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堅陸軍編號：UH-60UtilityHelicopter，公司編號：S-70A，代號：BlackHawk，譯文：黑鷹，通稱：西科斯基“黑鷹。”
漆黑的夜色中細雨延綿，錚錚作響的兩架直升機先後消失在目光裡，伊萬斯基腦海中閃過飛機的資訊後收回目光，拎著包上了登機梯，先前黑鷹直升機的資料又變成了白天鵝的資料：“最大速度馬赫，海平面爬升率米\/秒，巡航速度2150千米，巡航高度18000米，載油量120噸，最大載重航程14110千米，起飛距離3310米，著陸距離2220米——”
“歡迎光臨白天鵝號。”
門口三名乘務組的招呼聲打斷了伊萬斯基的思緒，他便衝著三人致謝過後看向旁邊的大約翰，開口道：“約翰先生，要給您添麻煩了。”
“先生還在休息當中，您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請隨我來。”
大約翰面帶微笑的做了個請的手勢，伊萬斯基便踩著厚厚地毯跟到了扇門前站定，瞅過他開啟的單間後不禁心中感嘆起來：“資本家果然有夠奢靡。”
白天鵝是鄭建國的私人飛機，這是絕大多數知道它的人的認知，只不過這些人並不包括古堡醫院和保護傘集團的人。
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架飛機實際上是三個人合夥買的，真正的作用是為了超高階客戶們服務，雖然自從買了後用到的次數並不多，單個巴掌就能數的過來。
所以在一開始內部裝修設計上，白天鵝就將這點考慮到了其中，從內部裝修到傢俱擺設，基本都是以素雅色調結合簡潔理念進行設計定製，而不是隨大流在市面品牌上選擇。
上輩子裡面，鄭建國對於裝修和傢俱設計什麼並不瞭解，天見可憐他是在兒子結婚時才知道有這麼個說法。
至於什麼造型什麼材料什麼美感，有房子能住就燒高香了，傢俱不是能用就可以？還特麼的要好看要有美感？
只是，鄭建國雖然並不瞭解這些東西，可作為被資訊化時代薰陶到離不開手機的人，其見過的諸多式樣還都埋藏在記憶深處。
而這輩子裡面，鄭建國在透過學習後雖然還是沒接觸過設計方面的東西，可最基本的欣賞能力還在。
就如同吃慣了大餐的人會被窩窩頭喚醒某些記憶，卻要讓他繼續吃下去時敬謝不敏，依舊選擇豐富異常的大餐作為果腹之物，屬於沒殺過豬也見過豬在跑的範疇。
所以能被鄭建國認可，本身就代表了其是順應時尚潮流的價值，那麼落在出生於慈父時代，成長於玉米地裡，在筒子樓爬大到現在的伊萬斯基眼裡，也就能理所當然的稱之為奢侈了。
“你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找乘務組，或者也可以到前面房間來找我。”
將伊萬斯基的反應收進眼底，大約翰說過後便準備轉身離開，伊萬斯基看到這裡開口道：“那不知什麼時間能見到鄭建國同志？”
“我想應該是天快亮的時候，或者是到達基輔前。”
探手到懷裡摸出了表看過，大約翰開口說完後接著道：“那我回去了。”
“那個，麻煩你和正在抱著卡米爾和喬安娜休息的先生說一下，我有件事想和他聊聊。”
伊萬斯基說完後也不顧旁邊站定的大約翰，自顧自進了房間後關上門放好包，轉身打量過桌子上透明盒子裡的水果，掀開蓋子拿了個草莓塞進嘴裡，眼睛一亮再次感嘆道：“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國家，在豪華私人飛機上摟著最美麗的姐妹花——”
嘴上才嘀咕著坐到沙發上試了試墊子彈性，伊萬斯基就見緊閉的房門被開啟，穿著睡衣眼睛發亮的鄭建國進了屋裡，瞅過桌子上沒有蓋緊的食品保鮮盒，回頭示意大約翰把門關上開了口道：“不知道伊萬斯基同志想聊些哪方面的事情？”
看到面前趾高氣揚的鄭建國，伊萬斯基轉頭看了看門口的大約翰時，就聽鄭建國開口道：“大約翰是我的管家，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他知道我的所有事情，也會在我登月發生意外時負責管理保護傘集團——”
