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個問題?”

鄭建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在提示你這是第二個問題了,果然石安安恍然的瞅著他陷入了沉思。對於她來說,顯然這次採訪物件是拿出了真摯的誠意,真摯到哪怕涉及自己的隱私和負面資訊也如實相告的地步,也就是她來之前是想要達到的目的。

然而,等到這個想法真的如願以償了,石安安又感覺到了深深的索然無味,這只是個運氣好點的幸運兒,幸運到哪怕自己真的揭露了他,讀者們也不會鄙夷他的動機。

因為就像社員會想考上工人那樣,知青們都是想考上大學的,而工人也都想去當幹部,士兵們的目標則是軍官——區別只在於有人像鄭建國堅持下去,而有人沒有堅持下去。

堅持到幸運降臨!

這只是個幸運兒!

諸多念頭在石安安的腦海裡閃過,接著她便發現鄭建國依然在拿著雙不大卻深沉的眸子打量自己,一雙明亮的眸子眨了眨,她肯定不會說這是第二個問題,接著開口道:“我聽說你貼揭帖的目的是為了反映問題,還被人家發現了?”

“是的,在省委會門口貼的時候被保衛科的同志們發現,還出來檢視了下我的學生證,便回去了。”

鄭建國點了點頭應著,這個事兒那些保衛科也是做了記錄的,想否認也沒那個必要,一雙眸子掃過四張好奇的小臉,他知道再說下去的話就會涉及到別人的隱私,當即開了口道:“我給你們說可以,但是你們要保證不能傳出去,因為這涉及到某些領導同志的隱私,現在組織上已經對人做出了處理,如果見報的話還會給人家帶來二次傷害,這不是我的目的。”

“那算了,反正我也聽說都是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兒,你要是說了我又不能發出去,那還不如不聽了。”

石安安下意識的開口說過,她從小到大的經歷可是沒少見過這種類似的事兒,同志與同志間,下級與上級間,上級與下級間,倒是沒想到這位看似年輕的研究生是這麼的成熟,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後便立馬放手,是避免了擴大打擊面還是怕讓人當槍使?

或者是兩者皆有?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石安安已經沒了想要問下去的想法,瞅著他桌子上攤開的筆記本,顯然是在寫什麼東西,接著想起這貨的研究方向心中一動,只是在張嘴的時候靈機一動,收起筆和記事本後臉上露出了個燦爛的笑:“那第三個問題,我先記賬了?”

“???”

正猜這姐姐第三個問題是什麼的鄭建國頓時面現錯愕,倒是沒想到能聽見這麼個要求,眨了眨不大的眼睛在她雪白的小臉上瞅過,只得是點了點頭看了眼旁邊的易金枝:“行。”

“真答應了?”

石安安轉頭看了眼易金枝,她曾經聽這位姐姐說過小碩士的心胸並不大,在她的表述裡面聽來就是斤斤計較外加小肚雞腸的樣子,可先前大方的自曝其短和提醒她問題數量以及答應可以記賬的行為,在她看來怎麼都和小肚雞腸以及斤斤計較扯不上關係,接著想起這姐姐先前私下給的紙條,不禁滿臉好奇的開了口道:“金枝姐,你那個紙條上寫的什麼?”

“咳,就是我聽說有人要改他的成績,就提醒了下。”

易金枝是差點說出那兩人的名字時想起鄭建國才說過這是人家隱私的話,便飛快的含糊了說過,石安安瞅著她點了點頭,就聽旁邊的鄭建國開了口道:“謝謝你,金枝姐。”

“呵呵,小碩士,你客氣了。”

易金枝神情頓時有些不自然,石安安先前能夠想到的她也能想的到,再加上這會兒鄭建國大大方方的向她道謝,哪裡有當初在圖書館見面時的鋒芒畢露和咄咄逼人,可自己先前還說過這位不是那麼好說話,便有種待不下去的感覺:“那好吧,我們走了,不打擾小碩士你學習了。”

“再見。”

鄭建國連忙起身到了門口目送四個女孩離去,只是就在他想要回屋之際,便見到一個穿著連衣裙的身影和她們四個擦肩而過:“鄭建國。”

“嗯?”

石安安的目光在女孩胸前校徽上掃過,轉頭看了眼她身上的連衣裙和腳上的小皮鞋,就聽易金枝開口道:“鄭建國的老鄉,上次來找過他。”

聽到旁邊有人隱約說起鄭建國的名字,羅蘭轉頭看了看遠去的四個女孩背影,便踩著腳步輕快的小皮鞋到了他的面前,轉頭瞅著已經快要消失的人影開了口:“那是你朋友?”

