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趙禎下旨讓他抬頭,要與其對視,對方眼中表露出來的也只是害怕,讓趙禎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來。

而按著東重所說,這段時間朝堂上一切都還好,相公們也都是盡職盡責。即便是問起荊王趙曦的表現,東重也說表現的很好,天天在昭仁宮學著帝王之術,早晚習武,還不時會焚香禱告,為官家祈福。

所說的話完全就是規規矩矩,即不說別人的不好,也不會強調某人做得好,看起來是一點的傾向都沒有。像極了一些朝中的老油條們。

可就是這沒有任何傾向的舉動,落在趙禎眼中,讓他形成了極為不好的印象。

密諜司可是官家親軍,那是唯天子論的。

遇事必須要有傾向,那就是要向著官家,不管是好的壞的全都要報。但這個東重這種沒有立場的彙報,分明就是已經有了立場,那就是密諜司已經開始變了質,不再像以前那般成為他趙禎的眼睛和耳朵。

只是可惜陳琳失蹤了,生死不知。這樣的情況之下,趙禎又臥病在床,手中根本就沒有更合適的人選可用,就算是想要換掉東重,也不知道讓誰去替補為好。如此只能先讓其離開,以後有合適人選在重打密諜司的主意。

繼東重之後,趙禎又見了不少的重臣,從他們的口中瞭解這段時間他生病時朝堂上發生的事情。

很可惜的是,趙禎信任的宰相賈昌朝早就是曹皇后的人,從他的嘴中註定聽不到任何真實的訊息,這位宰相所說的一切,都是之前與曹皇后趙允讓商量好的。

除此之外,其它的朝臣多被找過談話,不是曹皇后就是趙允讓,再麼然就是賈昌朝,面對如此龐大的勢力,多半的臣子選擇了聽話。面對官家彙報時,所說的都是商量好之言,七分真實,三分虛假。

真實的部分不用說了,虛假說的就是曹皇后一個女人根本就無法控制住朝堂,要不是其它相公們還算是盡力的話,怕是現在朝局都要亂了。

這個結果,正是趙禎最想要聽的。

趙禎從小的經歷,讓他很難真的去相信一個人,更不要說是一個女人。

聽到曹皇后不足以壓服眾臣之後,他便放下心來,認為大宋的最高權力還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這些彙報的重臣之中,還包括了龐籍。

龐籍,同樣是宰輔之一,同時還是荊王趙曦的堅定支持者之一。

可以想見,以他們這樣的身份,一旦有一天趙曦登上了皇位之後,他的身份必然也是會水漲船高。

這樣的一個人,可以說天然站在了曹皇后與趙允讓的對立面,這樣的人所說的話也應該是最為可信的。

只是可惜,龐籍太聰明瞭,太過於會審時度勢。

往往越是聰明的人,越是不會把寶只是押在一個人的身上,在見到趙禎的那一刻,龐籍並沒有如實彙報,也沒有去說曹皇后的不好,當然也不會說她的好。

直到現在,龐籍的想法還是想要繼續的觀察觀察。

龐籍需要看到的是趙禎真正重上朝殿的那一天,重新手握大權的那一刻,甚至由趙禎的口中直接指定接班人就是趙曦,也只有那個時候,他才會真的全力支援荊王。

在此之前,變數依然還是存在的,那他這樣的聰明人就不會輕易下注。

涉及到儲位之爭,一旦下了注,那就是買定無法離手,干係實在是太大,沒有明朗的局勢之前,龐籍不會輕動。

就像是現在,儘管趙允讓找龐籍談過,但他也沒有說同意,沒有完全的支援對方,還是處於猶豫和徘徊之間。

臣子之中,自然也不乏一些說實話不能被買通的人。

比如說三司吏宋癢、比如說樞密使包拯。

宋癢不會被買通,是因為他一生都在為大宋的經濟發展推動做著貢獻,其它的事情,就像是完全的與他無關一般,他或許會關注,但絕對不會輕易的發表意見。

這樣的臣子就是一個孤臣,是最讓帝王放心,也是帝王最喜歡使用之人。

趙允讓也看出了這個道理,他就從來沒有去找宋癢交談過,更沒有行拉攏之事。這是因為他心中清楚,這樣有能力的臣子根本不用去拉攏,如果自己的兒子上位了,宋癢也會做好本職工作,相反趙曦上位,亦然。