面帶詫異的看了眼大約翰，伊萬斯基不知想到什麼後探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坐，鄭建國同志，這裡是你的地方，咱們不用這麼見外的——”
“但是現在這個房間的使用權是你的。”
鄭建國嘴上說著在先前抱了拉斯頓躺下的沙發上坐下，攤開雙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不知你想談些什麼？”
探手在塑膠盒裡又拿了兩個草莓，伊萬斯基吃著看向了旁邊的大約翰道：“關於你在美元霸權計劃中的作用。”
大約翰眉頭微挑後眼現凌厲，伊萬斯基嘴角掛出了個笑後回過頭，便見鄭建國神情不變的開口道：“所以呢？”
“所以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獲得美利堅友誼的——”
伊萬斯基嘴上吃著草莓說著時，眼睛卻緊緊的盯住了鄭建國的神情：“據我所知你在美利堅的情報保密級別很高，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可能知道我會賺錢，但是你肯定不知道，我還喜歡帶著朋友一起賺錢。”
鄭建國強制按下心中的慌亂故作鎮定的說著，探手在空中比劃了下，抬頭看過房間的佈置，再次看向了對方道：“你不喜歡和這樣的人交朋友嗎？”
“沒人會討厭這樣的朋友，只會嫌遇不到這種朋友。”
伊萬斯基嘴上說著歪了下頭，掃過旁邊依舊滿臉凌厲的大約翰，回過頭後繼續開口道：“所以，達瓦里希，不知能否獲得您的友誼呢？”
“——”
一直強忍著心中恐懼的鄭建國終於愣住了，他雖然做夢都想在蘇維埃發展個關係，甚至是找出個代理人，可也沒想著去找個如此重量級的來——不列顛作為美利堅的頭號小弟，能在駐不列顛大使館擔任武官的，這怎麼也得是個KGB高層？
好似猜中了鄭建國的狐疑，伊萬斯基又拿起了個草莓放進嘴裡道：“我不止是在冊人員，還是排名在1000內的，我想這應該是可以和同志你，能夠交朋友的了？”
在冊的？慈父之冊？！
這貨想和自己做朋友？
是想從自己這裡搞情報？
還是想從這裡搞錢？
默默的迎著伊萬斯基的視線，鄭建國想到這裡後發現對方眼中閃過道好似發現獵物的光芒，心中一驚道：“噢，我想如果有機會合作的話，當然可以做個朋友。”
“那你想獲得什麼方面的機會？”
伊萬斯基嚥下後沒有再伸手去拿，而是坐直了身子前傾道：“是軍事上的，還是物資上的，還是人員上的？”
“哦，我想了解下民生上的，比如吃穿用這些——”
鄭建國看了眼旁邊的瞪眼望來的大約翰說著，回過頭又看向了對面眼中閃過道愕然的伊萬斯基，繼續開口道：“我手上有批物美價廉的服裝，可能未來還會有白酒和食物，小麥啦，米啦，面啦，嗯，還可能會有些肉類。”
“——”
伊萬斯基沉默了，盯著鄭建國足足有幾十秒鐘，直到後者想到什麼的繼續開口道：“嗯，這些也屬於物資上的？”
“達瓦里希，我只是個武官——”
伊萬斯基說著撇了撇手，滿臉無語道：“如果我有你說這些物資上的審批權利，我現在應該坐在莫斯科寬大又溫暖的辦公室裡面寫寫畫畫，而不是到萬惡的資本主義國家來，看人們是如何水深火熱，自己卻沒辦法體驗一下。”
“我想您肯定有這方面的朋友，對吧。”
鄭建國當然知道對方是計劃體制，而且計劃和進出口審批權並不在一起，只是他也知道隨著去年年底的石油價格居高不下，蘇維埃那邊單是依靠賣石油就賺到盆滿缽滿。
那麼以己度人的想想，鄭建國自己在有錢了後對於百十萬小錢的態度，相信如果以自己和身後的共和國身份去進行不多的貿易，這也是極有可能的？
“哦，那我需要去找找看，不知你對時間上有什麼要求嗎？”
伊萬斯基面現思索的想了下後開口問到，鄭建國當即搖了搖頭道：“這個倒不急，實不相瞞，我這次到基輔就是為了看看有沒有在這方面合作的可能，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沒錢了，就想看看能不能找個合作伙伴，共同發財。”
