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粥去臥室裡找衣服,找了足足二十多分鐘,都還沒回來。

江渺等在客臥裡,一邊在群裡水群,一邊等學姐回來。

結果水了這麼長時間,隔壁還一點動靜都沒有,江渺頓時疑惑起來。

學姐不會是口頭上答應,然後就躲臥室裡反悔了吧?

這麼一想,江渺頓時拋棄了書友群裡的讀者,起身朝主臥走去。

沒有貿然開門,江渺敲了敲臥室的門,問道:“學姐,是沒找到漢服嗎?”

“啊……啊?”蘇懷粥愣愣的聲音傳出來,旋即急忙解釋,“沒有沒有!你再等等!馬上就好!”

“那我在客廳等你。”江渺說了一聲,就走到沙發邊坐下,打算再等一會兒。

反正現在才九點鐘都不到,距離寢室樓十點半關門還早,不急。

於是江渺乾脆拿出手機,點開平常寫大綱用的APP,打算把後續劇情的一些細綱再梳理一遍。

說實話,他當初剛開書那會兒,在確定了題材是嗶站+狗糧後,覺得劇情寫起來應該很容易。

畢竟影片內容不用他自己想,有up主現成的素材可以用,算是一種另類的文娛文。

然後再根據最常見的三幕式劇情結構,來把控情節和節奏。

但到了現在,江渺就知道,自己還是太嫩了點。

因為傳統都市文和日常狗糧文,在寫法上有很大的不同。

寫日常狗糧文,只要女主有一章不出場,都會被讀者噴水劇情,因為他們來看這本書就是來吃狗糧的。

讀者沒有耐心看你鋪墊嗶站影片相關的劇情,包括傳統文娛文應有的反派打臉,都是日常文需要規避的點。

當然,能把傳統文娛和狗糧文結合在一起,調控好各自比例併合理把控劇情的書,還是有的。

比如《我老婆是歌壇天后》。

再比如《這個明星來自平行時空》。

都是很好的例子。

但江渺目前的筆力,顯然還無法撐起事業線和感情線雙向並行,互相配合促進,還能保證不崩。

每當看到自己後臺均訂4000多的成績,江渺總會沾沾自喜。

但等他翻開那些大佬的書,一章一章的品,看到裡面蛛絲馬跡的伏筆,精巧勾人的鋪墊,再到高潮的情緒爆發,就認識到自己的侷限性。

那是一種渴望進步的慾念。

對於文字創作者而言,腦海裡的畫面和情節往往是精彩紛呈的。

但文字的表達能力是有限的。

或者說,創作者的表達能力是有限的。

如果說一個人腦海裡的畫面和劇情可以打100分的話。

落到筆端形成文字後,很可能就只剩下60分。

再透過文字的形式傳遞到讀者的腦海中,形成新的畫面後,也許就只剩下20分。

所以作者對於劇情的認同度,往往和讀者差別很大。

而這裡面的差別,就差在文字的表達能力上。

這個年頭,腦洞是不值錢的。

一個作者真正能傍身的技能,能依靠它吃到老的,就是文字的表達能力。

抽象點說可以是文筆,或者文風,筆力,亦或者是更具體的鋪墊、伏筆的運用,草蛇灰線的理解。

更可以是一句點題或應景的比喻,一個簡單卻契合內容的梗,又或者是引人發笑增強代入感的段子。

這所有的一切,綜合起來,就是作者的武器,是保持內容傳輸效率的保障。

而作者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腦海裡的東西,透過文字,儘可能完整清晰的傳遞到讀者的腦子裡。

好讓100分的劇情,能原汁原味的透過文字,百分百的被讀者接收到。

江渺現在還遠遠達不到這種境界。

能寫出一本日常文精品書,可以說是他的運氣好,恰巧碰到了更容易讓他保持文字表達能力的題材。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作者轉型大都失敗的原因。

因為一個作者在一個題材裡,他的表達能力可能極強。

但換一個題材,可能就重新變回了萌新,無法發揮出文字的表達能力。

以至於自認為精彩的劇情,在文字的傳輸過程中消耗殆盡,讀者壓根沒能接收到應有的精彩。

江渺對此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知道自己的路還長著。

哪怕成績不錯,甚至比許多老作者還厲害。

但這遠遠不夠,還需要繼續學習進步,才能保證他在未來的創作道路上始終不會掉隊。

……

但沉浸在修改細綱和自我審視的江渺不知道,臥室裡的蘇懷粥又一次陷入了兩難的局面。

看著床鋪上攤開來的三套漢服,蘇懷粥咬著嘴唇,滿臉羞紅和苦惱。

她當然不是找不到漢服,甚至還找到了三套。

但就跟上次找jk制服一樣,這三套漢服……其實已經不能稱之為漢服了……

雖然布料和紋路都模仿了古代漢服,但在樣式和裁剪上,漢服絕不可能會像床上這三套這麼……這麼……

蘇懷粥捂著臉咿咿呀呀的撲倒在床上,兩條大長腿在床邊用力晃盪撲騰,宣洩著內心的羞惱。

她剛才怎麼就沒想起來呢?!

