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送走了江渺後，荀良轉身好奇問道：“姐，你剛才特意問江哥均訂幹嘛？”
“之前不是說了嗎。”周沁挽了下頭髮，將碎髮捋至耳後，淡淡說道，“工作室這邊有渠道幫他把書推薦出去，但如果他的書本身就有不錯的成績打底，成功率會高很多。”
“比如萬訂？”荀良接下話茬問道。
“當然。”周沁點頭，“啟點的萬訂徽章，算是網文界裡比較有含金量的成績了，這麼多年總共也就六七百本，還是很拿得出手的。”
“這段時間先讓我熟悉一下工作室的運作流程，順便讓他那本書的成績再醞釀一下。”
“然後我們就可以著手開始準備他那本書的各項資料和資料，到各種版權開發展覽會之類的場合做一些宣傳。”
荀良恍然點頭，旋即好奇問道：“那我們有什麼好處啊？”
“你想要什麼好處？”周沁瞥了他一眼，“可以找江渺收取宣傳費，你要試試嗎？”
“那還是算了。”荀良咂咂嘴，做不出這種事兒來。
“其實也不是不能收費，但不是現在，也不是找江渺收。”周沁緩緩給他分析道，“我們工作室現在沒什麼招牌，哪怕共同投資專案，也得看別人大資本的臉色。”
“所以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換個角度和思路，並且先把咱們工作室的品牌慢慢的樹立起來。”
“幫江渺宣傳，不僅僅只是幫他，也是給我們自己製造一個優質案例。”
這段時間，周沁可不是單純的去了解一下素芝工作室的運作機理就完了，還從荀良老爸那邊借來了幾位市場調研的好手，幫忙做了一份網文版權的分析報表。
裡面有不少值得深思和利用的資訊。
“首先，我們得清楚一點，那就是現在的網文版權市場，主要還是以網站和版權購買方為主導的二元世界。”
“平臺內部的版權運營部門，會和購買版權方進行對接，將他們認為值得進行版權開發的作品包裝，介紹給對方。”
“當然，如果是頂尖的知名作者，或許會有自己專門的工作室來負責這些，而且往往還沒開書，版權就已經被別人給預定了，也就不需要多操心這些。”
“不過江渺如果達到了這種地步，也不需要我們現在在這裡想這些。”
“況且，大神作品不是我們能左右和觸碰的，以工作室現在這種體量，玩以小博大的戲碼才有意思。”
荀良很少見周沁這麼多話，女強人的形象一下子立體鮮明起來，讓他都有點說不出話來。
愣了好一會兒，荀良才問道：“那你加油啊。”
“我一個人加油有什麼用？”周沁瞥了他一眼，“你也得加油。”
“我加什麼油？”荀良一頭霧水。
“我們工作室裡面，除了那個專案經理會嘗試性看看小說，其他幾個都不看網文，我也不怎麼看。”周沁說道，“如果真要以小博大，我們至少要有一個精通網文內容的人才行。”
荀良聽著周沁說話的內容，眨眨眼一臉無辜，手指指向自己，詫異問道：“我？”
“除了你還有誰？”周沁反問，“你自己選的這個領域，當然得自己參與進來。”
“我怎麼記得我選的是畢業後要做的事兒呢？”
“有什麼區別？還是說你其實不想幫江渺？”
“這哪兒能啊。”荀良嘿嘿笑道，“我只是不知道能做啥，我就一看書的。”
“到時候做宣傳，肯定要精準把我作品內容，把書裡面的精華，以及可影視化的前景都羅列清楚，如果連書都沒看過，怎麼可能做好這些？”
說到這裡，周沁又補充道，“其實版權開發展覽會之類的會議和展廳，就是購買方直接跨越平臺，與作者面對面交流的一種場合。”
“實際上作為購買方，包括平臺自己的運營部，很少有人能真正看完一部作品的內容，並做出基於自身閱讀感受的評價。”
“如果能跟作者面對面交流，才能更全面的瞭解一本書的全貌。”
“等等。”荀良聽到這裡，不由有些迷糊，“你說購買方不看書的內容，我倒是相信一點，但是平臺自己的運營部不看書就離譜了吧？”
“市場調研的時候採訪到的，當然，也可能只是個例現象。”周沁比較嚴謹，沒有把這種可能性說死，但顯然這種情況一直都比較普遍，“畢竟現在網文動不動就幾百萬字，想要做出合理客觀的內容分析，可不是單純看一遍就能做的。”