“這個我倒是聽說了，60億美元，可以幫助美利堅製造4艘最先進的尼米茲級航母。”
伊萬斯基點點頭自顧自的面帶著微笑說完，只是在下一刻便皺起了眉頭道：“那你知不知道這些航母可能會對共和國產生威脅？”
“啊，軍事上的事情我就不瞭解了，我只知道些經濟醫學上的事兒——”
鄭建國挑過眉頭後露出了笑的說過，不想伊萬斯基依舊皺著眉頭又搖了搖頭道：“不，還有科學上的事兒，我感覺同志你太奇怪了，這麼年輕這麼有錢的人不是沒有，但是和你一樣捨得花錢，而且還是會花錢的人，我還沒見過。”
“現在你見到了。”
聳了聳肩後攤開雙手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下，鄭建國保持著臉上的笑容繼續說起道：“你還漏說了我賺錢的能力，就像我先前所說那樣，如果這次基輔之行能夠取得一定的成績，我就可以用低價收購國內的糧食，來賣給你們大賺一筆，而且這還是筆長遠的生意。”
伊萬斯基緩緩的收起笑容，歪了下頭道：“如果這些糧食是給駐紮在東邊的大軍吃呢？”
白皙面頰上的笑陡然變到燦爛，鄭建國飛快開口接上道：“哈，你終於說到了我的優勢，這樣你們就不用在國外買完糧食，還要自己從西邊運到東邊，而是直接在家門口，確切的說是在軍營門口，就把上好的糧食和肉類接收進去。”
緩緩的點了下頭，伊萬斯基面帶微笑探出了手道：“好吧，那看樣子我是真的要好好找下有沒有關係的朋友了，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
探手和對方握了握，鄭建國接著起身道：“那我告辭了，趁著還有時間休息下，你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找空乘，或者找大約翰。”
“好的，再見。”
起身將鄭建國和大約翰送出門口，伊萬斯基在關上門後盯著門板眨了眨眼睛，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達瓦里希，沒想到你在被拆穿身份後依然不上鉤，這真是太厲害了。不過這次也不算一無所獲，想搞物資進出口貿易？”
“還有那個美元霸權計劃到底是個什麼鬼？現在美元還不夠霸權？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去基輔？要是不去基輔就說明這個計劃是針對蘇維埃的，另外他會讓人去查洩密者吧？”
伊萬斯基並不知道當他總結著這次的任務收穫時，門外的鄭建國在衝著甘麗君做了噤聲手勢後，帶她回了自己的房間任由大約翰帶上了門，也跟著神情嚴肅的做起了總結：“伊萬斯基在釣魚，妄想拿情報來誘惑我露出馬腳——”
“我會讓人去查那個事兒的。”
大約翰同樣是滿臉的嚴肅，不想鄭建國搖了搖頭道：“現在並不適合去查。”
一句話沒說完，鄭建國神情怔愣的將後面話給嚥了回去，機械的轉過頭看向大約翰，只感覺嗓子眼發乾道：“如果那個事兒是針對蘇維埃而去，那麼作為計劃提出人的我在得知蘇維埃知道後，肯定會出於畏懼而選擇終止前往基輔的安排，而這樣的話也就暴露了我才是那個計劃的幕後黑手。”
說到這裡的鄭建國再次停住，只感覺後背發涼頭皮發麻，當然下一刻他便將這些出於恐懼而來的負面情緒，扔出了腦海：“所以不能去查那個事兒，也不能改變這次行程安排。”
“我明白了。”
大約翰雙手微微握緊了下應道，鄭建國卻再次愣住後眼前浮現出斯賓塞的邀請，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再也止不住的浮現出來：“先前斯賓塞的電話，她是在給自己提示嗎？”
面對著兩人的啞謎，甘麗君面現關切的開口道：“你什麼計劃被他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