之前買來的漢服都是這種不能穿給人看的型別啊!

如今的業內行情,總是不能讓人物穿太多衣服的。

但又要為了過審,負責美術的人就只能想方設法的打擦邊球。

而像漢服這樣層層疊疊看上去挺保守的衣服,也被修改出很多澀氣的版本。

比如蘇懷粥左手邊第一件明黃色的漢服,後背就是大片的鏤空,一直延伸到隱隱露出尾骨的位置。

身材稍微單薄一點的,布料鬆垮些,就很容易漏光。

再比如中間那件淺藍色的漢服,別看衣襬很長,穿上身後直到腳跟。

但其實裙襬只能遮住右半邊,左半邊被一路削減,能露出一整條白皙的長腿,甚至看到細腰處的肌膚。

而最右側的那件純白色漢服就更過分了,不僅裙襬幾乎短到看不見,側腰處還沒有布料,只是用綁繩連線。

蘇懷粥一看到這件漢服,就想起來當初畫的那個女角色,臉上頓時浮起兩朵紅雲。

當初這個角色,她可是羞到連好閨蜜蜜桃醬都沒分享過的。

畢竟畫的確實太澀氣了。

但那好歹只是二次元的事,可她現在卻要在三次元裡穿上如此澀氣的衣服。

而且要穿給學弟看!

他還要取材,寫進小說裡!

想到這裡,蘇懷粥頓時感到十分後悔。

後悔沒有找那家遊戲公司要幾件更澀氣一點的男角色cos服來。

不然她這樣好虧啊。

……

江渺不知道蘇懷粥的糾結。

只知道當臥室的門開啟,學姐從裡面走出來的時候,自己的大腦是一片空白的。

蘇懷粥當然沒選那件最露的純白色漢服,而是在淺藍色和明黃色之間猶豫挑選。

最後還是選了那件淺藍色的漢服。

畢竟上次穿JK制服的時候,她的兩條長腿早就被學弟看光光了。

這次淺藍色漢服只不過露出一條腿而已,雖然一直能露到腰部,但總比露出後背要好一點。

“還、還可以吧?”蘇懷粥佯裝大方的走到江渺面前,但卻努力捏住裙角,壓抑自己轉圈圈的慾望。

畢竟這種裙襬,要是轉個圈圈,怕是什麼都暴露了。

但即便如此,江渺看著穿了一身淺藍色漢服走出來的學姐,還是感覺呼吸一滯。

“好看。”江渺只能這麼說。

儘管腦海裡有很多優美動人的詞彙,但是放到這裡,都只能凸顯出文字的侷限性。

就好像他在書裡再怎麼描寫女主有多漂亮,都不如書友在本章說裡的一張澀圖來的直接。

眼下看著學姐這身裝扮,裸露的雙肩,白皙的大腿,以及掩埋在漢服之下的窈窕身形,都讓人移不開眼珠。

蘇懷粥也不需要他多麼繁複的回答,只要看到他此時的表情和眼神,就知道自己在學弟眼裡有多驚豔了。

“不過學姐,為什麼你的漢服是這種款式啊?”江渺眨眨眼,指向蘇懷粥左側露出的白皙長腿,“跟我想象中的漢服有那麼一點點區別。”

“這是我拿來借鑑畫稿用的。”蘇懷粥咬牙解釋,“正常漢服沒那麼暴露。”

“這樣啊~”江渺語氣很高興。

但他又很好奇,不知道學姐的衣櫃裡,像這種只是拿來取材的衣服還有多少。

他很想都見識一遍。

不對,至少三遍。

“那你要怎麼取材?”蘇懷粥歪頭問道,“不會就這樣看看吧?”

“咳……”說到這個,江渺清清嗓子,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面剛整理修改過的細綱,一臉正經的說道,“我的劇情裡,男主會親自為女主更衣,換上他親手買的漢服。”

“……你去死!”

