藥物的原因。

正常情況的普通人,在早上起床後都要喝上幾百毫升的水,先前鄭建國在發熱狀態下都忘了這點,於是到了這時即便吃下撲熱息痛也沒能壓下身體的高熱,所以醒悟到這點便選擇了掛點滴。

當然,鄭建國選擇了要要打針,也沒想著去外邊的醫院,雖說以他的級別肯定能享受最高標準待遇,可有著上次在協和鬧出笑話的經歷,便決定在家裡打針。

而鄭園也不缺這些常見藥物,自打上次跑去協和鬧過笑話,鄭建國便在鄭園裡備了些藥物和醫療器材,於是強忍著眩暈喝了點水,不想戈登電話沒打通:“您四姐沒聯絡上,電話沒人接。”

“不好好在家帶孩子,跑哪去了?”

鄭建國腦海裡閃過個念頭,便想起了另一個來:“去給實驗室打電話,讓寇陽過來一趟。”

寇陽來的倒是挺快,不過由於戈登沒說打針的事兒,她是跟著一路穿過客廳進了臥室,才在看到神情虛弱的鄭建國後,醒悟到出了什麼事兒:“你生病了?”

“發熱40度7,希望你還記得怎麼配藥,藥和注射器都在那裡——”

鄭建國將腦門上的冰袋拿下後放進盤子裡,寇陽便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小餐車,只是這會兒上面擺了醫藥箱和氯化鈉注射液,就聽這貨開口道:“你還會扎針吧?”

“這要看你的血管好不好扎——”

寇陽看到這裡頂著旁邊奧黛麗和戈登的注視走到小餐車前,熟練扯開個一次性消毒手套戴上,才摸向了一次性針筒拆開,瞅著醫藥箱裡的撲熱息痛和布洛芬片劑以及注射劑,不禁開口道:“要是知道你這有藥,我們就不去醫院裡打安乃近了。”

“你們?家裡人都感冒了?”

鄭建國有些後知後覺的問了句廢話,接著想起這時正是春季流感高發季節,便見寇陽用針筒抽出布洛芬注射劑後打進氯化鈉注射液裡,放下後輕微混合下又對著燈光看了看裡面,同時開口道:“感冒一個星期了,先是我媽,接著是我爸,然後是我和寇磊還有嫂子,她們現在應該還在協和打針——”

“啊,那——”

下意識的想說一起打,鄭建國便醒悟到為什麼聯絡不上鄭冬花,接著又想起寇陽才好轉沒兩天,別再傳了自己和家裡人,飛快轉頭道:“奧黛麗,你帶著孩子們先出去,別傳給孩子們了。”

“——”

眼看這貨毫不避諱的嫌棄模樣,寇陽就拿著消毒棉籤到了他旁邊,好在知道這貨心眼不大,當然注意力都在走的時候帶點藥上,給他消毒時開口道:“撲熱息痛和布洛芬都不錯,你也沒想著引進國內來?”

“當時在醫院實習的時候記得布洛芬專利沒到期,先前已經讓人去查了。”

鄭建國在進入麻省總醫院時就注意到了撲熱息痛和布洛芬,畢竟這兩款藥物實在是太經典了,不過當時小藥丸還在研發當中更沒有齊省製藥,後面在和齊省製藥合作時倒是想著搞下來著,只是那會兒布洛芬專利還沒到期,想要拿授權就得出大價錢,而這個成本又必然會轉嫁給國內患者,那就是在為人家打工。

不過如果只是為人家打工,鄭建國還依然會花錢拿到授權來生產,畢竟藥這玩意是救命的,在人命面前——高價會帶來嚴重道德批判,上輩子裡的天價藥就差說藥廠都是黑心犯了,如果他花著錢幹著好事還得被人罵,別人也許會幹,他是鐵定不會去幹的。

然而寇陽卻不清楚這點,熟練的紮上針後用醫用膠帶纏住,解開勒住胳膊的扎繩,瞅著滴液開口道:“拿到授權也能幹吧?”

“就這個布洛芬注射劑,一針十五塊,你打不打?”

鄭建國也是看了眼滴落速度,寇陽已經皺起了眉頭:“這麼貴?”

“授權費用加上匯率變化,只少不多。”

鄭建國說著感受注射處沒什麼不適感,安排完孩子的奧黛麗帶了布蘭琪出現,從旁邊三張梳妝檯中的一個拿了凳子,開口道:“寇小姐請坐。”

“噢,謝謝。”

寇陽這才看到另一邊的三張梳妝檯,也就明白這是奧黛麗和卡米爾以及喬安娜三人的,心中泛起古怪後卻沒坐,而是瞅著旁邊的醫藥箱道:“你這裡藥還有多的嗎?”

“有多的現在也不能用,得等到明天才能換藥。”

鄭建國倒是明白她想做什麼,鄭冬花和範萍弄著半歲的寇磊在打針,原本沒有別的選擇就只能打安乃近,現在有布洛芬和撲熱息痛了,誰都會想著換一下:“裡面還有口服的撲熱息痛和布洛芬,你過會走的時候帶著就是,用藥要求不用我再給你說了吧?”

寇陽飛快點點頭,她還以為只有注射劑:“撲熱息痛是肝功能不全患者禁用,布洛芬是腎功能不全者禁用——這個還要給你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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