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勞動強度來選,排名第一的肯定是急診,排名第二的是消化領域,第三的是輔助生殖。

而以鄭建國上輩子的經驗來看,這個排名也差不多是危險係數的排名。

和國內最大的不同,就是美利堅急診上送來的患者,可不是國內那些最多拿出鋼管和大刀可比,隨時隨地都能掏出把gun來讓你手腳冰涼。

至於消化領域內的危險,則是來自於上輩子,某些因為悲痛狀態下走上極端,一波操作帶走醫生和自己的也不是沒有。

倒是輔助生殖領域,鄭建國還沒聽說過哪裡產生過惡性事件,更何況後面還有克隆猴的計劃,如果沒有其他因素也就是這個了。

只是這和幽門螺旋桿菌研究所沒啥關係,選擇的話就有可能無法繼續主持這個研究所,現在改革階段裡出點什麼么蛾子,那可是有極大機率的可能。

而鄭建國也不是隻有這三個選擇,他這會兒老老實實接受培訓的目的,還是拿到主治醫生的執照,那會兒他就不單是學術上的研究員了。

當然,放棄在輔助生殖技術上的進度,鄭建國心中還是有些惋惜,好在他早就有了將克隆猴專案佈局到國內去的想法,這會兒放棄也算是損失不大。

鄭建國沉吟的時候,瓦爾並未開口打斷他的思考,因為如果不是鄭建國還在乎這個培訓專案的身份,不論是學術上還是商業經營上,他想見這傢伙一面,都要提前預約才行!

再加上瓦爾要談的是涉及到鄭建國培訓的內容,他倒是並不介意鄭建國去多想一下,畢竟是關係到雙方的未來,他用腳指頭去想,都知道鄭建國完成培訓的那天,就是他離開麻省醫院的那天。

而從現在開始算起,滿打滿算只有3年時間了。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瓦爾便見艾米端了三杯咖啡開門進來,他也就開口道:“只是你的情況比較特殊,在消化科和急診上都有所建樹,我聽艾米主任說掛在你那個研究所下的專案小組,還開發出了新的輔助生殖技術——”

“您這是過譽了,我在急診上還是個二年資住院醫。”

知道要攤牌了,鄭建國也沒有等對方開口就先否了急診,過去的兩年時間裡他雖然沒碰到大的危險,可從槍擊到炸彈包裹都經歷過,要不是警惕性高到就差確診的被害妄想症發作,他這會兒墳頭草都長了兩茬。

不說急診上的危險性和強度大這倆原因,鄭建國是確定了以後他即便再整出ICU和叫做多學科診療模式的MDT,也比不上他已經在消化領域和輔助生殖領域取得的成績,既如此放棄也就放棄了。

至於輔助生殖領域,鄭建國的真實目標還是克隆猴,他又不打算以後當醫生賺錢過活,那麼在克隆猴已經確定放到國內去的這會兒,放棄也並不可惜。

只是,鄭建國還有自己的條件:“不過,正好二年資住院醫馬上要結束,下一年的話,我希望能夠調回消化中心這邊。”

“當然沒問題。”

旁邊,抱著咖啡的艾米滿臉喜色,她還以為瓦爾是給鄭建國都說了:“正好你回來後,可以把重心放回研究所裡了,還可以擔任MDRRC的住院醫師代表——”

瞥了眼艾米,瓦爾笑著開口道:“那剩下的,就是你那個輔助生殖技術的研究小組,就不適合放在研究所裡了。”

“沒問題!”

心說果然如此,鄭建國卻沒遲疑的點了下頭,笑道:“我會讓艾斯特這兩天整理好資料,在9月1日前交給邁爾斯主任的,怎麼樣?”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聽到鄭建國答應的這麼幹脆,瓦爾雖然對於9月1日這個時間有些想法,可他還是重重的鬆了口氣,感覺邁爾斯有些緊張過度:“我想邁爾斯主任應該會非常高興的。”

鄭建國這會兒並不知道自己整出的單蝌蚪注射技術,直接給生殖中心的邁爾斯帶去了不小的壓力,甚至還找到瓦爾院長進行了一次長談。

出於規章制度上的要求,邁爾斯並不知道鄭建國是在搞單蝌蚪注射技術,就像她的生殖中心所開展的專案不會告訴鄭建國那樣,再加上她壓根就不會想到這傢伙會不務正業。

畢竟你一個在急診上實習的,還有著自己的研究所,怎麼想去再點個輔助生殖技術的科技?

