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的聲音，鄭建國看向了主席臺上的博士們，只見十幾張已經步入中年的面頰望來，便點點頭跟著上了主席臺，旁邊已經有抱著照相機的按起快門。
這時領導們都已經離場，主席臺上除了博士們就剩下工作人員，鄭建國還沒走到十幾人面前，就聽這些人稀稀拉拉開了口道：“（鄭）建國學部委員好。”
“博士們好，恭喜大家成為咱們國家第一批博士。”
鄭建國也沒有和諸人太過客套，面帶微笑的看過諸人，也沒探手去挨個握手便跳過了這個環節：“希望大家在以後的業務上更進一步，咱們就浪費下照相師傅的膠捲，我和大家每人拍張照片當做個勉勵吧。”
“啊，謝謝（鄭）建國學部委員——”
發現連手都沒握的博士們齊齊面現驚喜，先前領導們和他們合影都是大合照，倒是沒想到看上去有些疏遠的鄭建國，竟然同意和他們挨個合影：“謝謝——”
於是在有些亂糟糟的主席臺上，鄭建國挨個和博士們合了影后，卻發現十八個人裡面好像還少一個，不禁開口道：“還有位博士沒來嗎？”
“沒有，馮玉琳到美利堅斯坦福大學留學去了，沒能回來參加。”
隨著旁邊有人開口說到，鄭建國便面帶微笑的點點頭道：“那好，今天合影就到這裡把，大家再見。”
“唉，建國學部委員，咱們能合張影嗎？”
隨著另一個聲音傳來，鄭建國不禁瞅過十七位博士的面頰，當即和諸人又拍了張大合影，便交代起了攝影師道：“記得都發到他們手裡。”
“好的，委員。”
攝影師的稱呼倒是簡單，鄭建國也就轉身準備離開，卻發現主席臺口站著幾個工作人員，男的帥氣女的靚麗，其中給自己倒咖啡的那個開口道：“建國委員，能和您合張影嗎？”
“當然。”
鄭建國轉頭看了看面色陰沉，明顯是領班的女工作人員，就見她的鵝蛋臉上現出了抹歉意道：“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麻煩倒是談不上，留個紀念吧。”
鄭建國當然知道自己的名頭有多大，想想他在國外那會兒都從各大報社處，收到過用麻袋裝的信，現在之所以少了，還在於他之前沒有工作單位，就是有那知道怎麼給他寫信的，也都被管家們給收起，當然以後可能會多起來。
再加上鄭建國這半年多時間裡神出鬼沒，別說是想給他寫信合照的，就是能到他面前晃悠的人都屈指可數，至於合照什麼的？這還是第一次。
不過，鄭建國雖然沒和人合影過，卻知道這些工作人員的管理制度裡面，是禁止要求和人合影的，所以他便多說了句：“這個事兒你就別處理她們了。”
隨著他的話音未落，這位領班面色卻是微變：“噢，您想和她們合影？”
“——”
默默的打量過這位領班的鵝蛋臉，鄭建國當然知道她是指自己看上了誰，便迎著她審視和警惕的眸子露出個笑，聲帶曖昧道：“這樣我才能與你合影啊。”
“——”
烏容細長的柳眉猛然挑起，白皙面頰上閃過抹慌亂，她哪裡接觸過鄭建國這樣直白的撩撥，再加上她之前就看過關於這貨的簡歷，也預判過接待過程中會出現什麼情形，卻做夢都沒想過能聽到這麼句話，當即抿了抿嘴唇道：“請您自重。”
“嗯，抱歉，開玩笑的。”
鄭建國當即收起先前的笑容道歉過，這時遠去的工作人員已經到了近前，不由分說的把領班簇擁著和他拍了幾張照片，這下他卻沒開口說挨個拍下，因為董方已經找了過來：“建國，你要是沒事兒的話，中午到我家裡去吃頓飯吧？”
“不去了，該說的話先前我都說完了，不該說的我也說了，我還得回家奶孩子。”
