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參加世紀婚禮而失蹤的瑟琳娜·楊是名中法混血,她已經失蹤超過24小時——”

“據悉瑟琳娜·楊已經懷有身孕,其男友是用兩年時間便從哈佛醫學院畢業的鄭建國——”

“任何幫助找到瑟琳娜·楊的人都將可以得到100萬英鎊的賞金,她已經失蹤超過72小時——”

“在王室發言人的簡短宣告後,瑟琳娜·楊的家人和男友已經將賞金提高到了1000萬英鎊,任何幫助找到她的人都將獲得這筆史無前例的懸賞——”

“雖然有著1000萬英鎊的賞金,其家人也耗資兩百萬英鎊將瑟琳娜·楊的照片貼遍了不列顛的大街小巷——”

“瑟琳娜·楊已經失蹤超過一週,警方表示已經發動了所有的警員去尋找,發言中甚至用到了把倫敦翻了一遍來形容這次尋找——”

“瑟琳娜·楊的家人和男友決定向包括公益和私人慈善組織捐贈超過1000萬英鎊的捐款,用以在警方放棄尋找後繼續尋找——”

“在警方又尋找了一個月後表示將不再進行大規模搜尋時,瑟琳娜·楊的家人和男友將賞金提高到了5000萬英鎊,並且邀請了全世界最頂尖的私人偵探和尋人專家參與到這次搜尋中,這將是史無前例的最大規模搜尋計劃——”

“根據不知名人士的透露,此次尋找計劃將會把所有找到的人體組織樣本送到古堡實驗室進行檢查,目前該實驗室已經將瑟琳娜·楊失蹤時間起出現的所有無名屍樣本檢測完畢,該人士透露說這是項為了尋找瑟琳娜·楊專門研發出的技術——”

“瑟琳娜·楊的男友鄭建國的身份非比尋常,作為只用兩年時間便拿到哈佛醫學和物理學博士學位的學霸,他還是幽門螺旋桿菌、原子級石墨層的發現者,其最新的研究成果則是刊登在《細胞》雜誌上的未知病毒——”

初升的朝陽越過高大的橡樹枝梢,透過淺藍色燈芯絨窗簾的縫隙照在零散的報紙上,厚實的琥珀色橡木房門被人輕輕推開,老約翰看了眼站在窗簾旁的消瘦身影,悄無聲息的進到屋裡,彎腰將地上一份份的報紙收起放回桌子,抬頭挺胸的開口道:“先生,咱們該出發了——”

“我應該堅持自己的想法,讓她帶著保鏢的——”

鄭建國憔悴的臉上又多了些痤瘡,只是這個念頭自從知道楊娜失蹤後便說了不知多少次,這時說過後便見老約翰只是點了下頭不再說什麼,也就點了頭道:“咱們走吧,我再待下去也沒什麼用,專業的事情還得交給專業人士。”

“您的睿智令我欽佩。”

面色不變的說過,老約翰到了門旁依舊保持著抬頭挺胸的身姿站定,鄭建國探手扣上了西裝的扣子後出了屋。

老約翰連忙將門關上後邁開大長腿,追在他的身後側位跟上,目光卻向著走廊盡頭立著的中年男人掃去,便見他彎腰拎起腳邊的兩個皮包,衝著到了面前的鄭建國開口道:“先生。”

“布朗,咱們可以走了。”

衝著這位老約翰找的副管家點了點頭,鄭建國便在轉過身後看向屋門時,接著想起什麼似的轉過了頭。

目光掃過旁邊牆上掛著的肖像畫,鄭建國轉頭衝著旁邊的老約翰開口道:“把這個城堡裡以前主人的肖像畫都收起來,找些國王女王的掛上去,或者去拍賣場拍些梵高和畢加索的畫來——”

“好的,先生。”

轉頭看了看牆上的女人肖像畫,老約翰心說鄭建國終於恢復正常,開始關注起這些邊角的事兒,當即是面帶微笑的點頭應了,便見鄭建國回過頭後出了門,踩著滿地的碎石到了黑色的防彈路虎面前,在安迪開啟的後門中上了車。

防彈路虎終於交付了,楊娜卻是沒能坐上一下。

想起下落不明的楊娜,鄭建國這一個月是無時無刻都在想找到她,卻又害怕真的找到了後,又無法面對那種結果。

所以在過去的這一個多月時間裡,每當有急促的電話鈴聲傳來,鄭建國都會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是生怕聽到了不幸的訊息,看到冰冷的她以及沒出世的孩子。

