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鄭冬花的聲音未落,鄭建國便也跟著笑了起來:“怎麼,你遇到了?”

“是寇斌的司機遇到的,說是國軍撤退之前埋的,最少也有幾百萬兩黃金,哈哈——”

鄭冬花說著沒忍住又哈哈大笑起來,竟是沒多久便連眼淚都笑了出來,鄭建國看到這裡也被她歡樂的模樣感染,這種低端騙局兩輩子都聽過不少,跟著笑了幾聲開口道:“幾百萬兩黃金,這是國民黨又把運走的黃金拉回來了,那張藏寶圖準備賣多少錢?”

“錢到不多,2000塊,只不過是太搞笑了。”

鄭冬花依舊難掩笑意,鄭建國倒是飛快收起笑容,開口道:“我還聽過軍閥存款清朝遺寶的騙局,這些對普通人造成的損失還是很大的,你沒和寇伯伯說下?”

跟著收起笑容,鄭冬花端起咖啡後說道:“說了,才聽他說當年還在善縣的時候就有,只是傳播範圍沒這麼大,按我說對這種詐騙犯罪的處罰太輕了,最少也要判個十年八年的——”

“要不你以為他們詐騙錢款為什麼定在2000塊,這可不單是普通人手裡沒錢——”

鄭建國上輩子就聽說過這種套路,拿著民國的當票和美利堅存摺甚至是抄家時的收據當誘餌,甚至還有所謂前清時期愛新覺羅家存款的,只要出個小几千塊就能買來:“還有不到5000塊就算不上數額巨大,了不得判幾個月勞教就會出去,可一旦得手就趕得上兩三年工資,屬於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行當。”

“你連這些都懂啊?”

鄭冬花說著放下喝過的咖啡杯時,鄭建國心中的警笛便鈴鈴鈴的響了起來,他這輩子還真沒什麼機會去接觸這些,同時鄭冬花又都認識自己的身邊人,還不能胡亂說現在身邊人說的,於是便開口道:“這些就是僥倖心理作祟,現在社會上風氣變的思錢想厚,就連以前消失的半掩門都死灰復燃,美利堅和不列顛什麼情況,你不知道麼?”

“咱們會變成那樣?”

鄭冬花的杏眼瞬間睜大,鄭建國神情卻沒什麼變化的搖了搖頭,就在她面現釋然時開口道:“咱們走的是一條與世界上任何國家都不同的道路,這點你可以告訴寇伯伯。”

“他只是不想讓你變成那樣的人。”

鄭冬花面現正色的開口說到,鄭建國便眨了眨眼睛收起臉上的笑容,開口道:“四姐,我走的是一條之前從未有人走過的路,我的理想不是天下太平,是如何在有生之年讓我身邊人永遠活下去,僅此而已。”

白皙面頰上神情微愣,鄭冬花接著緩緩開口道:“你這個想法,在我看來遠比讓天下太平還難——”

點點頭,鄭建國笑容依舊:“所以我說是一條之前從未有人走過的路,從人類面對至親死亡流下的那滴淚開始,到現在依舊困擾著五十億人類的死亡,想想看如果咱們死後,人類便攻克了生老病死的輪迴,那該多虧?”

“嗯,雖然我不理解,但是我支援你。”

鄭冬花接著展顏一笑改了口,鄭建國便跳過了這個話題,說起了老爹的事兒:“咱爹升官了,不過咱娘有些不滿——”

“沒和你說咱大舅二舅的事兒?”

鄭冬花顯然不想去接這個話題,鄭建國於是說了和老孃杜小妹談過的事兒,就說起了下一步的想法:“這不光是咱舅他們心思動了,還有負責後勤的總裝備部也想搞大棚種植,所以我感覺這個生意今年最多再幹一年,明年就沒這麼大的利潤了。”

“我不相信你沒手段應付——”

鄭冬花卻不相信他這個說法,鄭建國倒是沒想到這個姐姐如此瞭解自己,也就點頭道:“我當然可以安排人半路撒釘子,提高市場服務費去教訓下那些人,不過考慮到這兩年賺的錢有點多,就不打算坑這些人了。”

“我還以為你鑽錢眼裡呢。”

鄭冬花神情恢復正常模樣,鄭建國便和她又聊了幾句將人送走,就感覺自己搞了半天都在對驢彈琴,渾不知當天晚上鄭冬花回到家裡飯桌上,在和寇清凱聊起兩人對話經過,正在吃飯的寇清凱飛快嚥下嘴裡的飯,開口道:“這怎麼能是鑽錢眼裡了,每天超過一億的收入,說句不見外的話,我就指望他每年繳的稅來分擔三峽的建設費用了,現在好傢伙要從正規軍變成游擊隊?”