直到在財務審議會議上聽到某些熟悉的醫療器械開支,邁爾斯才赫然發現有人竟然避開自己的生殖醫學中心,去開展這方面的研究。

當然,在確認了是鄭建國搞的後,邁爾斯由之前的岔岔不平開始擔憂自己的地位來。

能在麻省總醫院的生殖醫學中心擔任主任,邁爾斯也是全美這方面有頭有臉的大佬。

不過,正是因為邁爾斯對著自己有著清晰的認知,她才知道當鄭建國這樣的不差錢研究者代表了什麼,那不止是可以像其他研究員氪命,更可以肆無忌憚的氪金!

正常情況下,這是任何研究人員夢寐以求的生活,因為可以隨心所欲的去做任何想做的研究和試驗。

可如果有了這麼個對手時,邁爾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地位不保,以鄭建國現如今的巨大名望,能引起他注意的就不會是普通的大課題,怎麼也得是革命性的才行,否則還不夠跌份的。

於是懷著這麼個好奇,當邁爾斯從瓦爾口中聽到鄭建國放棄了這方面的研究,並且還會把資料都給她的時候,她就在瓦爾離開後直奔鄭建國所在的辦公室:“鄭主任,既然你決定要把研究都交給我了,那我能提前問下,你是在做什麼方面的嗎?”

對於邁爾斯,鄭建國以前也偶爾聽說過她的性格,一輩子沒結婚的老處女,私下裡更有傳言說她是個拉拉,不過這對他來說是不是都是人家的隱私:“現在收尾還沒做完,抱歉還不能透露,不過最遲9月1號前會交給你,這點我可以確認。”

掃過鄭建國的面頰,邁爾斯緩緩的點了下頭,面上擠出了個有些生硬的微笑道:“那好,謝謝,打擾你了。”

“嗯,不客氣。”

望著邁爾斯白衣翩翩的背影遠去,鄭建國看了下手腕上的表,進了辦公室算是還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艾斯特跟著推了們進來:“邁爾斯來說什麼?”

“想提前知道咱們的研究。”

做回辦公桌後,鄭建國便翻出了筆記本,他回到消化中心這邊的事兒已經定下,只是艾米還沒說什麼時候讓他去科室裡面當三年資住院醫,好在距離9月1日還有幾天時間:“不過被我堵回去了,你男人說什麼時間,那就是什麼時間。”

聽著鄭建國語氣中流露出的信心,艾斯特輕輕的走到了他身邊,任由他的手爬上後脊時,不想門外一聲巨響:“咚!”

巨大的聲響將樓震的晃了晃時,鄭建國已經面色大變的扯住艾斯特到了門口,衝著正探手要開門的安迪道:“怎麼回事?!”

“不知道,好像是外邊有東西炸了。”

發現鄭建國沒事兒,安迪鬆了口氣的說過,他在越戰戰場上聽慣了各種爆炸物,先前的動靜給了他不好的預感:“咱們——”

“鈴鈴鈴——”

安迪開口的瞬間,走廊裡的火警鈴聲陡然響起,鄭建國連忙到了實驗室門口開啟,衝著裡面還在面面相覷滿是好奇的人喊了起來:“全部撤離,到樓下空地上去!”

“噢!好!”

火警是已經排練過,眼瞅著裡面穿了白大褂的男男女女都往外走,艾斯特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擠了進去:“論文!”

“你——”

瞅了眼艾斯特的背影,鄭建國是想了想便停住了腳步,知道作為負責人這時不能自己想幹啥就幹啥,而是先要把裡面的人疏散到外邊去:“快快快,趕緊下樓!”

“怎麼了?”

鄭冬花帶著寇陽和羅蘭出現,鄭建國手一揮道:“跟著人下去,到外邊再說!”

“好的!”

瞅了眼鄭建國的神情,鄭冬花帶著兩女跟著其他人往外跑了出去,不過就在他心中默默點著屬下還有誰沒出來時,遠處的走廊裡突然出現了伯莎的身影,聲帶哭腔:“BOSS,急診室炸了!”

