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爹你是誰,你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那個藍——”

打量著有些陌生的老爹,鄭建國是嘴角扯了個笑出來,他上次聽四姐說老爹找佘正的媽媽陳湘買鞋,就知道自己這個翅膀不止是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連上輩子和個城裡女人說話都侷促的老爹,那都會跑去百貨大樓找城裡女人走關係了:“但是你得給娘說,我不心疼你們用錢,我是怕你們被人惦記上。”

“你這轉軲轆的話又轉回來了,行,你走後我給你娘說。”

拍了拍口袋的鄭富貴說過時,鄭建國便見他背後的門口出現了杜小妹的面頰,也就裝作沒看到她的開口道:“那您一定要說,要不她又得唸叨咱爺倆了。”

“一定說,你放心。”

鄭富貴就差抬手起誓的說了時,鄭建國便見遠處的杜小妹已經回了房間裡,於是話題一轉道:“爹,那你知道身為領導幹部,要保持作風端正吧?”

“你還好意思說我?”

才想轉身的鄭富貴是飛快立住了腳跟後問過,便在看到鄭建國年輕的面頰後點了點頭道:“好吧,你小子雖然兒子要出生了,可還沒結婚,不過你放心,我和佘正的媽媽是清白的,你爹我不是那種人!

倒是你娘和佘正她爹聽見風就說雨,不說別人了,就是為了你著想,我和你娘也不會走那步的,要不然你娘怎麼進咱們家的祖林?”

“爹,咱家墳地裡就爺爺奶奶——”

眼皮陡然一挑,有過上輩子記憶的鄭建國,當然是知道老爹口中這個“祖林”是在自抬身份的說法。

按照曾經被批為封建遺毒的喪葬習俗來說,正常人們對埋了先人的地方叫做“陵、冢、墓、墳”,而前面加上個祖字就代表了各自階層的自稱。

當然這個說法是有著森嚴等級的,帝王們為陵、十三陵和乾陵就是代表。

而按照古代封建級別往下的文武將相這些的叫做冢,所以有那邊軍將領在外作戰屍骨無存的,放個官服進去就叫衣冠冢,以便子孫紀念鄰里瞻仰。

上面這倆都是帝王將相的死後之所,再之下的普通人就是墓和墳了,直白點來說就是有錢的建的好點就叫墓,比如立個寫有葬者和子孫資訊的碑,就叫做墓碑。

至於普通人和窮光蛋,有後人收屍的就挖個坑一埋算完,由於沒錢不請不到人立碑為墓,就只能在埋葬地上面壟個土堆以便尋找,俗稱墳頭,墳堆。

而沒有後人收屍的就不說了,火化完了朝溝裡坑裡一倒,下個雨澆個地的就塵歸塵土歸土了,畢竟連個後人都沒有的,埋不埋也沒什麼意思,反正沒人會逢年過節的紀念。

當然以上這些都是正常情況。

不正常的就是“林”這個說法了,自打中華文明以來到了這會兒,總共也就那位畢生目標都是想當官教化萬民的孔老二埋葬之所:“孔林”

當然,在這之外隨著歷史的發展,還有新興的武聖,醫聖,茶聖,詩聖,書聖什麼的,可惜都不如孔老二萬世師表來的出名。

那麼鄭富貴之所以用上祖林這個詞來形容自家的墳地,也是因為孔老二太出名了,在那個不可描述的年代裡就成了反面典型,是差點被拉出來和太陽見個面的,人們對於他也就沒了敬畏,以至於連鄭富貴都說自家的墳地叫林,算是依舊在貶低臭老九的概念。

只是鄭富貴不知道,鄭建國這貨才被老約翰鼓動過,以至於連自己的人生目標都做出了調整要超過老二同志,所以他還是沒說出長孔林志氣滅自家威風的話來:“您就是走到那一步,只要俺娘沒有再嫁人,那祖林裡也得有她的地兒。”

“你這傢伙,胳膊肘——”

才轉過頭的鄭富貴是瞪著眼回來瞅過鄭建國,也就想起自己百年(去世)之後,可還要這個兒子給自己送終來著,那杜小妹也是他親孃啊:“你都說了啊,她只要不嫁人,那這個婚離不離的也沒什麼意思了——”

“您沒找,俺娘又沒找,您倆老的就是有誤會,這個靠說是解不開的,只能靠時間去證明,證明您和佘正她娘是清白的!”

