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是美利堅的公司,保護傘和咱們註冊地都是維爾京群島。”

下意識的說了保護傘的註冊地,左崢嶸飛快將車子停在了瑞銀大廈門口:“好了,咱們到了,下車吧。”

望著已經緊閉大門依舊燈火通明的瑞銀大樓,許小鳳跟著停好車的左崢嶸拾級而上進了大堂,便在用高跟鞋踩出噠噠噠聲從電梯到了頂層,就見左崢嶸衝著電梯口外的高大金髮男子開口道:“約翰先生,這位就是許小鳳小姐,老闆要見她。”

“好的,左先生,請把許小姐交給我吧。”

將懷錶揣進兜裡,大約翰衝著左崢嶸說過便帶著許小鳳轉身離開,留下身後的左崢嶸看了看錶,左右掃過發現不遠處有排座位,也就施施然走了過去坐下。

眼睛不夠用的打量著四周,許小鳳發現這裡的裝修並不像他見過的任何酒店套房,地面上連地毯都沒鋪的只有地磚,只是當她這個念頭還沒消失,前面的大約翰已經到了兩扇門前,探手敲了敲後推開門道:“先生,許小鳳許小姐到了。”

“哦,請許小姐進來。”

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許小鳳便在大約翰回過頭的注視中進了房間,不想就見一間直通對面玻璃幕牆,兩側寬達百尺的客廳裡,鄭建國正和先前見過的雙胞胎吃著什麼,當即開口道:“老闆。”

嘴上稱呼完,許小鳳已經看清了鄭建國和卡米爾以及喬安娜面前的幹炒牛河,不過這時身後傳來了大約翰的聲音:“先生,左先生還在外邊等候。”

“噢,讓他一起進來吧,正好一起說。”

鄭建國衝著大約翰點了下頭,看著他離開後放下了筷子道:“小鳳姐,先前在香督的招待會上,我想讓你唱的歌並不是《天涯歌女》。”

許小鳳眉頭一挑時,就見鄭建國身旁的女孩將他面前餐盤拽了過去,和另外一邊的女孩吃了起來。

從作怪的喬安娜臉上收回目光,鄭建國便見許小鳳拿著雙會說話的眼睛看來,於是接著開口道:“不知小鳳姐對港島的未來有什麼看法?”

將腦海中匪夷所思的念頭扔出腦海,許小鳳飛快開口道:“老闆,您之前想讓我唱什麼歌?”

“嗯。”

感受著對方眼中透露出的桀驁不遜,鄭建國開口道:“《我的祖國》。”

“什麼?!”

許小鳳面現詫異的時候,鄭建國已經歪了下頭無視掉進來的左崢嶸,開口清唱道:“一條大河波浪闊,風吹稻花香兩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聽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接著鄭建國的歌詞唱起,許小鳳也只唱了三句便停住,鄭建國便探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小鳳姐和左生請坐。”

“咱們走吧,吃光了。”

喬安娜開口說了,卡米爾便看看她的盤子後又瞅了瞅唱歌的女人,也就端起盤子轉身走了,留下身後的鄭建國目送兩人離開,接著開口道:“只是之前聽了小鳳姐的《天涯歌女》,讓我想起了原唱周旋所處的時代,乾坤動盪民不聊生,我也有了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小鳳姐對港島未來有什麼看法?”

“???”

如果說沒來之前許小鳳已經吃驚不小時,這會兒接二連三面對著和想象中截然相反的情況,她依舊是感到驚訝不已:“我,說是個歌星——”

旁邊,左崢嶸眉頭一挑,開口道:“老闆這是抬舉你呢,你按照老闆交代的做就可以了。”

“呵呵。”

掃了眼面帶諂媚的左崢嶸,鄭建國也就知道自己這個禮賢下士有些過了,於是飛快開口道:“我想請小鳳姐明天晚上,和我以嘉賓的身份出席李麗君小姐的演唱會。”

“需要登臺表演嗎?比如合唱《我的祖國》?”

許小鳳漆黑的眼睛眨啊眨的問過,鄭建國搖了搖頭道:“不用,只要出席就行。”

微微點了下頭,許小鳳清脆道:“當然可以,如果唱這首歌也可以。”

“哦,小鳳姐不害怕嗎?”