曾經,鄭建國以為自己有了上輩子的記憶,可以坦然面對這個時候的任何突發狀況,可直到聽說了楊娜的失蹤,他才發現即便是作為重生者,他也沒有品嚐過這種被人挖去心肝的痛楚,拋下一切飛到了不列顛經受這個多月的煎熬。

可楊娜的下落一如鄭建國來之前那樣,生死未知下落不明,連帶著她肚子裡才懷上的孩子——

每每想到這裡,鄭建國腦海中便會浮現出上輩子裡兒子的模樣,然而每當想起那個被自己認為是不爭氣的東西時,兒子的面龐便會變成黃大妮的臉,以至於幾次下來,他才醒悟到這是把和楊娜的孩子當做了上輩子裡的兒子。

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並不足以平復掉鄭建國心中找不見楊娜的悲痛,只是作為有過一次人生經歷的心態,他這時也知道繼續留下的意義不大。

警方大規模搜尋已經結束,高額懸賞也開了出去,能請到的私人偵探和尋人組織也都請了,自己——也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鄭建國是楊娜的男人以及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只是這點和其他人沒什麼不同,男友和孩子的父親只是屬於人生當中諸多角色裡,很重要的兩個而已。

而在這重要的兩個角色之外,鄭建國還是鄭富貴和杜小妹唯一的兒子,更是令餘泉地區甚至是無數國人崇拜的最小碩士生,幽門螺旋桿菌和石墨烯以及HIV病毒實驗室的負責人,肩負著父母和師長們以及諸多同事們的期盼。

可鄭建國已經丟下這一切,跑來了不列顛個多月的時間,國外的這些關係還都好說,不外乎是當了個多月的甩手掌櫃,國內的師長們也不用去做太多的解釋,只是對於鄭富貴和杜小妹,他是沒有辦法交代的。

總不能說你們的兒媳婦和孫子被我弄丟了?

“要不就先說分手好了,等到搜尋結束再說真相——”

望著路虎車在前後各一輛的豐田車引導下進了古堡醫院,鄭建國的目光便被醫院門口的人所吸引,不過就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副駕駛上的老約翰已經開口道:“先生,那可能是王室的警衛。”

“王室的警衛?”

鄭建國愣住的時候,安迪已經將車子停在了門口處,老約翰來不及開口的下了車,頂著門口兩個穿著西裝墨鏡的男人的注視,到了後車門前拉開了車門,高大的身子還站在了鄭建國的側面,用帶有白手套的手放在車門框下:“可能是有什麼活動。”

“——”

下了車的鄭建國瞥了眼淺色西裝墨鏡的男子,便在兩人的注視下進了敞開的橡木大門,與他買下的城堡相比,範戴琳買的這個城堡要大的多,只是沒有他的靠近城區,當然價格上兩者是差不多的。

“請問你們是做什麼的?”

進了城堡的橡木大門,鄭建國便被兩個穿著便衣的人給問住了,這時老約翰跟著進來後看到,開口道:“我們是來見範戴琳小姐和楊元明先生以及其夫人昆丁·柯溫女士的,這是我們先生鄭建國醫生。”

“抱歉,現在王妃正在慰問——你是瑟琳娜·楊的男友?”

兩個便衣中個頭較高的話音未落面色微變時,鄭建國已經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就是瑟琳娜的男友,鄭建國,既然王妃殿下正在裡面,那我就等會好了。”

“你們在說什麼?”

隨著鄭建國話音未落走廊裡出現了幾個身影,其中頭戴藍色雞尾酒帽的長裙女人抬眼望來,藍色的眸子便越過輕紗縫隙落在了鄭建國臉上時,他也就在認出了這位是誰後,眉頭微皺:“王妃殿下?”