抿了抿嘴,鄭建國是終於說出了心裡的話,只是等他說完話音才落,鄭富貴已經面現古怪的開了口道:“我聽你姐說,你和個比我都大10歲的老孃們成了朋友,還摟著人家的腰跳了貼面舞,這是你的心得?”

“得,這話算我沒說,您倆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聽到鄭富貴突然把拉斯頓擺在了兩人面前,鄭建國也就高高的舉起了雙手以示告饒,難不成真說和拉斯頓是忘年交?

其實說是忘年交,也沒什麼吧?

倒是老爹都知道貼面舞了,鄭建國便再次感受了下自己這隻翅膀帶來的影響力,鄭富貴口中的貼面舞還不是他記憶中被劃為流氓行為的貼身舞,而是單純的交誼舞而以,也就是後世中的國標舞。

之所以這樣說,還是因為當鄭建國在駐美大使館為了迎接老人到來忙活時,在大會堂舉辦的聯歡會中,交誼舞在告別了十幾個年頭後再次出現在中華大地上。

只是隨著國門初開迪斯科音樂傳了進來,京城的舞場便如那雨後春筍蹭蹭蹭的開了起來,特別是在不遠處的北海公園裡面,露天的迪斯科舞會甚至讓人們編起了順口溜:“某某某的老婆十八歲,參加了美利堅的搖擺隊——”

當然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這種現象導致的後果就是在去年年中時分,公安部和文化部聯合下發了《關於取締營業性舞會和公共場所自發舞會的通知》,再次一刀切作罷(唉,臨近好日子,就這樣吧)。

腦海中閃過這些念頭時,鄭建國便到了門口就見杜小妹不知怎麼的把卡米爾和喬安娜帶了出來:“那個,天色不早了,你們也飛了一個地球了,早點休息吧,咱娘幾個明天再聊!”

“噢?”

卡米爾和喬安娜一陣面面相覷過的看向了鄭建國,他也就只能是點了點頭,想起先前老孃可能聽到和看到的畫面,飛快帶著兩個女孩和雪莉到了旁邊的房間裡面,卡米爾已經迫不及待的放下驢牌包開啟了金絲楠木盒子,下一刻驚呼響起:“哇——”

“是真的漂亮哦——”

瞅著盒子中潔白絨布上的玻璃種帝王綠的大小珠串,鄭建國也是到了卡米爾和喬安娜兩人身旁:“還是兩層的?”

喬安娜眼瞅著卡米爾拿起上面顆顆如葡萄大小的圓潤項鍊,也探手拿起了下面小了明顯一號也長了好多的珠串,不過滿臉驚喜的拎起後,才發現比卡米爾拿在手中比劃的是長了不止一倍,當即面現好奇的開了口道:“這是掛哪裡的?”

“這是——”

鄭建國瞅著喬安娜撐開的珠串,眼皮子不禁一陣亂跳的看過她的腰圍,便見卡米爾已經是拿著項鍊到了面前,聲音發膩:“幫我戴上——”

“好。”

從卡米爾手裡接過項鍊,鄭建國是到了她身後給她戴好,便見喬安娜已經開啟了他那個盒子盒子的下一層,發現下層裡面竟然和上層是一模一樣的,不禁面現遲疑的看來時,鄭建國眼神閃爍了下開口道:“既然是朱師傅給你們倆準備的,那就送給你們了。”

“謝謝。”

抿了抿嘴說過,喬安娜也沒去拿下層的項鍊或者是珠鏈,而是拎著手裡的到了卡米爾面前,拿起後在她身上比劃起來:“這個,不知道是戴哪裡的?”

聽到喬安娜的疑惑聲,鄭建國是左右看了看,發現雪莉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也就探手從喬安娜手裡接過了珠串,輕輕的套在了卡米爾的腰間——

房間門外,雪莉是才躡手躡腳的關上門沒多久,便見老約翰精神抖擻的到了面前,微微點頭後開口道:“雪莉你回房間休息吧,這裡交給我了,注意執行出差要求。”

“好的,約翰先生。”

面對著公司裡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的管家BOSS,雪莉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到了旁邊的房間裡面,洗漱過後上了床,眼睛一閉便聽到鬧鈴響了起來:“鈴鈴鈴——”

按掉在6點10分跳起的鬧鐘,想起睡覺前想到的事情,便使勁搓了搓有些惺忪的面頰,飛快下了床的穿戴整齊洗漱過。

最終在6點30分前找到了安迪報道,雪莉開便始了一天的工作:“快吃吧,boss要醒了,今天的任務還是不少的。”

“不是卡米爾要醒了嗎?”

