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聊了下急診室的事兒,鄭建國便拿開了包著手的手帕,看著上面已經停止滲出血的擦傷,旁邊拉斯頓便問了出來:“你怎麼解開了?”

“已經停止滲血了,下面就是血小板凝結後結疤,這是癒合的徵兆。”

鄭建國開口解釋了兩句,發現拉斯頓正圓睜著瞅來,便將右手拿開後左手牽住了她的手,面現關切道:“剛才那個叫聲嚇到你了?”

“嗯,我感覺有些驚悸。”

拉斯頓面現惶恐的點過頭,鄭建國便揚起左臂摟住了她,安撫道:“現在沒事兒了,我替你教訓他了。”

“你打人也不對。”

將頭靠在鄭建國肩膀上的拉斯頓嘀咕過,他跟著開口道:“打人當然不對,而且我還是個醫生,不過你和孩子們都是上天給我的驚喜,原本我以為擁有你就夠榮幸了,沒想到上天還會給我這麼大的驚喜,有什麼事情能趕得上擁有天使,以及和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嗎?”

“嗯——”

拉斯頓悶哼著發出聲不置可否的聲音,鄭建國便趴在她頭上聞著淡淡的髮香,之前隨著他逐漸走上人生巔峰,能夠讓他感受到驚喜的事情便越來越少,最近的幾次分別就是諾獎和拉斯頓身孕,再之前就是隧道掃描顯微鏡和石墨烯。

至於楊娜懷孕和失蹤回來,這些對於鄭建國而言,就不是驚喜了,甚至在鄭超超透過剖腹產安全出生,這些也都在他的預計當中。

畢竟驚喜這倆字,就表明了震驚後的狂喜,那麼隨著諾獎落袋,對於鄭建國來說,剩下的也就是照顧拉斯頓平安度過未來半年時間。

那麼如果有人敢驚擾到拉斯頓,鄭建國的脾氣自然是壓不住的:“所以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揍他,不過我會用腳。”

“嗯,真是個壞脾氣的老頭了。”

懶洋洋的在用頭鄭建國身上摩擦過,拉斯頓接著想起什麼的抬起頭,黑白分明的杏眼打量過他的呢子,鄭建國便見到上面蹭了些她臉上的粉,不禁探嘴吧唧了下,又摟了過來:“當然,我不會讓人再嚇到你的。”

“嗯——”

拉斯頓再次發出聲悶悶的嗓音時,鄭建國卻眼睛微微圓睜,顧不得右手手面的疼痛,探手到了她光滑額頭上試過,拉斯頓抬起臉後面現好奇的打量過他,便見鄭建國又探頭過來用額頭試了試,好似察覺什麼的開口道:“我生病了?!”

“沒有,應該是時差沒倒過來,回家我給你弄點東西喝了休息下。”

收回手和抬起頭的鄭建國鬆了口氣,他想起了自己在回來的這一路上,只顧著和卡米爾以及喬安娜膩歪而忽略了旁邊的她,好在這時看起來也應該沒什麼事兒:“你感覺哪裡不舒服嗎?”

“有點瞌睡——”

拉斯頓優雅面容上擠出個笑的嘀咕了,鄭建國便沒再說什麼的抬起頭來,瞅過車窗外一閃而逝的蘇維埃大使館,車隊很快停在了建國門的十字路口,他也就開口道:“直接走車庫。”

“好的,先生。”

前面副駕駛上的戈登應下,拿著對講機說了去車庫的指令,車隊便沒停在鄭園大門口,而是直開著過了建國門路口拐進了車站東街,由東向西開了百十米,在十幾個路人的注視下拐進了車庫裡面。

等到車子停穩戈登搶先下了車,給鄭建國開啟車門後看他出來,就見他開著口回身將拉斯頓抱了出來:“準備1壺開水和1壺涼白開送到臥室,另外Madam的提拉米蘇先停了,等我通知才能再給她。”

瞅見拉斯頓閉著眼睛懶洋洋的由鄭建國抱出,戈登眨了眨眼睛面現探尋:“是,先生,還要叫醫生嗎?”

“不用,我就是個醫生。”

鄭建國頭也不回的抱著拉斯頓往樓梯口走去,留下戈登嘆了飛快掏出對講機,重複了鄭建國的指令後跟著他到了客廳裡面,目送兩人從側門進了臥室後只傳來了拉斯頓的半句話:“你爸媽他們走了?”