這根本就是一個為國之人,而非是為了某一位君主在努力。

趙禎單見宋癢的時候,此人果然就沒有就朝局多說一句,只是在講到國庫收入的時候,說了不少。

按著宋癢所說,國庫收入比之前兩年銳減了至少三成。

這其中,有一部分是蘇石離開所致,沒有了仁茶、香菸、燒刀子和絹布等物品流通之後,商稅少了很多。

但更主要的原因還有蘇州被李唐所佔導致。

大半年的時間過去,趙宋官軍還是沒有剿滅李唐勢力,這讓南方不少人是人心惶惶,更有甚者,已經打起了其它的主意。面對著朝廷的徵稅,遠不像是以前那般上繳的那麼痛快,看那樣子,似乎朝廷把他們逼急了,他們就可能會聯絡李唐一般。

南方向來是交稅重地,現在那邊出現了不穩定的事情,必然會對國庫收入有所影響。宋癢說完了這些之後,便請示是不是可以派大軍把李唐給滅了,至少也要把他們給趕出南地,不然長此以往,怕是國之財政就可能會出問題。

歷史中所謂的仁宗盛治,富的並非是真正的百姓,而是那些權貴與世族,百姓的生活並沒有得到多少的改變。朝堂的收入也只是比往年多了一些而已。

歷史中的仁宗時期,並未與遼和西夏發生什麼大的衝突,國庫中的銀錢算是夠用。可蘇石的出現,打亂了原本的歷史,兩年多前,更是直接與三族起了衝突。

如此一來,國庫中的存銀也是有限。現在隨著蘇州和常熟等地被李唐所佔,南地出現了混亂之勢,國庫的收入已大不如前,甚至有了要入不敷出之勢。

宋癢見到趙禎,主要提的也就是這些事情。

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說實話的,卻說的是讓趙禎頭疼之事。

“曾公亮還沒有解決李唐之事嗎?行了,朕知曉了,會找人商議快一些解決這件事情。”

打發走了宋癢,接著來的就是包拯。

包拯一見到趙禎之後,那是眼睛發紅,尤其是看到趙禎此時連座都有些費力,還需要半臥著接見自己的時候,心中更是心疼於官家,有些話也就自然無法張之於口。

這段時間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包拯是都看在了眼中,聽進了心中。

尤其是曹皇后和趙允讓,為了拉攏更多的朝臣為之所用,那是不斷的給其好處,一些個朝廷官員手中的土地越來越多,致使更多的百姓流離失所。

百姓無地可種,無糧可吃,這就是能影響到國之基石之事,這是要有亡國之舉的徵兆。

以包拯的性子看到這些,自然是心中憤怒。但他的怒只是在心中,並沒有表現在臉上,更不會由嘴中說出來。

千萬不要以為包拯的性格直,有什麼就會說什麼,甚至真如影視劇中一般,面對著皇親國戚也會毫不留情。封建社會之中,這就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帝王掌握一切,怎麼能容忍臣子對自己的家人指指點點,甚至是打打殺殺呢?

這不過就是後世一些人的一種意願,最終美化出的一位這麼青天罷了。歷史中的包黑子,那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如果他簡單,根本就不會成為朝中重臣,更不會被留在京城,這樣礙眼之人,最好的結果就是被打發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去養老。

並不簡單的包拯,眼見有些人勢大,他採取的只是不迎逢的態度,他盡力把自己手中的工作做好,然後就是等待,等待著官家的身體恢復,等待著朝堂重新恢復一片清明的樣子。

而就是在這等待的過程之中,包黑子越發的想念著蘇石。

他也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蘇石還在汴梁的話,局勢絕對不會演變至此。

先不說,蘇石在,李唐現在或許已經被趕出了趙宋,就說此人若是在的話,曹皇后與趙允讓也不會如此的跋扈了。

蘇石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但他並不守什麼規矩。真惹怒了他,那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幹出來的。這樣的臣子的確是不受控制,但在亂世的時候,也是真正需要的大才。

只是可惜,蘇石已經在心灰意冷之下離開了趙宋,現在正在高麗之地混得是風生水起。前一陣聽到傳來的訊息,說是富弼如今身份也是水漲船高,成為了文官之首。

很多人收到這個訊息的還有些嗤之以鼻,認為只是在一個小小高麗為文官之首,那是遠不如在地大物博的趙宋當一位相公權力更大。

但包拯並不這樣認為。

他了解的蘇石,絕對不是一個消停的主,現在人在高麗,可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反攻遼國呢?

或許對於旁人而言,能得高麗已然會心滿意足,但蘇石絕對不會。<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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