腦海中轉悠過這麼個念頭,雪莉是看到面前清湯碗裡的綠菜葉時,想起了昨天見到的那些價值鉅萬的翡翠首飾,便在吃過飯後發現卡米爾脖子上已經帶了項鍊,那串及腰的珠串卻是被她帶在了另一條手腕間,還比昨天見的時候多了個好似掛件的東西:“這是什麼?”

雪莉的疑問才浮現的時候,卡米爾垂下的手已經將那東西放在手心把玩起來,瞅著那白皙的手指在上面輕握摩捏著,腦海裡也就浮現出了個念頭:“有錢人真會玩。”

“朱師傅請坐。”

神清氣爽的鄭建國再次看到朱景宏時,顯擺的卡米爾和喬安娜已經是都把首飾帶在了身上,坐下的朱景宏瞅過兩個女孩也就看向了他:“人白翠綠,建國你也是真捨得,連錢都沒問了。”

“錢賺來就是花的,只是花的地方不同被認為敗家或是投資,卡米爾帶著這套以後怎麼都只會升值,您都稀罕的不行了,國外那幫子土鱉們見過多大的場面?”

鄭建國在老約翰放下茶杯後,瞅過出了門去見杜小妹的姐妹倆嘴上是才說過,便見朱景宏嘴角扯了扯,端起了茶杯後瞥了他一眼:“建國,那翡翠辣椒是房中物,不是帶出來的,我之所以親自交給你,就是怕旁人知道了。”

“——”

朱景宏是說著便端起茶盤拿起茶蓋,目光掃過茶杯中的琥珀色茶水,實際上卻是藉著喝茶的動作遮住了鄭建國的視線。

朱景宏怕這貨聽不明白也就罷了,如果聽明白了著惱就得壞事兒,倒不如給他個臺階下。

眼瞅著老頭做的有些刻意,鄭建國也就眨了眨眼後老臉一紅,自己才說了國外子那幫人是土鱉來著,這老貨就啪啪給了自己倆大耳刮子?

房中物,這要是給其他同齡人怕是聽不出來,可不說鄭建國上輩子也聽說過這些玩意,古代的角先生和麵鈴,近代的那個大名鼎鼎搞爾夫傳言,就足以代表孔老二那句食色性也的真理。

好在,鄭建國知道這會兒不該糾結這個,當即是起身飛快的出了門,到過隔了個的杜小妹房間裡,從卡米爾和喬安娜手腕上的珠串解下倆翡翠辣椒,在手裡掂了掂也就面現恍然,怪不得昨天他研究了會,也不知道是怎麼用的。

“怎麼了?”

卡米爾以為鄭建國要拿走,便面有不捨的問了時,鄭建國也就知道這會兒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晚點給你們說。”

安撫過卡米爾和喬安娜,鄭建國是將東西拿回房間後放回盒子裡,便在坐到朱景宏面前後無語道:“我感覺您是誠心的。”

將茶杯放下,朱景宏下意識的開口說了起來:“那肯定啊,也就是博物院那幾個老傢伙在國內罷了,要是到了港島那邊,單是手藝費就不是能十幾萬能打住的,我聽說你以前收了不少的羊脂玉山料和籽料,你有沒有想再開個珠寶公司?”

上次朱景宏之所以會去港島,首要目的還是那個雞缸杯,之所以會將注意力轉移到翡翠上面,還是鄭建國把他淘換來的翡翠手鐲給了卡米爾以及喬安娜後,才有的想法。

至於鄭建國大規模收購玉料,朱景宏倒不是不知道,只不過那時他的注意力都在文物上面,不說其他零星收的,單是博物院打著文物商店的旗號賣給鄭建國的幾百件精品,就把他忙了個底兒朝天,壓根沒往其他地方去想。

可這次的港島之行,讓朱景宏對珠寶玉器行情這塊有了充足的瞭解,更在後面尋找和那翡翠手鐲差不多的翡翠料時,讓他摸清了其中大致的利潤。

不過,朱景宏並不是玉石器方面的玩家,他採購回的翡翠料也是要找其他老人用刀,於是就經過博物院的關係找到了幾位大師,才整出了這兩套東西。

當然,朱景宏也知道年輕人面子薄,這會兒看到鄭建國面色不對,瞬間明白過來兩人說岔了,當即繼續開口道:“這兩套東西我沒給師傅們說是給你的,只說是給港島老闆訂購的,也不是說誠心讓卡米爾拿著亂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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