砰的一下,江渺的腦袋被蘇懷粥一巴掌按在沙發靠背上。

“等、等等!”江渺掙扎道,“學姐你冷靜點啊!”

“我很冷靜。”蘇懷粥冷哼道,“某人更需要冷靜點才對。”

“我只是闡述一下劇情的內容,又沒有真的要做的意思!”江渺努力辯解。

“那我要是同意呢?”蘇懷粥笑眯眯問道。

“那也不是不可以。”江渺眼睛一亮,搓搓手期待道。

然後又是砰的一聲,他的腦袋又被按到沙發靠背上。

蘇懷粥冷哼:“還說不是。”

這個時候,蘇懷粥為了按住他的腦袋,左腿膝蓋已經跪在了沙發上,就在江渺兩腿之間。

江渺其實覺得被學姐的小手按著挺舒服的,乾脆不反抗了,伸手摟住了學姐的細腰。

結果手抬的高度不夠,右手直接就摸上了蘇懷粥露在外面的左腿上。

滑膩細嫩的手感從指尖傳遞到大腦,讓江渺的大腦瞬間愣了一下,下意識多摸了幾下。

哪怕是上好的綢緞,恐怕都沒有眼下這種觸感那樣絲滑。

蘇懷粥感覺到自己腿上多了只賊手,頓時滿臉羞紅,刷的鬆開了江渺,從沙發上跳開,緊緊攥著裙襬,努力想要把左半邊大腿也遮住。

但在少得可憐的布料下,這顯然是徒勞的,只能將羞惱的她顯得更迷人些。

“除了脫衣服,你還要怎麼取材?”蘇懷粥咬牙瞪他,“你之前換衣服給我取材的時候,我也沒這麼過分!”

“那學姐做過的事就可以了?”江渺從沙發上起身,湊到學姐身邊問道。

蘇懷粥尚且記得自己先前取材時的舉動,想到自己當時到處摸摸的樣子,霎時羞紅了臉,

剛想搖頭,學弟的手已經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從她身後輕輕摟住了她。

然後學弟的賊手就順著肩膀一路而下,拂過她的手臂和柳腰,最後順著左側沒有布料的大腿落下。

當學弟的手指再次觸碰到自己肌膚的時候,蘇懷粥下意識輕顫了一下,貝齒咬著嘴唇,眼裡水潤潤的。

自己摸自己是沒有這種感覺的。

但喜歡的人輕撫自己身體時,兩者之間就會產生奇妙的電流,酥酥麻麻,能讓人神志不清。

等蘇懷粥回過神來的時候,江渺的手已經順著腰間的縫隙,摸到了她的小肚子上。

這一次,是毫無隔閡的。

蘇懷粥只感覺自己小腹火燙火燙,被江渺的大手覆蓋,彷彿變成一座火爐。

於是陣陣熱流就開始從小腹流竄到身體各個角落,整個人都熱起來。

“學姐,你好漂亮。”

耳邊是學弟稚嫩的誇讚,蘇懷粥卻不覺得敷衍,只要被學弟一誇,哪怕用詞再普通,她的心底也能泛起一陣甜意。

然後江渺就把手收了回來,將懷裡的學姐掰正,面朝自己。

兩個人面對面,互相注視,最後蘇懷粥抵不過學弟眼裡的炙熱,避開了目光。

但是被箍緊的腰卻不容的她逃離,只能感受著學弟的氣息,慢慢接近,再接近。

直到自己的臉頰能清晰地感受到學弟的每一次呼吸。

“現在還是取材嗎?”

蘇懷粥小聲問道。

“當然。”江渺認真說道,“七夕節嘛,男女主的吻戲肯定是必備的,不然我得被讀者罵死。”

“這樣啊。”

蘇懷粥避開的目光又重新看向江渺。

然後下一秒,她便踮起腳尖,嘴唇輕輕印在學弟的唇上。

江渺眨眨眼,感覺劇本有點不對。

不應該是學姐嬌羞躲避,最後被他吻住嘴唇嗎?

怎麼就反被親了呢?

但蘇懷粥沒給他什麼時間去反思,已經啄了一口、兩口、三口。

柔軟的觸感如同甜美的毒藥,哪怕明知是陷阱,已然讓江渺無法自拔的落入網中。

蘇懷粥只感覺腰間的大手用力收緊,唇瓣也徹底喪失了主動權。

雙手不知不覺摟住了學弟的脖頸,蘇懷粥閉上雙眼,面色酌紅。

如果取材是這樣的話,那她不介意多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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