“嗯,他們一個還要上班,一個還要上學,咱們走了後就帶著鄭超超回善縣去了。”

鄭建國說著大步進了臥室裡面,抱著她坐在了床上,一手給她脫掉呢子大衣,一手扒拉掉她的鞋子,門口傳來了布蘭琪的聲音:“先生,白開水和涼白開來了。”

“進來吧,放在這邊。”

鄭建國掀開床上的被子將拉斯頓放下,瞅著布蘭琪將兩壺水和杯子送到旁邊,他拉過了被子給拉斯頓蓋住,發現她紮起的頭髮還沒解開,也就探手到了她的髮髻裡摸到髮卡拽出,打散後發現布蘭琪還站在旁邊,不禁開口道:“你先出去吧,這裡我來處理。”

“是,先生。”

布蘭琪行過屈膝禮後走了,鄭建國於是翻過了茶盤中的杯子,兌了杯溫水後將拉斯頓扶著坐起:“親愛的該喝水了,喝了水再睡下。”

“嗯。”

抿著嘴的應過,拉斯頓睜開了迷離的眼睛看到杯子,便緩緩的湊到了邊上喝過,手也就探到了外套衣襟前摸索著要解開,又倒了杯水的鄭建國端著湊到了她的嘴邊,開口道:“喝了我給你解。”

“嗯。”

拉斯頓再次咕咚咕咚的喝了,鄭建國這才放下了杯子,探手到她前襟處解開外套,扶著她緩緩脫掉時,便聽她小聲嘀咕起來:“嗯,你不會趁機摸我吧?”

“呵呵,我想摸還用找機會麼?”

想起以前的話,鄭建國說著幫她脫了外套和裙子,只留下內衣的拽過了被子蓋好,望著神情明顯好轉的她開口道:“肯定直接扛進山洞裡使勁蹂躪~”

“果然蠻橫。”

拉斯頓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說了,鄭建國便探手到了她的額頭上試試,開口道:“現在知道了?知道也晚了,你休息下,我去外邊招待下來的人。”

“噢,你的手——”

彷彿想起什麼的拉斯頓正要翻身起來,鄭建國便探手把她按在了床上,亮出已經結痂的右手手面道:“你看,它都好了。”

“不用包紮嗎?!”

拉斯頓瞅著的確已經沒了新鮮血跡的手面,鄭建國搖了搖頭,開口道:“這種輕微傷口不用,你休息下,過會我再來。”

“我感覺現在好多了——”

拉斯頓眼神明亮的說著,鄭建國也就眼睛微瞪的沒有再說什麼,拉斯頓露出了個笑的用被子蓋住了半張臉,只剩下眼睛在外邊眨啊眨的,鄭建國探手給她往下面扒拉了下:“你以前有過哮喘,煙癮還那麼大,不能這樣捂住口鼻睡覺,閉上眼睛等到我來,在我回來之前你不許睜開眼睛。”

長長的睫毛飛快下滑的蓋住明亮眼睛,閉上眼的拉斯頓開口道:“你快來。”

“嗯,我快去快回。”

鄭建國應過後飛快起身離開了臥室,發現門口還站著布蘭琪,便點了下頭的回到了前面客廳,瞅過正抱著咖啡的楊鋼和郭懷懷,到了旁邊櫃子裡拽出醫藥箱找到酒精和棉籤,轉身坐到了幾人面前拽了垃圾桶過來,擰開酒精用棉籤做著消毒開口道:“那傢伙是幹嘛的?”

“我們是外交上的,赫本的事兒引起了巨大的非議,這給咱們國家造成了極其嚴重的聲譽影響——”

旁邊傳來了個痛心疾首的聲音時,鄭建國瞥了眼這個神情嚴峻滿臉痛心疾首模樣的中年男人,面現冷然道:“誰下的這個結論?!”

中年男人眼睛圓睜的飛快說了個人名,鄭建國便停住了手中的動作,開口道:“你現在給他帶句話,問他是不是我走了,這個影響也就沒有了。”

“你——”

中年男人飛快站起的時候,鄭建國卻沒再搭理他:“你現在可以走了,以後我這裡不歡迎你們外交上的人,這都是因為你們今天的所作所為。”

“鄭建國!!!”

