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城堡察院署中堂院中,五名軍士手裡握著掣電銃站立在院子東側。

這邊,石鐵根卻對張誠說道:“大帥,您可得瞧仔細嘍,這掣電銃打射之時,真如行雲流水一般,精彩至極啊!”

他如此一說,院中諸人立馬便提起了精神,前幾次火器演示,都只有張誠等少數人觀看,但今天確是在幾乎北路全部高階官將面前演示。

石鐵根本來是無比激動的,剛才短銃和自發火銃的演示非常成功,現在演示掣電銃,他相信會更使眾人驚奇。

“掣電銃,準備,五連發,射擊!”

只見那五名軍士迅速舉銃射擊後,探手自腰間一個小包中抽出子銃,快速上膛,舉銃射擊,所有動作都是一氣呵成,毫無任何停滯。

“砰砰砰……”之聲不絕於耳。

一瞬之間,便已完成了五輪齊射,院中東側一大蓬煙霧升騰起來。

“太快啦……”

“是啊,這可比鳥銃快多了……”

眾人一陣驚異,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但是他們卻沒有注意到這五名試射的軍士都帶著面罩,手上也是有一塊皮子遮護著在手背之上,張誠看見了,他知道這是防止漏氣灼傷的。

就在眾人的驚異聲中,幾名軍士又抬出一杆更長更粗的火銃,正是之前張誠在雲州匠營所見的大銃。

石鐵根走上前,稟道:“大帥,這大銃的銃管裡,加刻了幾條直線,如此便打得更準,也更遠一些,缺點就是裝填起來太過費力,臨戰之際,也只能打射一銃罷了。”

張誠卻是笑了,他道:“本帥就要他打得準,打得遠,卻不要他打得快。”

接著,眾人又返回到官廳內,仔細觀瞧起那幾件鎧甲來。

總體說來,張誠對雲州匠營還是極其滿意的,對於這個時代的工匠,張誠沒有絲毫的歧視,反而是滿滿的敬意。

他們既要顧及自己和家人的溫飽,還要為朝廷打製各式軍器,確實不易,即使如此仍是很敬業的辛勤工作著。

他們所缺的只有兩點,第一就是安穩,不再為生計而發愁,第二便是識字,唯有識字,才能汲取前人的經驗,才能做好記錄,才能設計和總結。

現在,這一切,張誠都給他們了,尤其是給他們點出了正確的方向,如此,就避免他們在錯誤的方向上耽擱時間和精力。

憑我華夏工匠的聰明才智和勤奮,張誠相信他們定不會叫自己失望,就如同今日這般,精良的各色火器銃炮,在未來必將層出不窮!

…………

經過對比與討論,最後還是張誠親自拍板,只聽他說道:“石鐵根,你雲州匠營的工匠還是要向火銃局集中,其次就是火炮局。

那些比較簡單的工藝,可以安排幾位師傅,各帶十幾、或二三十名徒工,來作即可,惟槍機與銃管還是要老師傅們親自完成。

今日展示的短銃,就定名為雲州手銃,此銃打射便利,乃是今後火銃局打製的重點之一。

自發火銃其威力不遜於雲州銃一式,而相比與一式,更具打射便利之優點,更兼風雨不阻,本帥將其定名為雲州銃二式。

至於掣電銃,雖打射更為便利,但其射擊距離太近,且其威力亦是有所不足。

石鐵根,你選調幾人,再組成一個掣電銃攻堅組,專司改造掣電銃的漏氣問題,不要吝惜材料,要多試才有可能成功,只要解決了漏氣的問題,或許掣電銃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喏!”

張誠看著官廳內眾人,又對石鐵根道:“待補齊所缺的一百一十八杆雲州銃一式後,雲州匠營火銃局便全力打製手銃與雲州二式,其中手銃要兩千杆,雲州二式至少要一千五百杆,在明年底前完成,有沒有問題?”

“稟大帥,現在火銃局每月可鑽磨用於雲州二式之銃管約二百四十根,如此只要半年多一點的時間便可製造雲州二式約一千五百餘杆,

而云州手銃的銃管更短更粗些,鑽磨不難,製成兩千杆大約需三個月的光景就差不多了!”石鐵根自信滿滿的回道。

“嗯,如此就好。再有火炮局那邊,重點製造五號炮與火箭匣,要能配齊輜車兩部所需,四號炮、飛礞炮次之,虎蹲炮、臼炮再次之。”張誠又吩咐道。

石鐵根也是應道:“喏!”

“輜車與盔甲、刀槍的打製也不可耽誤了,匠營但有所需,你可直報衛司即可,更有何疑難,亦可直接報給本帥。鐵礦與鍊鐵諸事,也要上心,鍊鐵熔爐還需再行改進,既要多煉,又要煉出好鐵來。”張誠又說著。

“喏。”

…………

接下來,眾人又議了些北路政務軍務諸事,基本上北路政務上的人事、屯墾,稅收,財政、倉儲、刑獄、文案等諸事都交由靳新朋、嚴慶榮、劉志、曹金旺諸人分別辦理。

但是,張誠的妻舅寧光遠一直留在北路,不肯再回京師,張誠便暫時安排他負責專營與商稅徵收諸般事務。

而募勇一事,也確定在來年開春後,再行開始新一輪募勇,按照此前的計劃,獨石、赤城兩步營都還各卻一部的軍士,車營更是缺口在三千餘眾。

諸事都已有所規劃,眾人心中也自安定下來,晚間又是一番歡宴,很明顯分成了四夥。

衛司各官成一個派系,王元景、馮元山、馬忠禮等人也和他們在一起,基本上都非領軍之人;而各營主將與各部千戶們又在一起,他們都是領軍之人;再有匠營的各局各坊主事們又是一堆。

這裡面更有一夥極為特殊的群體,他們都聚在中軍總鎮撫官賀飈身周,正是此前派往各營各部的鎮撫們,他們不苟言笑,只靜靜的坐著,個個都如賀飈一般,板著一張大臉。

整個大廳內一片嘈雜之聲,推杯換盞間,眾人的情感便又拉近了一層,張誠與靳新朋、嚴慶榮在一桌,他們一直低聲交談著。

時不時的便有幾人結伴來給張誠敬酒,他也都一一陪著飲了,畢竟是一年到頭,更何況這些人幾乎都是自己親信一樣的存在。

張誠也是要盡心籠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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