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拉斯頓飛快鬆開了鄭建國的胳膊,優雅的面容上閃過警惕左右看過,只感覺面容發熱的盯著他才要開口,旁邊大約翰跟了過來:“先生,怎麼了?”

“沒有事情。”

鄭建國當然不會說兩人的私密之言,衝著拉斯頓做了個請的手勢,便伴著她出示過票和證件進了候車廳,就見有人在檢票口舉了個車次的牌子,後面寫著晚點1個小時的字樣。

而候車廳裡的人並不多,幾百個鐵凳子上稀稀拉拉坐著三四十個人,只是由於鄭建國這行人目標太大,此時大多數都望了過來。

鄭建國看了眼手腕處的表,開口道:“好吧,看樣子咱們可以找個地方坐會了。”

“你以後不能說了,在外邊的時候。”

拉斯頓眉頭動了動面現正色,鄭建國便收起了面上的笑,同樣正色道:“當然,我向你保證。”

“這對咱們來說,都是好事。”

拉斯頓神情恢復了優雅的抬起手,便在探說完後醒悟到這個動作等同於人仰馬翻,當即兩隻手握在了一起後面現好奇:“你之前在那條路上時,怎麼沒有說這個——禁忌?”

“因為沒有人去追究。”

看著她想要又不敢的樣子,鄭建國探出了手捏住拉斯頓的雙手,分開後一手一個握緊道:“這就是我顧忌的原因,因為你不知道誰會追究,誰會不追究。”

似懂非懂的望著鄭建國,拉斯頓還沒開口就聽旁邊傳來了個聲音:“兩位同志,你們在做什麼?”

“你看到了吧?”

嘴角露出個笑的用英語說過,鄭建國看向了旁邊穿著公安和鐵路職工制服的兩人,改用普通話道:“我看她剛才神情有些疲憊,怕她摔倒了。”

“噢——”

問話的鐵路制服男人看了眼拉斯頓,便見她面現好奇的看來,除了眉頭間隱現疲憊的樣子,精神狀態倒是還好,不像是遭遇什麼麻煩的情況,也就衝著鄭建國開口道:“那就打擾了。”

這兩人說完話就走,鄭建國則笑著看向了拉斯頓,一指遠處最靠牆的座位道:“怎麼樣,他們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咱們去那邊休息下?”

“不了,吃的有點多,咱們走走。”

拉斯頓從遠去的兩人背影身上收回目光,跟著鄭建國到了靠牆沒什麼人的座位前,緩緩的來回溜達起來:“他們很有愛心。”

“當然,他們的本質很善良——”

鄭建國打量了下頭頂上的三葉風扇,感覺有些熱的解開了西裝的扣子,拉斯頓連忙到了旁邊幫他脫了,摺疊在手裡後交給了旁邊的大約翰:“你還沒說跳舞的事情呢?”

“咱們在這裡跳的話——”

左右打量了下平整的水泥地候車廳,鄭建國腦海中再次閃過在藥廠車間的念頭,衝著拉斯頓做了個請的手勢後,便看了眼大約翰:“我記得不知在哪看到過輪滑的資料,你讓人收集下目前的專利,都傳真過來。”

“是,先生。”

抱著西裝的大約翰將將西裝交給了旁邊的霍夫曼,轉身走向了遠處的公用電話,留下霍夫曼守著已經相擁起舞的鄭建國和拉斯頓,心中默默為他們打起了拍子。

在國內火車站的候車廳裡跳舞,鄭建國的手便比往常規矩了許多,放在腋下位置的幾乎貼在了背上,十指交纏的手指變成了握手,近在咫尺的距離更拉開了近二十公分,以至於拉斯頓瞬間感覺到了這些,並且迅速猜出了他心中的顧忌:“我是不是又做了件錯誤的事情?”

“沒有,現在這樣就很好。”

敏銳的捕捉到她眼眸的小心,鄭建國露出個鎮定人心的笑說過,拉斯頓的眼神卻飄向了遠處的人群,身體不停腳步跟隨著他的身體移動著,很快就有人發現了這邊的異樣,站起身後指指點點的便感覺腳下踩空,心叫起來:“壞了。”

感受著腳上傳來的力道,鄭建國便扶著拉斯頓停下腳步,瞅過拼色皮鞋上的腳印,就見拉斯頓飛快拉開距離,從口袋裡摸出了張面巾,蹲下給他擦起來:“看樣子我又惹了個麻煩?”