中年男人再次大吼起來的時候,鄭建國也就開口了:“安迪,把他們給我扔出去。”

“是,BOSS。”

安迪應下後拿起了對講機:“派人到客廳來。”

“行,鄭建國,你,我看你怎麼收場!”

中年男人氣的渾身哆嗦了下,探出的手指狠狠虛空戳了戳鄭建國,接著看向門口出現的黑西裝,面現悲憤的轉身走了:“我就看著你怎麼收場!!”

“你也就只有看著的命,看著我上天!”

鄭建國說著從又溢位血跡的擦傷口上收回目光,看向了旁邊的楊鋼後開口道:“嗯,他說我孩子的母親有辱國格?”

“你這就是以點概面了,那人可沒資格下這個定論。”

楊鋼的眉頭也是皺成了疙瘩時,鄭建國探手指了指門口方向道:“那你剛才怎麼不說他們代表不了外交系統?!”

“他們,他們也是為了國家聲譽著想,只是片面了些。”

旁邊又傳來了個聲音時,鄭建國便笑了起來:“我在國外受到委屈指責的時候,他們沒想著那些人的所作所為是在抹黑我這個為國爭光的成績,現在我只是讓我孩子的母親獲得她應有的待遇時,卻有人說我這樣做是對國家的傷害,我們兩情相悅也沒傷害到身邊的誰,現在除了這群心理還有辮子的人,誰發表宣告說反對我們在一起了?!”

“建國,你這麼說,性質就嚴重了——”

楊鋼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說了,鄭建國點點頭道:“這件事的性質本來就嚴重,我現在還沒進入科學院就遭受到這樣的指責,我無法想象進入後會遭遇到什麼事情,所以我決定不進科學院了,我之前做的那首詩裡,說的是祖國不會忘記,你還記得吧?!”

“當然,不需要你認識我,不渴望你知道我,我把青春融進祖國的江河——”

楊鋼飛快的開口說過後唱起,自打鄭建國在前年的新星音樂會上唱出這首歌,這首歌便飛快的傳遍了大江南北變得膾炙人口,以至於他這會兒張嘴就唱了出來:“山知道我,江河知道我,祖國不會忘記,不會忘記我——”

只是隨著兩句歌詞唱過,楊鋼在唱到了半截後停住,不大的眼睛在國字臉上現出遲疑時,鄭建國也就笑了:“你知道了?!”

楊鋼沒有做聲,只是面現複雜的盯著鄭建國,於是鄭建國也就知道他想到了這點,低頭看著清洗過的傷口又緩緩滲出鮮血,面現正色的開口道:“這首詩完整而又全面表達了我對祖國的感情,山知道我,江河也知道我,它們會記得我為祖國所做的事情,實話告訴你,除了我的身邊人外,我誰的看法都不會在乎,也不會在意,我之前沒有抱過誰的大腿都能走到現在,你說我會在乎這些嗎?!”

“得,說了這麼多,還是為了赫本,你也無法免俗——”

楊鋼緩緩的點了下頭說過,鄭建國跟著點頭過,從藥箱裡拿出了雲南白藥撒了些在傷口上,放回去後端著手道:“這不是無法免俗,而是做事情的方式就是這樣,家事國事天下事,這是個順序,一個人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連身邊人都照顧不好,他就沒資格去談論天下事的。

因為你爹你娘你媳婦你孩子,你都整的和戰場上打仗似的,那麼面對著旁人老爹老孃媳婦孩子的事兒,你能做好嗎?!你連自己家人之間的矛盾都調和不了,你能調和外人之間的矛盾?!”

“你這個也太絕對了——”

楊鋼下意識的說了句,接著就見鄭建國抬眼看來,便沒再繼續說下去,因為他想到了自己如果懷了娃的媳婦如果被人這麼吼過,那他也是要揮拳相向的。

不過想是這麼想,楊鋼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他們也只是來做你思想工作的——”

“那麼你看到了,他們就是這樣做工作的。”

鄭建國搖了搖頭接上,楊鋼後面的話也就沒能再說下去,而是迎著這貨的目光,點頭道:“嗯,咋咋呼呼的家長作風。”

鄭建國面現微笑的搖了搖頭,瞅過幾人的神情,開口道:“這是對我,你不信的話,我把拉斯頓叫出來,讓那些人去和拉斯頓談,他們會首先想起拉斯頓表哥範烏佛爾德的身份,考慮到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他是荷蘭駐葡萄牙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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