“什麼?!”

鄭建國愣住了,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便聽艾斯特出現在旁邊:“BOSS,沒人了,咱們走。”

“好!”

轉頭看了眼被艾斯特抱在懷裡的資料夾,鄭建國發現是單蝌蚪注射技術的試驗材料,便點了點頭帶著她和安迪以及伯莎到了巨大的玻璃窗戶前,只見對面的急診室正冒著滾滾濃煙。

“BOSS,咱們該下去了。”

安迪的聲音將鄭建國叫回了神,他也就轉頭看向了走廊盡頭電梯口的艾米,於是果斷開口道:“咱們走樓梯——”

火警響起的時候電梯已經自動切斷電源,鄭建國說了便帶著幾人和趕來的菲歐娜出了消化中心,便見已經有許多白大褂正衝向了滾滾濃煙的急診室,他是才想抬腳便感覺手腕處一緊,菲歐娜搖了搖頭道:“你不能去,那是消防員的職責。”

掃了眼不遠處望來的十幾雙目光,鄭建國知道這會兒不是和她說什麼的時候,因為旁邊的安迪已經看了過來:“BOSS,您不能去。”

鄭建國很想去,他有預感這應該是那個什麼炸彈客搞的事情,只是想起自己早已授權FBI對任何寄給自己的東西進行檢查,那麼這種情況下,又是怎麼寄過來的?

而且,鄭建國感覺憑藉醫生的身份,他更應該前去參與救援自己的同事,如果不是先前才辦了手續,他這會兒應該還在急診室裡面的!

鄭建國遲疑了下時,菲歐娜已經鬆開了手,他便發現旁邊多了個熟悉的面頰,HIV病毒實驗室的沃爾頓·卡摩爾,也就是她的導師。

不過,鄭建國這會兒的心情並不好,左右看過後便見濃煙滾滾的急診室方向傳來了幾聲呼喚,於是旁邊大群的白大褂呼啦啦跑了過去,加入到了搶救大軍中。

很快,第一具屍體被抬到了旁邊,紮起髒辮的面容只剩下了深深白骨,牙床裸露在外邊的閃過時被人用白布蓋住,接著急促的救護車和消防車聲由遠及近傳來,許多從醫院裡轉移出來的患者們也到了廣場上。

鄭建國看了眼旁邊的安迪,後者好似想起什麼的開口道:“博爾特?!”

點了下頭,鄭建國邁著沉重的腳步到了卡爾特身旁,扯起床單的一角後飛快放下,耳畔響起了他之前的打趣:“噢,鄭,你對朱迪的這句話有何感想?”

“嗚——”

急促的救護車和消防車聲中,一聲尖銳的警笛拉著停在了遠處,鄭建國抬頭望去時,便見一輛放了警笛的福特轎車上,已經熟悉的奧布里·貝茨正從駕駛位上鑽出。

衝著旁邊的警察亮了下證件,奧布里·貝茨快步跑向了被四個黑衣墨鏡圍著的鄭建國,衝著他歪了下頭到了旁邊時,開口道:“鄭,這次是衝著你來的,兇手給紐約報紙和華盛頓報紙寄了信——”

神情一凝,鄭建國垂眼看了下他的手,奧布里·貝茨便從西裝內兜裡摸出了個傳真件,交給鄭建國後開口道:“他想制止你推動的人類基因組計劃,還說是像你這樣的科學家造成了現在的局面,人類在獲得以工業革命為標誌的科技進步帶來的便利時,也在失去應有的自由,我們判斷他是名盧德分子——”

“你們辛苦了。”

頭也不抬的說了句,鄭建國是繼續看起手上的傳真件時,奧布里·貝茨已經開口道:“我知道你在諷刺我們,可是你也知道,這個,以前我們沒什麼頭緒。”

“現在有了。”

瞅著傳真件上用打字機打出的一個字母又一個字母,鄭建國揚了揚後開口道:“這傢伙雖然反偵察意識高到用打字機來寫信,但是他忽略了打字機也不是一樣的,每款打字機打出來的字跡也有著細微的差別。

而且根據我學了五年多的英語經驗來說,每個人寫作時的行文方式也是有著細微的差別,我猜這麼多的內容裡面,你們應該能找人做個分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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