“您應該稱呼尊貴的“威爾士王妃殿下”,握手就好。”

老約翰的聲音從身側後傳來,鄭建國便在轉頭看了他一眼後回過頭,只見安娜已經在聽過旁邊人說的什麼後到了面前,飛快摘下手上的長袖手套後探出了手,柔聲道:“鄭醫生,抱歉帶給你和瑟琳娜如此的不幸,你的悲傷我也感同身受——”

“尊貴的威爾士王妃殿下,您不應該這樣表達歉意,您並未做錯什麼——”

安娜的聲音未落,鄭建國便見她身旁的女人脫口而出打斷後說過,也就在和對方的手握住時腦海裡閃過諸多念頭。

說實話如果不是上輩子聽說過這位善良的王妃傳聞,鄭建國怕是會以為這位跑來蹭楊娜失蹤熱度的。

然而這會兒感受著對方話裡歉意背後的善良,鄭建國也就在握了握手後開口道:“尊貴的威爾士王妃殿下,您對這位——女士的話有何感想?”

“哦,我認為如果不是我在7月29號出嫁的話,也許瑟琳娜就不會失蹤,鄭醫生,我會繼續關注她的訊息,直到找出她的下落為止。”

安娜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溫聲說過,鄭建國便鬆開了手後打量過對方臉上的關切,開口道:“尊貴的威爾士王妃殿下,如果您有心幫助失蹤的瑟琳娜,或者其他失蹤的不列顛人回到親人身邊,不知您是否願意擔任古堡慈善基金的大使?”

“古堡慈善基金的大使?”

安娜看了看身旁先前說話的女人,回過頭後只見鄭建國開口道:“是的,我和瑟琳娜之前便探討過透過提高落後國家的衛生措施,來緩解落後地區的醫療系統面對以幽門螺旋桿菌時的困境,用以幫助這些地區擺脫這種病的感染。

現在,是您先前的舉動讓我感受到了您對瑟琳娜的關心,可以看出您和瑟琳娜都是極富同情心和善意的人,所以我就想請您擔任現在尋找瑟琳娜和其他失蹤者組織的大使,用您的影響力來讓更多的人關注到這些下落不明的人——”

“不,不行,你不能拋頭露面——”

鄭建國的聲音才傳進安娜的耳朵裡時,她旁邊的女人再次開口打斷,只是這次的語氣比之先前還要凌厲,甚至是帶上了幾分呵斥的意味:“鄭醫生,你的這個要求太過分,太失禮了,王妃殿下這次過來,便已經可能會為王室引來不必要的攻擊。”

“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三番兩次的打斷尊貴的威爾士王妃的話,並且代替她進行發言和做決定,當然我是沒什麼興趣知道你是什麼身份的。

因為就目前的情形來說,你也認為王室的評價是才好轉了下,而我現在的這個建議,則是為了不列顛王室著想,當然以你的智商可能是無法理解的。”

再次瞥了眼一而再再而三搶話的女人,鄭建國是說著便皺起了眉頭,只是當他把對這位的指責說完後,並未停下的看向了面前陷入思索的安娜道:“尊敬的威爾士王妃殿下,這樣做雖然會增加您拋頭露面的次數,然而這可以樹立您善良和富有同情心的形象。

這可以幫助不列顛人民去關注失蹤了的瑟琳娜,還有其他那成百上千的失蹤者回到他們的親人身邊,同時還可以改善您嫁入之前便保守負面訊息影響的王室評價和印象。”

“你這麼做還是為了找回瑟琳娜的,對吧?”

饒是鄭建國先前已經訓斥過,可就在他話音未落的時候,安娜身邊的女人再次面色通紅的張口說過,鄭建國也就轉頭看了看老約翰:“看樣子不列顛貴族群體的代表,也就是這樣的教育了?”

“鄭醫生,我不是王室成員,我是她的姐姐莎拉——”

莎拉麵色發黑的看著鄭建國,兩眼死死的盯著他說過,鄭建國倒是沒有否認的點了點頭道:“是的,莎拉,先前我就說過了,我這樣做的目的首先是為了引起不列顛人對瑟琳娜的關注,其次才是我說的慈善大使會給尊貴的——”

“叫我安娜,鄭醫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就像其他人那樣叫我安娜。”

不知是從鄭建國一板一眼的稱呼中聽出了什麼味道,還是感覺他的這種正式稱呼中有些別的情緒令人不適,安娜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後,便見他旁邊彷彿是以前家裡管家的老人拿眼瞪了過來,當即是接著點頭道:“你的建議是很不錯,我也很想去幫助下別人,那些失蹤的人口裡有不少還是孩子,而我以前還是個幼兒園老師,我想,我能夠答應你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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