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友策在馬上,手中的長刀一陣架擋劈砍,接連將兩名攔在馬前的官軍斬落馬下,有一杆虎槍刺來,他雙手持著長刀堪堪架開虎槍,立刻便催馬往南奔騰而去,馬腹上隱隱有血紅顏色透出在外,顯然都是由馬刺造成的。

張誠早就發現謝君友就是這夥馬賊的頭目,但兩軍相錯之時卻未能將他攔下,只能撥馬急追,也幸得陳德率領的家丁們將謝君友攔了一下。

可即使如此,張誠也無法追上謝君友,他急忙收回夾刀棒在得勝鉤上,又取出自己的開元弓,抽出一支披箭就搭上了弓弦,整個動作就好似行雲流水一般嫻熟。

陳德也持著弓箭策馬追來,大喊道:“張帥,跑脫的那個定是賊頭,待俺射他落馬。”

他話音才落,箭矢就已離弦飛出,但卻是擦著謝君友的肋間劃過,並未將他射落馬下。

可即使如此,謝君友也是驚心不已,他一邊催馬狂奔,一邊側身回望,還未看清身後的情形就見一點寒芒急飛而至!

“噗!”的一聲,一箭射在他右邊的肩膀之上,接著又是“噹啷”一聲,謝君友手中的長刀跌落在地上,他心中驚慌的緊抱著戰馬脖頸,生怕自己跌落馬下。

…………

陳德見自己第一箭沒有射中,接連又射了兩箭,但謝君友已被張誠射中,伏身在馬背之上,如此目標就更小,且戰馬奔騰越行越遠,更是不得射中。

他氣憤得還要再行追去,卻被張誠阻攔,對他說道:“南邊煙塵大起,想是賊寇來了接應,不可窮追!”

陳德也勒馬停住,他來到張誠身旁略有些氣氛的說道:“竟叫他逃了,真是可惜。”

隨即又對張誠抱拳說道:“張帥神箭,果是名不虛傳,陳德萬分佩服,怪不得當年能射傷多爾袞,陣斬奴賊嶽託。”

張誠被他誇讚,也是笑著說道:“陳千總馬上搏戰與騎射都是嫻熟,本帥也很是欣賞不已啊!”

這時,張廣達也是策騎奔來,他才到張誠身前便抱拳大聲稟道:“大帥,賊軍左翼馬隊幾乎全殲,走脫掉的不足三成!”

張誠點著頭對他說道:“廣達,這邊就交給河南陳帥麾下將士來清理打掃吧,你速去與林芳平匯合一處,往南邊去尋得陳忠他們,替我好好送送李闖王。

切記一點,不可貪功急進,定要防著賊寇設伏於前,尤其是過了新城之後,更是要格外小心,多派出哨騎在前面探路,全力先與陳忠、崔士傑他們聯絡上,如不便擊賊,儘可退軍回開封。”

張廣達朗聲接令後,又說道:“大帥儘可放心,咱又不是頭次出戰,定會小心行事。”

他說著就派出身邊親軍搖動將旗彙集麾下精騎,並叫人前去招呼王鐵人集合輕騎前來聽命。

就在這時,西方的官道上一股煙塵滾滾而來,隨即便是震耳的“隆隆”馬蹄踏地聲音傳來,張誠也不由得臉色微變。

張廣達與陳德也是急忙轉頭看向了張誠,而張成芳與張金泰二人更是領著童子營策騎衝到張誠身前護衛起來。

現在他們麾下騎兵都分散在剛才的戰場上清理戰場,收集著四散的戰馬,一時也難以聚集起來。

唯有陳德麾下尚餘將近二百騎的家丁,因剛才追隨張誠和陳德一同圍截謝君友,現在還未散去,陳德見到張誠遞給他的眼色,心中也是明白,忙對那兩個哨總沉聲說道:“你們分作兩處,速去看看是那邊的兵馬!”

他們奉了軍令,策騎領兵士們就迎著那股煙塵奔去,大約過了一刻鐘後,其中一個哨總領著部下騎兵策馬奔回。

他來到張誠和陳德馬前,大聲回稟道:“張大帥,陳千總,來的是遊擊高謙的五百騎兵,後面還有遊擊張德昌的五百騎兵護著巡撫李大人在十里之外。”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張廣達看著西邊漸漸散去的煙塵,嘴角上挑,臉色輕蔑的笑道:“這李巡撫可真會挑時候,咱才把闖賊趕跑嘍,他便領兵回來摘桃子嘞!”

張誠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沉聲道:“現在騎營已然集結,還不去與林芳平匯合,卻在此處嚼舌根作甚。”

若是以前那時候,張廣達或許還會說上兩句閒言,但自勤王事後,張誠威嚴日重,雖與眾兄弟的感情也在逐漸升溫,但卻已無人敢在他面前擅開玩笑了。

張廣達也不例外,他只是憨憨的笑著就領集結在張誠身邊的騎營精銳策馬往東南方向去尋林芳平匯合,只留下一溜的滾滾煙塵。

…………

這邊張誠與陳德往開封西門方向並轡緩緩而行,看著陳德麾下眾家丁騎兵們繼續清理著適才的戰場,收攏著無主的戰馬。

陳德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在張誠身旁輕聲問道:“張帥,李賊攻開啟封受挫,正在軍心士氣低沉之時,何不一鼓作氣,率領大軍銜尾急追,將之徹底蕩除。”

張誠笑了笑,很有耐心的對他解釋道:“闖賊大軍在開封城下受挫不假,但其部仍有兩萬餘賊軍,馬賊也還有兩千餘騎,況其素來又極擅逃竄,非但追之不易,即使追上也難一鼓盪盡。

此前朝廷數萬、乃至十數萬大軍幾番圍追堵截,尚且不能將之徹底圍死在一處,我這裡只萬餘官軍,兩千多的騎兵,又如何能將之一鼓盪除。”

他接著又繼續說道:“我大軍若是一路急追,不惟將士疲憊,就是大軍糧秣也未必能充足供應,而闖賊一旦竄回伏牛、熊耳二山之間,那裡還有其新招的十數萬流民。

到了那時,我等萬餘疲憊飢乏之軍,又如何與之相戰?更別提將其一鼓盪除了!”

陳德策馬聽著張誠的話,心中似乎也有所悟,這時張誠的聲音又傳入他的耳中:“我等今次在開封城下挫敗闖賊攻勢,不止是護衛了親王藩封重地,更是一舉阻止了闖賊在豫省復起的大勢,我想至少今年以內,闖賊無力再來禍亂豫東大地。”

張誠說到這裡,竟駐馬停下,目光深邃的望向了南面,陳德也陪著他一起望向南邊,只見無盡的曠野中滾滾煙塵正在向南退卻。

“唉!”

陳德突然聽到張誠嘆息了一聲,他還以為張誠是在為尾隨闖賊的張廣達、林芳平、陳忠等諸將之事擔憂,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卻聽張誠開口說道:“唉。只是不知獻賊與曹賊流竄到了哪裡?督師楊閣部那邊的情況如何啦。如是能諸軍合力,剿除其中一、二股頑賊,餘者各路流寇便不足為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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