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石口堡城參將官署中堂正廳內,張誠剛剛命靳勇為主將,陳忠為副將,出兵剿除木楂尖匪賊趙十虎,張廣達、陳錚等都不知張誠此舉用意何在,卻又不敢當眾問出來,只得暫時作罷。

這邊,張誠喝著茶水,目光停在了馬忠禮和馮元山這邊,沉聲問道:“馬忠禮,咱北路如今放牧馬牛羊這方面是什麼情況?”

馬忠禮還是很拘謹,他欠了欠身子,又咽了口唾沫,才回道:“回稟提督大人,北路這邊林地草場頗多,但地塊卻有些分散,

到目前,共建起牧場二十六處,其中只有四處適合牧養馬匹,餘者都是牧養的牛羊,現今,有馬四百七十八匹,牛三百一十六頭,羊一千八百九十七隻。”

張誠點著頭,又道:“馬忠禮,這牧養牛羊之事,你可揀選合適之人,委以各處牧場主事,你要專心馬場的事務,軍馬繁育與牧養,才是你的主責所在。

現今各處牧場裡的牛若是成年,你要及時與馮元山交割,他那邊墾荒備耕正是需要,馬騾大多軍用,卻是不能再用於耕種之事。

還有,牧養駱駝一事,準備得如何?”

…………

其實,在大明西北各處邊軍之中,普遍使用駱駝來載運軍需物資的,它們極能忍飢耐渴,可以在沒有水的條件下生存達半月,沒有食物亦可生存達一月之久。

大明西北邊軍所使用的駱駝,基本都是雙峰駝,它們的飼養成本極低,且能用於騎乘、駝運、拉車、犁地等等用途。

駱駝在氣候惡劣、水草供應不足的情況下,仍可堅持運輸,它們的負重比騾馬要大,短途運輸時,可馱重近三千斤,每天行進可達五六十里的路程。

即使是長途行軍,駱駝也可運載兩千餘斤的貨物,每天走八十多里的路程,若是急進的話,它們的最高速度在一個時辰內可達到六十餘里。

而且,駱駝的成熟期非常的早,在四至五歲時就成熟,壽命更是可以達到三十五至四十年。

同時,駱駝每年脫落的皮毛亦可達十餘斤,其結構類似於羊絨,透過也可收集加工後,還可以用於紡紗或針織品。

更有駱駝奶可以食用,駱駝肉也可以吃,其軍用價值高於騾馬,而民用價值也是不低。

…………

馬忠禮見張誠問道牧養駱駝一事,不禁面露難色,他道:“回稟提督大人,這駱駝不止宣鎮各軍中多有使用,就是京師那邊也有人飼養,以為駝運或是耕種之用。

但不管是京師,還是咱宣鎮這邊,都是飼養之人好尋,但繁育之人卻是難找,而這駱駝它兩年才只一胎,光是孕期就達一年之久,且這個母駱駝每胎也只產一隻幼仔,很少有一胎兩仔的,確實繁殖不易!”

張誠也是有些迷茫,他前世只知這駱駝大多是在各個景區供遊客拍照使用的,運輸上早已不再使用駱駝、騾馬這些,除非是在那些條件極其艱苦惡劣的地方。

對於駱駝的繁育,還有這許多的說道,張誠也是初次聽聞,想了想,才道:“這樣吧,你這邊選一些有經驗的人,先試著繁育,我再安排一些商隊在西北和塞外僱傭一些懂得此道之人來。”

他說道這裡,感覺似乎忘記點什麼事,略低頭沉思一會,才又問道:“馬忠禮,這蓄養畜禽一事,是否有了章程,現下是如何辦理的?”

“回稟提督大人,這雞和豬聚在一起,養得多了,易出瘟病,而鴨鵝又要尋有水源之處,才好養殖,現下都是由各堡軍戶在自家院內,分散自養。”

張誠點著頭,他知道馬忠禮所言也是實情,這個時代沒有啥衛生觀念,也沒有獸藥,若是畜禽得了病,可不是小事。

就是後世,飛機都上天了,科學技術的發展不可謂不發達,碰上個雞瘟、豬瘟的,還是要集中宰殺深埋才行。

他當下說道:“馬忠禮,你可尋些細心的軍戶,在一塊固定的林地裡,集中放養一批雞和豬,只要定期清理雞舍、豬舍的糞便,應該是可以的,你們先試上一試。”

張誠說完後也不待馬忠禮答應,就把頭轉向馮元山,道:“馮元山,你那邊墾荒、備耕諸事,可還順利?”

“回稟提督大人,北路開荒諸事還算順利,自五月初大人出鎮上北路以來,在各處堡城間共開出荒地七百八十五頃又七十七畝,修繕水渠百餘里,

另外清查軍屯,又理出軍田二百餘頃的田地,雖說這新開的荒地,產量不高,但大致也可收四萬餘石的麥子,再加上清理出的二百餘頃熟田,來年增收大約能有六萬餘石。”

明代一頃大致等於一百畝,這七百八十五頃又七十七畝新開荒地,就等於七萬八千五百七十七畝田地,這再加上原有的土地,養活一萬軍士,可是戳戳有餘。

張誠對此頗為開心,他又勉勵道:“不錯,馮元山啊,這墾荒耕種之事,關係重大,切不可有絲毫怠慢,如今上北路這邊墾荒修渠之事已近尾聲,

你可領著墾殖隊前往下北路,現今靳大人和嚴大人正在那裡清查軍戶和屯田,核定各堡屯軍員額,這墾荒修渠之事也不可耽擱。

另外,備耕諸事,都準備得如何啦,本提督且知曉,這莊稼再好,它也是無肥不長,那可全都是靠肥料給催起來的。”

“提督大人所言甚是,這種莊稼就不是懶人能幹的活計,一年到頭就沒個歇腳的時候,現今在咱新開的田畝周邊都修起了一個個小堡子,大約是每三戶種植百畝左右的田地,共用一處漚肥的土池子。

這都是用草木灰,混著鳥獸魚骨等殘骸,加入人畜糞便,再添置青禾,覆土漚制而成,現在都是派專人趕著糞車到各處牧場收取牲畜糞便,只是這各處堡城之中的糞便卻是難收。”

張誠滿臉疑惑的問道:“這是為何?”

馮元山也是一臉緊張,似乎有難言之隱,只見他坐在椅子上來回的晃動著身子,臉上也是憋得通紅一片。

“糞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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