鄭建國面現好奇的問過,先前兩人的對話看似簡單,只是在這幾個字的對話下面,是涉及到在港島問題上的站隊問題,而這也是他沒有去貿然邀請許小鳳的原因。

雙手攤開做了個無奈的手勢,許小鳳嫣然笑道:“我會說這是公司的決定,他們有意見就找公司好了。”

“不錯,也是這樣。”

鄭建國跟著笑了下,接著起身道:“那行,今天我就不繼續留兩位了,左生將小鳳姐送回去後也休息吧,明天還有事情要忙。”

看到鄭建國開口攆人,左崢嶸和許小鳳齊齊飛快站起,鄭建國便和兩人握了握手送到門口,就見左崢嶸開口道:“小鳳姐,你先到那邊等我下,我馬上來送你回家。”

“哦,好的,左生。”

許小鳳應下後衝著鄭建國致意過轉身離開,左崢嶸便遲疑著看向了鄭建國:“老闆,我有個朋友想請您吃頓飯,不知您——”

“你應該先說朋友的姓名和身份,再讓先生考慮去不去。”

左崢嶸的話音未落,旁邊大約翰飛快用中文說過,一雙眼睛打量過他後面現不滿:“而不是直接問先生去不去。”

“呃,是,是,是。”

沒想到小心思被大約翰看破不說還戳穿了,左崢嶸白皙面頰瞬間變成通紅,飛快開口道:“先生,是佳寧公司的老闆程青松,他也是找了我好多次——”

“這個人你以後不要和他往來了,這是為了你好。”

鄭建國直接開口拒絕掉左崢嶸的關說,接著想起這幾年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感覺這麼硬邦邦的拒絕也不好,當即接著開口道:“這個人未來不會有好下場,到時你不要被他牽連了。”

左崢嶸面上的紅色瞬間消失,滿臉關切道:“他,他怎麼了?”

“他玩的那套把戲也只有騙騙本地的韭菜們,要是在美利堅他早就破產去吃八大兩了。”

想起去年在港島薅了條羊腿下來的查理交給自己的報告,鄭建國也沒替這貨遮掩:“他那個股價都是左手倒右手,拿著坑蒙拐騙來的錢哄抬上去的,現在應該是拎著豬頭找不到廟門了,你最好和他劃清界限,還有港島這邊的公司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一群井底之蛙見過多大的天?”

鄭建國的語氣把左崢嶸震了下,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個老闆是真的有錢,不算那個什麼基因組和兩條高速路,就是上月球的那50億,也足以證明錢在鄭建國眼裡,真不是個大問題。

可把港島形容為一口井,這還是超出了左崢嶸的想象,不過眼瞅著對方那還帶有些許稚嫩模樣的面龐,便醒悟到自己如果在20歲時有這麼多錢,那也是捨我其誰的目無餘子了。

目送左崢嶸離去,鄭建國還沒轉身便感覺後背一沉,熟悉的氣息夾雜著金色的長髮從後背傳來,呢喃也跟著鑽入了耳朵裡:“狼啊,我們準備好了——”

“我怎麼感覺你在喊狼啊。”

為了避免她掉下去雙手箍住腰間的腿,鄭建國說著才要轉身之際,不想門口突然人影一閃,出現的鄭冬花眨了眨眼看過兩人模樣,接著轉身以比來的速度還快消失在兩人面前:“那個,打擾了。”

“四姐,你有什麼事兒?”

探手拍了拍卡米爾,鄭建國放下她後衝著屋裡抬了抬下巴,卡米爾也就吐了下舌頭進去,鄭建國則到了門外拉上門,便見面帶尷尬的鄭冬花開口道:“這,我們沒錢了,還有先前羅蘭給她爸爸打電話了,羅叔叔邀請你去羊城轉轉。”

“這個去不了,晚上我還有事兒要處理。”

鄭建國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了錢包,開啟後也沒數的抽出了疊道:“就當送你們的禮物了。”

知道鄭建國這次過來參加李麗君的演唱會是任務,鄭冬花接過錢後也沒數的揣進兜裡,開口說道:“咱們可以早上去,下午回來,這樣就不耽誤你晚上的事兒了。”

“嗯?有早上發的車了?”

想起不知從誰那聽說這邊只有下午的班車,鄭建國收起錢包後面現好奇之色:“有加開的車了?”