“我倒是沒怎麼感覺。”

鄭建國看著拉斯頓想要站起時沒站起來,便探手慢慢把她扶了起來:“以後別這樣擦了,咱們坐會。”

“抱歉,請止步。”

隨著身後的安迪聲音傳來,鄭建國才發現已經有人到了不遠處,滿臉打量神情的看著兩人,普通的面頰上眉頭緊鎖著,拉斯頓捋了下耳畔的垂髮開口道:“要不其他人就看到了。”

“休息下吧。”

帶著拉斯頓到旁邊座位上坐下,鄭建國掃了眼依舊在安迪外邊打量自己的男人,才想朝霍夫曼招招手讓他去買瓶快樂水,接著想起這傢伙的普通話還在學習,便打消了這個想法的改口道:“安迪,去買兩瓶可口可樂。”

隨著安迪離開,站在旁邊的男人突然用英語道:“你讓這位女同志給你擦鞋呢?”

“感謝你的關心,因為鞋子是我踩——”

拉斯頓神情優雅的才張口說起,鄭建國便做了個制止的手勢,開口道:“感謝你的關心,我也不想出現這樣的情況,謝謝。”

“謝謝。”

拉斯頓再次優雅的道謝,男人再次看過鄭建國,只感覺自己好像有些多管閒事了:“嗯,是我誤會了,打擾,再見。”

“我教你跳探戈吧?”

發現熱心人走了,拉斯頓看向了鄭建國,接著便見他飛快搖了搖頭道:“這裡可不行,回家可以。”

“當然是回家。”

拉斯頓面現正色的說過,這會兒她是體會到了巨大的文化差異,不過下一刻就醒悟到什麼似的,開口道:“你會跳探戈呢?”

“當然,卡米爾和喬安娜教我的。”

鄭建國下意識的說過,便醒悟到這應該撒個善意的謊言才對,當然他也知道這種情況,不能亡羊補牢:“不過很少跳而以。”

默默的點了下頭,拉斯頓看著遠處安迪回來,便開口道:“我想也是這樣。”

探手從安迪手中接過可口可樂,鄭建國遞給拉斯頓一瓶,開口道:“怎麼會這麼說?”

“你能應付她們倆?”

拉斯頓優雅的說過,鄭建國卻被她這句問的心中重重跳了下,當即舉起了手中的可樂道:“這個你應該有切身體會才對。”

“我是說跳舞。”

拉斯頓依舊優雅的強調過,明亮眼眸裡的些許嗔意隨即斂去,自顧自的道:“就像你說的,我當然有切身體會,這幾乎都不用去質疑,很奇怪的感覺,因為你是醫生嗎?”

“確切的說是老醫生。”

鄭建國舉起了手中的可樂說過,拉斯頓輕輕的用可樂瓶子碰了下,便相視一笑的喝了,不禁瞅了瞅瓶子開口道:“這裡面不會有那個東西吧?”

“當然沒有,我沒喝出來。”

鄭建國又細細的抿了口眨過眼,搖了搖頭的看向拉斯頓,確切的說是她明亮眼眸,才明白這是什麼狀態:“從醫學上來說,我們體內就有些自源性的化學物質,比如多巴胺,我們的所有喜怒哀樂,都和這玩意有直接關係。

包括兩人在一起,愛意滿滿的情況下,雙方便是輕微的接觸,都足以引發深入靈魂的震盪,這就是人們為什麼沉迷於愛,想要獲得愛人回應的原因。”

“我愛你,守護者。”

拉斯頓舉起可樂瓶時,鄭建國輕輕的和她碰了,開口道:“我愛你,天使。”

不想拉斯頓喝了口可樂後眼神發亮,面現疑惑道:“也就是說,你可以讓任何一個女人,愛上你?”

“以現在的我來說,差不多。”

鄭建國面現狐疑的放下可樂瓶,雙手攤開朝著自己比劃了下,繼續道:“我有錢,有聲望,這些可以吸引到大多數的女人,而且考慮到我還知道如何利用這些,那麼就會成為你的認知。”

“那你在害怕什麼?”