不顧旁邊的男女工作人員都在，鄭建國直接開口拒絕了董方，便帶著找過來的崔新田轉身離開，留下身後以烏容為首的工作人員們面面相覷一番，也都各自散開了。
只是才跟著出了大會堂到了陽光普照的臺階下，崔新田面帶遲疑的開口道：“建國學委，那個董方——”
崔新田的話沒說完便停下，鄭建國默默看了他一眼，接著也沒理會的回頭上了路虎車，安迪關上門後鑽進副駕駛位置上，車子啟動便聽他開口道：“BOSS，卡米爾和喬安娜先前來了電話，說她們已經透過醫療小組的體能檢測，如果明天發射條件允許的話，就會出發，應該是18個小時後。”
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發現已經10點45分的鄭建國卻沒有開口說些什麼，這個計劃已經裝在了他的腦海裡。
18個小時後的美利堅時間，是1983年5月27日下午16點45，挑戰者號太空梭將會執行代號為STS-7的任務，在肯尼迪航天中心將卡米爾和喬安娜送上太空，並在軌道上待上7天時間，度過她們18歲的生日。
如果這次飛行任務成功，那麼挑戰者號將會打破第一次將第一次將平民，第一次純商業化兩項世界紀錄，而保護傘傳媒為此支付了5億美元，除了兩人的飛行費用外，還包括了第一顆私人衛星送入軌道的費用。
而先前兩人的電話，則是在告訴他透過了醫療小組的最後檢查，拿到了可以上太空梭的許可，剩下時間裡將無法再和外界聯絡，所以也沒說讓他去電話的事兒。
這在鄭建國看來到不奇怪，他和卡米爾以及喬安娜早在一年半前，就按照NASA給出的訓練計劃進行鍛鍊，旁人最少要接受的五個月訓練，對於兩人而言半個月足以，再加上又不會讓她們執行什麼任務，透過就很正常了。
至於電話聯絡，鄭建國如果想要聯絡到兩人，也是能有辦法去聯絡的，可想起打通後勢必會面臨著一個問題，如果回不來咋辦？
太空梭自從1977年的哥倫比亞號，也就是鄭建國記憶中會爆炸的那艘成功飛行開始，到現在保持著0事故的紀錄。
可正因為腦海中爆炸的哥倫比亞號，讓鄭建國很難做到去忽略飛行帶來的危險，或者說是危險的後果。
這不是去月球，鄭建國為了那個載入史冊的第一，會拿著自己的生命去拼人類最頂尖科技成功率，這只是上太空溜達一下，冒這個險就太不值了。
所以，在敲定衛星發射和送卡米爾以及喬安娜上去之前，鄭建國壓根就沒考慮過乘坐太空梭去溜達下，不說每人要花的兩億費用，就是不花錢的請他去，他也不會去。
不過，這也不是說鄭建國太過擔心，不說他手上的實驗室專案，就是鄭立桓和鄭立恆兄妹倆，都足以讓他無法就這件事多想。
於是，鄭建國回到家後看過兩個孩子，便拿著期刊和檔案坐在了搖籃邊上，陪著正打毛衣的奧黛麗到吃過晚飯到了浴室裡，照常給她按摩完恩愛過上了床，迷迷糊糊不知睡到幾點時，旁邊傳來了個哭聲：“哇——”
飛快的睜開眼睛，鄭建國便見旁邊的奧黛麗已經到了搖籃邊上，大半個月下來的經驗讓他也跟著坐起，還沒下地另一個已經哭起：“哇——”
“總算知道為什麼一個人照顧不過倆了。”
鄭建國腦海中閃過這麼個念頭時，人已經到了搖籃邊上，把裡面的閨女抱起後解開包褥，檢查過發現沒拉也沒尿，接著試試額頭上的體溫發現沒有異常，輕輕給她包好後放進搖籃裡，晃了下搖籃讓她自己嗚哇去了。
“啊哈——”
張著嘴打了個打哈欠，鄭建國滾回了床上靠在床板面，瞅著旁邊正喂著鄭立桓的奧黛麗，就聽她開口道：“你睡吧，我哄他睡了就睡。”