“還有,那些人可沒有辦理個體戶的執照,而且由於無序競爭還會降低利潤率,即便都去辦了個體戶執照,那利潤率不高的話,所得稅自然就交不了多少——”

旁邊,範萍豎起了手指比劃個噤聲手勢,寇清凱便飛快看了眼副臥室的方向,發現沒有孫子的哭鬧聲傳來,也就放輕了聲音繼續開口道:“這不行啊,要不讓工商的去查下運輸車輛資質,噢,那些車都是要加油的,讓各地油站嚴格按照計劃執行——”

寇清凱並不是空降兵幹部,而是從下面一步一步幹上來的,對那些蠅營狗苟的事兒雖然沒做過,卻不代表他不知道如何去做,他只是不想去搞那些歪門邪道。

現在眼看每年要交幾十億稅的鄭建國撂挑子,一瞬間寇清凱便想到了幾個關鍵點:“讓工商在中心門口設個服務點,來路不明沒有手續的禁止進入中心,同時還可以對車載貨物進行備案記錄——”

“吃菜,嚐嚐這個魚頭燉豆腐味道怎麼樣。”

從老伴臉上收回目光,範萍拿起筷子讓了讓旁邊的鄭冬花,後者面帶微笑的點點頭道:“爸,你也嚐嚐。”

“嗯,吃,都吃。”

寇清凱收住話後應了兩句,便見範萍拿眼看來,他先前之所以說那麼多,並不是他吃飯不語的習慣改變,而是第一句有呵斥鄭冬花的嫌疑,雖然他原本就有這個意思,不過直接說出來語氣就太沖,後面便多說幾句來緩和這種感覺,沒想鄭冬花沒往心裡去。

於是,寇清凱便沒再多說的吃過飯,等到鄭冬花和範萍把碗筷收拾進廚房洗刷完去加班,才對端了杯茶的範萍道:“寇斌給你來電話了嗎?”

“沒有,忙,說是二期擴建的試流片什麼,我也聽不懂。”

範萍說著坐到了沙發旁邊,寇清凱便知道她這是有事兒要說,也就轉過頭看向了她:“有事兒?”

“羅樹強在外邊有女人了。”

範萍緩緩的說到,寇清凱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威嚴的國字臉上大眼圓睜:“婚外戀?他墮落到這種程度了?”

“現在就咱們倆,你不用說這些場面上的話,現在那個女人還懷孕了——”

範萍不滿的說著面現凝重,寇清凱便瞬間沉默不語,面現思索的眨了眨眼睛,眉頭皺起:“國外的女人?”

“這倒不是,好像是首都過去支援的。”

範萍說著微微嘆了口氣,寇清凱則顯然是鬆了口氣,如果羅樹強和國外的女人有染,那勢必會連累到他,特別是鄭建國被槍擊引發的震盪還沒消失,當即開口道:“範穎說的?”

範萍點點頭沒有多說,而是跳過了這個話題道:“我感覺寇斌兩口子不能這樣,時間長了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兒來,而且我聽說他那個公司裡的秘書都是女人——”

“那你打算讓誰放棄他們的事業?”

寇清凱的注意力跟著轉移,不想範萍跟著開口道:“我就是想知道你會怎麼選擇?”

“我的選擇是讓寇斌回來,這樣他們三口人都會在咱們身邊。”

寇清凱想也沒想的開口說到,範萍也就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讓鄭冬花去找寇斌,孩子也會帶著一起去的,到時家裡雖然會清淨很多,卻只會剩兩人每天生活,而如果寇斌回來的話,那就不同了:“那我就讓冬花這麼給建國說了?”

“這小子越來越有脾氣了,我和他說怕是會嗆起來。”

寇清凱皺著眉頭看向電視機,範萍則是點點頭沒再多說,雖然她很想說鄭建國有脾氣才正常,那麼大的本事再沒半點脾氣才怪,更何況是你對著他指手畫腳?