拉斯頓陡然變的好奇時,鄭建國笑了,從她手裡接過空瓶子交給安迪,回過頭後開口道:“表面上,我是在用HIV來警醒自己,畢竟我不能找到你說,嗨,我要分析下你的血液,看看有沒有HIV,再決定觸及到你最溫暖的地方——”

優雅的笑容緩緩凝固住的時候,拉斯頓就見鄭建國收起了笑,繼續開口道:“實際上我的責任心不允許我的貪婪再氾濫下去,我已經比世界上絕大多數的男人要幸運,繼續放縱的後果就會傷害到旁人,也會傷害到自己。”

“HIV很可怕嗎?”

拉斯頓不知想到了什麼的面現關注,鄭建國卻左右看過,面現鄭重的開口道:“如果我染上那個玩意,我會在發作時給自己來一槍,所以你一定要告訴西恩,在找女朋友的時候做好防護措施,因為根據我手上的病例資料,這個病毒就是在紐約登陸美利堅的。”

“真的只能透過在一起傳染?”

拉斯頓雙手下意識的互相捏住,鄭建國便探手到了她手上拍拍道:“HIV是透過血液傳播,即便是偶爾和帶有HIV的人進行親密接觸,也只有三分之一的機率會感染,不過考慮到長期的話,那麼感染機率就會達到高危級別,另外還可以透過血液製品輸入傳染,再有就是母嬰也可以傳染。”

“那,我讓他,和他女朋友去做個篩查,你感覺怎麼樣?”

拉斯頓面上的優雅已經變成了忐忑時,鄭建國就感覺有些不對了,瞅著她道:“你知道什麼事情?”

“他那個女朋友,我感覺不像是普通女孩。”

拉斯頓緩緩的說出口時,鄭建國便明白過來可能身上有什麼叛逆標誌,比如耳洞或者紋身什麼的,他上次見到西恩時,這貨就把腦袋染成了個彩虹色,有朝著搖滾青年進化的跡象:“當然可以,你安排他們去下不列顛,就說帶他們參加下社交季,我會安排人提取他們的血液進行檢驗,怎麼樣?”

“我會讓他們過去的。”

拉斯頓翻手握住了鄭建國的手,面現感激說著就見大約翰出現在了旁邊,開口道:“先生,我已經安排人去檢索輪滑的專利,大概明天就能傳真過來,您想看這個做什麼?”

“你看看這個地面?”

鄭建國用穿了鱷魚皮鞋的腳丫子踩踩水泥地,大約翰便左右看了看,面現好奇道:“輪滑鞋是在這上面走的?”

“安裝了滑輪的鞋子,和滑冰鞋差不多,只是一個在光滑地面上玩的,一個在冰面上玩的。”

想起上輩子裡公園中的輪滑場,鄭建國還想起了其他兩樣賺錢的東西,一個是檯球,一個是錄影廳,這些在電腦房出現的之前,堪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當然,這會兒鄭建國並不是想依靠它來賺錢,而是這玩意也屬於強身健體的運動專案:“我感覺它會像滑板那樣,被年輕人所接受。”

鄭建國說的含糊,大約翰也沒見過怎麼玩的,這個話題便沒再進行下去,很快車站廣播響起開始檢票,諸人才出了有些悶的候車室,跟著稀稀拉拉的人群到了站臺上,拉斯頓便打了個哈欠:“哈——”

瞅著她隱現疲憊的眉頭,鄭建國倒是伸了個懶腰,聽著骨縫間傳來的咯吧聲,遠處傳來了聲尖銳的口哨,轟隆隆的聲響從夜色盡頭出現,一個內燃機車頭嗚嗚開了過來。

“要是高鐵多好——”

回想起三百公里的時速享受,鄭建國也知道自己想的太瘋狂,小鬼子的新幹線才210公里就讓全世界驚歎了,這會兒國內的所謂特快列車也才80公里,差不多三倍的差距。

不過,鄭建國也知道小鬼子作為先發國家,將會在5年後走上巔峰,便在隨後陷入經濟停滯增長的怪圈,最終被共和國追趕超越。

懷著對即將長達16小時旅程的蛋疼,鄭建國也就在列車停穩後檢票上了車,跟著乘務員到了兩個床鋪的房間前,讓身後的拉斯頓先進去,便接過了大約翰拎著的隨身衣物包:“你也早點休息吧。”

“先生,晚安。”

大約翰微微鞠了個躬說過,鄭建國無視了拿著雙眼睛看來的列車員,將門關上後看向了脫掉外衣的拉斯頓,嘀咕道:“我現在可以說人仰馬翻和點頭之交了吧?”

靜靜的轉過身子,拉斯頓面現優雅的笑起:“當然,我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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