“那是以前,只有早上從羊城到港島的車次——”

發現引起鄭建國的興趣,鄭冬花飛快的說著還看了眼遠處過來的大約翰,接著回過頭後繼續道:“去年加開了第二對,早上8點30從港島出發,14點從羊城回來。”

“大約翰,明天早上我們去羊城轉轉,早上去下午回來。”

鄭建國迅速的做了決定,大約翰便從口袋裡摸了個記事本和筆後開口道:“如果這邊放架小型私人飛機就好了。”

“到時把黑鷹放一架到羊省航空這邊來。”

鄭建國說著想起了安2飛機來:“安2飛機的事兒有訊息嗎?”

“沒有,我認為蘇維埃正在調查保護傘以及您的身份。”

大約翰滿臉正色的說著,一手筆一手本子的做著記錄,鄭建國便看向了鄭冬花:“那就說定了,明早見。”

“嗯,再見,大約翰。”

衝著大約翰甜甜笑過,鄭冬花轉身步履輕快的走了,留下身後的鄭建國目送她進了遠處的套房,也就開口道:“你感覺左崢嶸有沒有接收程青松的好處?”

“這個問題不用去猜測,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大約翰將記完的筆記本合上鋼筆收好,發現鄭建國面露思索之色,也就繼續開口道:“1981年度審計就要開始了。”

正在思考的鄭建國瞬間默然,不知想到什麼的開口道:“那就審計完了再說。”

說實話,鄭建國並不想動左崢嶸,這不是說他認可這傢伙對於建國公司的管理,去年的1980年年度審計就查出公司採購部管理混亂,供貨商的辦公地址都是假的,涉嫌裡應外合吃回扣。

只是經辦的採購員已經離職沒有拿到證據,鄭建國便看在涉及金額幾十萬,也就下了個責令追回差價的處罰檔案以示警告,算是將這個事兒揭過。

鄭建國之所以不想動左崢嶸,還是因為建國公司的全球分銷計劃已經正式啟動,價值以億計算的夏季服裝已經在陸續安排裝船發貨,這些服裝將在海上飄一到三個月不等的時間,到達以歐美為主的全球近萬名分銷商手裡。

賺錢,鄭建國並不指望這些廉價的服裝能獲得多少回報,相反在他的預計中只要不是經銷商們卷貨跑路,哪怕全部賣不出去虧掉,那也是值得的。

因為,鄭建國看重的是這個網點,錢沒了還可以繼續賺,網點沒了才算功虧一簣。

至於有人卷貨跑路,鄭建國也只能感嘆有人放著百萬富翁的機會不當,而去做那被警察找麻煩的詐騙犯。

不過考慮到幾年十幾年後其他人都成了百萬富翁,自己卻因為一個選擇錯誤身陷囹圄,到時候後悔都可以教他做人了吧?!

當然,如果左崢嶸敢在工程上動手腳,鄭建國也會考慮把他送進去吃八大兩。

於是考慮到這點,鄭建國便在進門前多說了句:“他那邊的網點業務,你趁著這次審計的時候,多多熟悉下。”

“好的,先生。”

大約翰站直身子應下,鄭建國也就扔下他回了屋,左右看過到了臥室裡發現沒人,便轉到了旁邊的浴室門口,果然還沒靠近就聽裡面水聲嘩嘩。

只是,當鄭建國左右一扯拽下脖頸上的領帶到了浴室門口,才聽到除了水的嘩嘩聲外,還有個若有若無的歌聲:“一條大河,是這麼唱麼?”

“對,上次在林肯中心裡,鄭好像就唱過這首歌。”

另一個聲音清晰傳來,鄭建國不禁低頭看了看小建國同志,先前才湧出的些許興趣頓時沒了影子時,裡面卡米爾繼續唱了起來:“波浪闊~”

“靠!”

第一次,鄭建國感受到了來自這首歌的暴擊,然而想想這個因還是自己種下的,脫衣服的動作也就慢了許多。

不過,當鄭建國扒光自己拉開橫拉門後,便見綠色的珠鏈在水蓬頭的沖洗下映著牛奶般的面板,也就迫不及待的轉身拉上了門道:“那個,先前誰說的狼來著?現在我給你們講個狼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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