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園中那棵老槐樹下,張誠母親和嬸孃都是一臉驚愕,她們望著獨自發笑的張誠,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原來,自崇禎十一年七月那次,叔父張巖盛怒之下,一通軍棍將張誠打至昏死後,再醒來的張誠就有了這個毛病。

他時不時的就一個人發愣,對身邊諸多事物不聞不問,要麼獨自發呆,要麼獨自哭泣,要麼獨自發笑,搞得全府上下每日都要盯著他,以防他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而且,他還把自己浸在大水缸中,差點憋死,從高樓上躍下,甚至挖了深坑,在裡面睡覺,差點把自己活埋。

請遍鎮城中的所有醫家,都束手無策,直到一個遊方的道士經過鎮城,頗有些神奇之處,張巖親自前去將他請來。

才告知眾人,張誠所患乃是離魂之症,若不及早解決,恐會被孤魂遊鬼佔據了他的身軀。

他說這話,就把大家都給嚇到了,尤其是張誠自己。

他見這道士說的有板有眼,再加上他剛剛穿越過來,對身邊的一切都不熟悉,雖自幼便接受了無神論的教育,可現在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他也無法確定。

他是真的怕那道士確有本領,將他從這個剛剛佔據的身軀裡驅離出去,變成孤魂野鬼,遊蕩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

但是,害怕歸害怕,卻又無力阻止那道士做法,只能如孩童般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任憑那遊方道士擺佈。

他親見那道士開壇做法,忙活了整個下午,他一會念咒,一會又舉著桃木劍揮來舞去的,直到天黑入夜方歇,最後又給張誠強灌下一碗符水。

說來奇怪,張誠自打喝下那碗符水後,便神智清明瞭許多,他母親和嬸孃大喜過望,叔叔張巖更是重金厚禮感謝那遊方道士。

可他們哪裡曉得,這一切其實都是張誠裝的。

他穿越過來,什麼都不懂,已然露出許多破綻,心中不由驚恐,怕被人看穿後,把自己當做怪物處理,便假裝精神失常,好為自己的破綻做掩飾。

自他傷勢見好,能下地走路起,他裝瘋賣傻一個多月,正不知如何收場,這道士便出現了,當那一碗符水被強灌下肚後,張誠也就順勢恢復如常。

此刻,他滿腦子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那些骯髒畫面,可對面的母親與嬸孃卻以為他因叔父過世,加之最近確是操勞過度,又犯了那離魂之症。

都是緊張的不得了,最後還是嬸孃張韓氏大著膽子,伸手輕輕的推了推張誠:“誠兒……誠兒……”

正沉浸在白日夢中的張誠,被嬸孃的輕輕一推,猛然喚醒,他不由打了一個激靈,這舉動被母親和嬸孃看在眼中,更坐實了他離魂之症發作的證據。

張誠收穩心神,輕聲對母親道:“阿孃,嬸孃,你們的心思,誠兒懂得,前時也是太過貪玩,確是有些胡鬧的過頭,

至於這娶親之事,全憑阿孃和嬸孃做主便是,誠兒只有兩個要求,第一,這新娘子誠兒在過門之前,是定要瞧上一瞧的,

第二,就是軍情緊急,待婚事過後再前去上北路赴任,恐有不便,只要這邊一切確定,誠兒就要赴任,到了婚期,再回來成親便是。”

這一番話語,著實叫他母親和嬸孃吃驚,她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竟互相對視了一眼,以確認剛才聽到的是不是真的。

母親張楊氏轉回頭,有些激動的握住張誠的手,道:“誠兒,我的誠兒,你放心,阿孃都依你就是。”

他望著眼前的兒子,眼中充滿了愛意。

…………

張誠與母親、嬸孃又聊了會家常,便退了出來,他邊走邊罵著:真是有病,媳婦都不娶,那人生還有啥子樂趣,老子可不是傻子,不但要娶媳婦,老子還要佔地盤!

回到前院,他叫人去把陳忠喊來,二人在房間內交談起來。

“陳忠,那蘇易陽和劉有好先在護衛隊中,你多留些心在他們身上,也安排人對他們操練操練,讓他們長些本事,過些時日,我在考慮他們安置他們二人。”

陳忠仍是站著,恭敬的答道:“是,將爺。”

張誠抬腳踢了踢身邊一把椅子,道:“來,坐下說話,以後沒人時節,你就坐下陪咱嘮嘮,別總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那裡。”

陳忠笑了,他撓著頭,道:“咱不是站著慣了,在將爺面前,坐下反倒不得勁嘞。”

“傻子,你站著到是得勁,可俺不舒服嘞,你想叫俺也陪你站著嘛?”

陳忠見狀忙道:“不敢不敢,咱那敢讓將爺陪俺站著。”

說著便在張誠剛才踢的那把椅子上坐下,又聽張誠道:“晚上,楊軍門那邊酒宴,你叫小林子跟著咱去就行。”

“是嘞。”

“你去尋那刁大成,叫他明日來府裡候著,咱家有事安排他去做。”

“好。”

“那些匠戶,你明天親自去一趟,看看他們都有啥需求,這些人我有大用,不可委屈了他們,你帶些銀子,明日每戶先賞一兩,叫他們進鎮城逛逛。”

“將爺,這一戶給一兩,是不是多了些?”

張誠抬頭看著陳忠,猛然伸手彈了他一個腦崩,笑道:“你個小氣鬼,人家大老遠的,舍家撇業隨著咱來這千里之外的邊地,可不能這麼小氣,何況,咱現在又不差銀子。”

“對了,你去看看,替咱置辦點禮物,今晚楊軍門的酒宴,可不敢空著手去啊。”

陳忠有些為難,道:“將爺,不如直接帶二百兩銀子去吧,這準備點啥啊。”

張誠也是為難,他才來多久,那裡知道該送什麼好呢?

思來想去,最後才說道:“咱不是繳獲了好幾件韃子甲喇章京的盔甲嚒,你去挑一套好的準備出來,晚上咱給楊軍門帶去。”

陳忠聞言,有些不捨,唯唯諾諾的就是不起身,嘟囔著:“將爺,真要送楊軍門,那可是一等一的好甲!”

張誠有些好氣,他起身又踢了陳忠一腳,罵道:“你個守財奴,你比那高老頭,還高老頭,你是屬貔貅的,只吃不吐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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