範萍並不知道,當她和寇清凱提起想讓寇斌回來的安排時,才到達實驗室的鄭冬花也從鄭建國的電話裡接到了這個安排:“董哥在婚後就打算自己創業,我想讓姐夫回來繼續負責新世紀科技公司,你感覺怎麼樣?”

“姐聽你的。”

鄭冬花說出了句意料之外卻也在預料之中的話,只是鄭建國聽的卻感覺有些刺耳,這家人好像都是任由他擺佈了似的,好在這個念頭也是一閃而逝,開口道:“那我這就和姐夫打電話,掛了。”

說完放下電話正要拿起來撥打,鄭建國便見戈登出現在門口:“先生,管家先生在2號線上。”

點了下頭,鄭建國冤案本要撥號的手指按下了2號接聽鍵,開口才餵了聲便聽大約翰聲音傳來:“先生,非洲今年的氣候恢復正常,咱們採購和儲存的糧食應該會出現積壓,而交割期限也陸續達到——”

非洲旱情緩解了?

鄭建國第一個念頭閃過,便是第二個的奧黛麗可以輕鬆了,接著第三個才是陸續交割的糧食要找個去向,這以億美元為單位的糧食,可不是個小數字——他竟然沒想出來怎麼處理。

於是愣了下,鄭建國開口道:“這個我想下再看看怎麼辦,俱樂部有什麼新情況?”

“俱樂部沒什麼訊息,英特爾的安德魯·格羅夫表達了想和您對話的想法,東芝公司決定以100萬美元的價格將快閃記憶體專利開放給咱們。”

大約翰的聲音飛快傳來,鄭建國算了下時間,才發現快閃記憶體專利已經摺騰了大半年時間,不過現在總算塵埃落定,緩緩開口道:“你認為安德魯·格羅夫知道IBM要放棄相容機市場了嗎?”

“這不是個太大的秘密,而且我還聽說安德魯·格羅夫,準備將英特爾的重心放在PC處理器上面。”

大約翰隨口說了些新聞上都沒出現的訊息,鄭建國陡然記起了上輩子裡面,好似英特爾處理器賣的哪裡都有,於是開口道:“那好,你看下行程安排,有機會就見見他。”

“我想他會親自到首都拜訪您的。”

大約翰沒什麼變化的聲音傳來,鄭建國便開口道:“那好,就說我邀請他到實驗室來參觀,順便和他說下關於組裝機的構想——”

“是,先生。”

大約翰飛快應下,接著聲音繼續傳來:“另外,美利堅總統大選開始中期選舉,其中共和黨候選人是喬治·布什,民主黨候選人是杜卡·基斯。”

“我喜歡這兩個人,你感覺呢?”

鄭建國面現古怪的靠在了沙發上,很快大約翰聲音傳來:“杜卡·基斯可沒有副總統的聲望加持,而且還反對男男和女女以及蝌蚪銀行這種違反自然規律的事物——”

“可這個想法有違美利堅建國時放在頭位的自由,我想美利堅人應該會看清這點。”

鄭建國說了下自己的想法,戈登便拿著個便籤紙出現在面前,等他接過後看了一眼,發現是李鐵在1號線上,也就和大約翰又聊了句結束通話電話,按下了1號接聽鍵:“李鐵?”

“唉,建國,你現在忙嗎?”

電話裡的李鐵有些反常,這貨以前可從來沒和鄭建國如此客氣過,電話接通後都是有什麼說什麼,腦海中閃過那個已經生娃的毛妹,開口道:“剛剛在接電話,你這邊什麼情況?”

“哈,俺老丈人也找了個女人——”

李鐵異常爽朗的聲音傳來,鄭建國便想起了以前給羅樹強打電話時遇到的女人,當然嘴上也沒閒著道:“你為多了個年輕的丈母孃開心?”

“呃,不是——”

李鐵爽朗的嗓門消失,鄭建國腦海中又冒出了個念頭,於是接著開口道:“噢,你用了個也字,你也找了個女人?而且是在你老丈人找之前的事兒?”

“啊——”

李鐵的嗓門瞬間卡殼,他雖然和毛妹連娃都生出來了,卻從未和鄭建國說過這個事兒,畢竟無論如何都是拿不上臺面的,沒想這次把底兒給漏了出來,當即混不吝的性子發作,大著嗓門道:“我那是酒後意外,誰知道人家懷孕了,我不能不負責吧?而且大毛這邊又不能流,你都對奧黛麗負責了——嗯,我就是犯了個男人都犯的錯誤,和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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