“與其費力不討好的做內容分析，還不如直接把這本書的各種成績砸出來，比如萬訂徽章，比如月票榜榜首，再比如作者的十二天王頭銜，大神白金的稱號，這些才是目前提高版權價格的籌碼。”
“說到底，這裡面不過是一場博弈和交易而已，跟網文字身的文學性與藝術性毫不相關。”
荀良有點被整蒙了。
畢竟從他的角度來看，這買賣雙方小則幾十萬大則幾百萬上千萬的專案，怎麼也不至於對商品本身不進行深入瞭解。
這就好像你去買衣服，賣家和你都不關注這衣服本身質量，也不說穿上身舒不舒服好不好看，就一直在吹著衣服的品牌多麼牛逼，這種款式在國際上獲得過多麼厲害的獎項，有多少名人都穿過這件衣服。
咦？
怎麼一想好像也不奇怪了？
荀良咂摸了下嘴巴，感覺現在不少人的思維確實挺奇怪的。
但只要稍加分析就知道，這裡面還是有原因的。
“買版權的工作人員，付的錢又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公司的。”周沁簡單解釋道，“所以他們的第一要務不是買一部質量真的能夠影視化的作品，而是至少表面上看上去能給上頭交差的作品。”
“所以一部作品的各種頭銜，在這種情況下，就遠比這部作品本身的質量更加重要。”
“當然，正常來說，質量越高的作品，這種頭銜也就自然而然會越多，但反過來說，頭銜越多的作品，現在可不一定質量就越高。”
說到這裡，周沁看向荀良笑了笑，“你是看網文的，對這方面的感觸應該比我深才對。”
被周沁這麼一說，荀良倒是一下子恍悟過來。
平時網站的一些排行榜上，經常莫名其妙的竄上來一兩本陌生的書，一呆就是一個月兩個月的。
但是看了之後雖然還算不錯，可也不覺得能在排行榜上排這麼前面。
荀良以前還覺得是自己眼光和品味有問題呢，原來真正的問題出在這裡。
“這裡頭門道還挺多的啊。”荀良有點牙疼，突然感覺每一行都不簡單。
“總之現在還不急，我還要先熟悉一下工作室。”周沁說道，“你可以適當的準備起來，除了江渺的書，可以再挑一兩本其他你覺得適合版權開發的小說報上來。”
“到時候籌備好了，也不可能一場版權開發展覽會就能推銷出去，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要是順利的話，說不定等你畢業之後，就能看到江渺小說改編的影視劇了。”
“好！”被這麼一說，荀良都感覺燃起來了，有種終於找到了前進方向的興奮。
周沁看他總算有了幹勁，臉上浮起一絲笑意，又開始給他畫大餅，“要是我們這套機制有效果，以後再有作者想要推銷自己的作品，我們完全可以收費宣傳，到時候也能緩解一下自身收入渠道單一的問題。”
“甚至等以後規模大了，你還可以招一批喜歡看網文的人，組建一支專門做全文內容分析和影視化改編建議的團隊，成為版權購買方、平臺方和作者之間的橋樑。”
“專業的事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來做，找準了自身的市場，也就找準了方向。”
說到這裡，連周沁自己都被激起了一些興趣。
於是她問道：“江渺那本《學姐快踩我！》，在哪裡可以看到？”
……
江渺還不知道狗子跟他姐正在打自己老書版權的注意，眼下已經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新書上架的事宜當中去了。
9月30號這天晚上，江渺碼完了字，存稿終於正式突破10萬字的大關。
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
江渺舒了口氣癱軟在椅子上，感覺整個人骨架都要散了。
“厲害誒。”蘇懷粥一直在旁邊陪著他，此時一臉驚歎，“竟然真的存到10萬字了。”
“所以學姐，獎勵是什麼啊？”江渺扭頭笑著問道。
“想知道？”蘇懷粥歪頭笑起來。
“那肯定的。”
蘇懷粥看了眼時間，距離凌晨還有二十來分鐘，她眨眨眼計算了下時間，感覺應該差不多。