看了眼時間才凌晨3點12，鄭建國躺在床上露出個笑，先前鄭立恆這傢伙既然沒有換尿不溼，那肯定是餓哭的，他感覺這小子吃飽應該就會睡著了。
“你在擔心她們嗎？”
“你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
“我要說不擔心她們，你可能會認為我太無情，我要說擔心她們，你會感覺到鬱悶，所以我會說擔心過她們了，現在只想讓你開心。”
“我寧願鬱悶，那樣代表你沒變成我害怕的人——”
奧黛麗緩面現柔情的說到，
“我感覺到你陌生了。”
鄭建國露出個笑的翻身躺回床上，看著奧黛麗翻身上來的後浮誇盪漾，便等她很快要停住時開口道：“陌生是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後果。”
“什麼？”
鄭建國倒是沒想到會這個樣子，於是輕輕扯過了旁邊的被給兩人蓋上，“你知道我面對選擇時會先列出最壞的情況——”
“但是很少人會說出來，謝謝——”
鄭建國在她背上的雙手停住，緩緩摟住她道：“其實有時候我也感覺到自己陌生，可能這是太理智帶來的後果——”
“現在你還這麼理智，是感覺到我沒有魅力了嗎？”
奧黛麗飛快直起身後說了，鄭建國便翻身將她壓倒，直到再次被一聲啼哭打破。
再次睜開眼的鄭建國露出了生無可戀模樣，不過這個神情也只持續了不到一秒時間，奧黛麗已經翻身下了床去到搖籃邊，他能做的便是看看時間，到了另一個才哭起的搖籃床邊。
就像過去半個多月中的每個清晨，鄭建國在幫著奧黛麗伺候過兩個娃，接下來也沒等鬧鐘響起的關掉鬧鈴，施施然進了浴室裡收拾一新，不想出來的時候就見她開口道：“你不去問問嗎？”
“現在問，還太早。”
鄭建國當然知道她是在說太空梭發射的事兒，挑戰者號的STS-7的發射時間，是美利堅當地27號下午16點45，換算成首都時間是28號凌晨4點45，現在已經是28號6點18分了，距離發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等到她們平安落地才算成功。”
奧黛麗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鄭建國穿著鍛鍊用的運動裝出了臥室，便見戈登帶著布蘭琪齊齊致敬道：“先生，卡米爾和喬安娜兩位Madam已經進入了太空。”
“嗯。”
咕咚嚥了口唾沫的鄭建國點點頭，並未再說什麼的施施然走了，留下身後的戈登和布蘭琪對視一眼，發現對方都在露出個微笑後，戈登追著鄭建國的腳步而去，布蘭琪則進到臥室裡面，衝著奧黛麗屈膝行禮後開口道：“Madam。”
“沒出什麼事吧？”
梳妝檯前的奧黛麗頭也不回的說過，布蘭琪到了窗簾前拉開道：“沒有，卡米爾和喬安娜Madam已經進入了太空，先生知道了後好像心情不錯。”
“心情不錯是應該的。”
奧黛麗手中動作不停的將頭髮盤在腦後，瞅著鏡子中唇紅齒白的女人，容光煥發的好似記憶中照片那樣，緩緩開口道：“不過你在先生面前也別多提，去雖然很危險，可回來同樣不安全，別讓先生再多想了。”
“是，Madam。”
布蘭琪將窗簾全部拉開說過，幾步到了兩個嬰兒床上的搖籃邊，瞅著裡面沉沉睡著的兩張小面龐，突然想起什麼的開口道：“Madam，外邊那個楊蕾小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