“同學的朋友,這不慕名而來的。”

鄭建國說著眼角露出了笑,接著發現羅蘭不光是穿的漂亮了,人好像也長高了些,瞅著她的校徽開口道:“你們校徽比我們的好多了,最起碼上面有個裝飾,我們就一條小直板,大學第一學期就要結束了,你學的怎麼樣?”

任由鄭建國的目光在校徽上打量著,羅蘭不禁又挺了挺身子,一雙眸子在他胸前的校徽上看著,臉上笑顏如花:“我倒是感覺你們的醒目點,齊省醫學院,看看多麼標準的宋體,一眼就知道是哪個大學的,我們的得仔細去看,還不知道誰題的字,我們快放假了,你今年還回去不——”

眨眼間研究生考試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齊省醫學院也完成了由革委會向院長制的改變,時間進入了六月底也就代表著暑假要開始了,這會兒城裡各個大學不是在準備期末考試就是已經正在考,大學裡面每年的寒假放假時間可能會有天數差距,但是暑假裡面的天數還是固定的,考試和放假時間也差不多集中在六月下旬的幾天裡。

只是,鄭建國和普通的大學生不同,搖了搖頭道:“應該不回去了,導師說我的基礎比較差,我打算趁著暑假這段時間補充下基礎課,再加上老師想讓我查下目前關於胃病研究的相關文獻,雖然不是必須找到,這個工作量怕是少不了——”

隨著學生證上的身份轉換,鄭建國也就開始了比較令他懵的研一學年,而隨著身份轉換的完成,也就接觸到了令人無從下手的現狀,緊急組建的研究生科還是靠著葉敏德主任對他當年的博士畢業論文零星的回憶,才知道畢業論文應該是什麼樣的。

而用於指導招生教學的規章制度則是參考二十多年前的那套,這也從側面表明了共和國的醫學研究領域大部分都是停滯不前的,按照葉敏德的說法,學校裡面那在他看來連記憶裡中學實驗室都比不上的器材,竟還算的上是不錯。

鄭建國很慶幸自己選擇了消化系統方向的幽門螺旋桿菌,否則做個試驗都要跟著葉敏德先去抓老鼠,當然他選擇的這個也是需要進行動物實驗,不過那是把幽門螺旋桿菌從胃裡找出來後要乾的事兒,現在要做的是去找所有關於胃病方面的文獻——

記憶中,鄭建國拿起手機隨便開啟一個搜尋欄鍵入想要的關鍵字,只需輕輕的按下回車就能把網上所有中文的內容都找出來,而這會兒如果他手裡有部手機而又能聯網的話,就會發現距今八十六年前的1892年時,便有義大利人Bizzozero發現了哺乳動物的胃裡有螺形的細菌。

當然這是在哺乳動物胃裡發現的,至於在高階哺乳動物人的胃裡發現時,則要在Bizzozero同志發現後47年的1939年時分,由Doenges在對人進行屍體解剖後對242例胃部進行蘇木素——伊紅染色觀察時,發現其中43%的尸解胃中存在螺旋體樣微生物。

不說這次發現的螺形微生物大多位於腺腔部位,少量處在壁細胞範圍,只是Doenges等人的發現來源於對人屍體的解剖,而由於人在死亡後的屍體會出現組織自溶現象,因此很難就這種螺形細菌在胃病理學上進行評價。

更別說由於屍體的胃裡缺少了食物存在,即便是螺旋桿菌能夠在人死亡後短暫的存活到被染色觀察到,可沒了食物中的尿素出現它也沒辦法繼續釋放出酶將尿素分解為氨和二氧化碳,而由於這種酶能夠分解尿素,便被人們稱之為尿素酶。

由於和食物同時進入胃裡的還有水,這時碰上了由尿素分解出的氨便會成為弱鹼,於是乎生於胃液里長在胃酸中看似金剛不壞的胃粘膜分分鐘土崩瓦解,而這一系列的化學反應停止的後果,便是讓Doenges等人失去了進一步認識螺旋桿菌的機會。

雖然這時沒有手機可用的鄭建國還不知道螺旋桿菌已經在研究者眼底下若隱若現的晃了差不多一百多年,可他知道螺旋桿菌是依靠尿素酶在胃裡生存下來的,所以痢特靈和慶大黴素以及青黴素可以起到立竿見影的治療效果。

於是接到葉敏德查詢相關文獻的要求後,鄭建國就屁顛屁顛的到了圖書館,一頭扎進去後潛了個多月時間,最後差點沒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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