“那、那你跟我來。”蘇懷粥站起身，伸手把江渺拉起來，就走出臥室，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去幹嘛啊？”江渺此時一頭霧水。
但看到客廳裡的奶奶正在刷抖音，蘇懷粥微紅著臉沒有多說，只是給了他一個“趕緊跟上”的眼神。
很快，江渺就被蘇懷粥拉進了浴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浴室裡連燈都沒開，昏暗一片，蘇懷粥一進去就把門關上。
下一秒，江渺就感覺自己被頂在了門上，學姐柔軟的身子緊緊貼合上來，在昏暗中撥出熱氣，撩撥著他的脖頸與耳廓。
“你不是一直想要試試第二次嗎？”蘇懷粥一口咬在江渺的耳朵上，“看在你最近這麼勤奮的份上，今天獎勵了一次。”
聽到這話，江渺全身都一個激靈，呼吸都急促起來，緊緊摟住了學姐的嬌軀。
自從上次被學姐三萬買了一個美妙的夜晚後，江渺就頗有點食髓知味。
不過自那之後，蘇懷粥就沒再幫他那樣過。
此刻突然降臨的驚喜，讓他有些難以自持。
“你、你別動。”蘇懷粥的聲音在昏暗中響起，“讓我來。”
……
浴室裡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江渺的衣服一件又一件落地。
學姐的痕跡從他的耳邊一路穿越脖頸與胸口，讓人如墜深淵。
等江渺從魅惑的陷阱中走出來，坐回桌前將上架的兩章內容上傳的時候，距離凌晨零點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人呢人呢人呢？】
【別人都準時上架了，蜜桃醬怎麼這麼晚啊？】
【凌晨到啦！趕緊更新！】
【這讓我想起來上本書上架的時候，這狗賊也慢了好久才更新】
【有沒有一種可能，蜜桃醬正在和學姐造小人兒？（狗頭）】
【閉嘴！嗚嗚嗚！粥粥！我的粥粥！】
【蜜桃醬】：咳咳，晚了一點，已經上架更新了，大家記得訂閱支援啊~@全體成員。
蜜桃醬一出沒，就被群眾的口水給淹沒了，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拍一拍。
“未來”踢了踢蜜桃醬的屁股：“滾去碼字！”
“玥”踢了踢蜜桃醬的屁股：“滾去碼字！”
……
【就兩更？你好意思嘛？】
【看看隔壁，人家上架就是日萬，蜜桃醬你啥時候支稜起來啊？】
【咱們要求也不高，上架了怎麼也得爆更百萬字吧？（滑稽）】
【正經點，日萬還是應該的】
【蜜桃醬】：別急，我剛才剛趕稿完，只來得及發了兩章，後面幾章還得檢查一下。
說完，江渺開啟作家後臺，又是三章發了出去，完成上架日萬的成就。
【臥槽！還真有！】
【蜜桃醬牛逼！】
【不錯不錯，有進步】
【nice~兩章哪夠吃啊，這才對嘛】
看著群裡一片歡呼，江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來。
哼。
他要是一次性把一萬字發出來，估計這幫傢伙還不會這麼容易滿足。
但只要先發兩章，醞釀一下情緒，然後在群裡小小的賣一波慘，接著再發出三章，就會顯得自己特別努力了。
不愧是我，江渺心裡這麼想。
但很快，之前沒在群裡，現在才知道蜜桃醬上架的書友又冒了出來。
【才日萬？這哪夠啊？】
【你看隔壁，今天都已經日三萬了！蜜桃醬多學學！】
【踏馬的這斷章！蜜桃醬狗賊！趕緊更新！】
【上架就這點，哪裡夠吃啊？】
看到這些人跳出來，江渺頓時臉一黑，乾脆關了QQ。
這時候，洗完澡的蘇懷粥才進來，身上只披了件單薄的浴衣，坐到江渺身邊。
江渺習慣性的從抽屜裡拿出吹風機來，幫蘇懷粥吹頭髮。
與其在群裡受氣，還不如跟學姐貼貼呢。
江渺的手指從蘇懷粥的髮間穿過，指縫間酥酥麻麻的，讓他不由得回味起先前在淋浴間裡的美妙滋味。
嘶~
不行不行，不能想了。
不然待會兒又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