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石沒有想過一個朝代可以歷經萬年而不變,但至少多延續一些時日總是好的吧,那就需要地基打得更牢一些。

看著態度如此堅決的蘇石,富弼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倘若大家都不貪腐,他也真想看看,那個時候,是一個什麼樣的天下和世界。

外面的天已經很黑了,富弼終還是離開了蘇石的主帳,直奔自己休息的營帳而去。

妻子富晏氏已經等候多時,眼見丈夫歸來,便緊張地問著,“怎麼樣了?可見到少帥了?”

“見了,收穫頗豐啊!”一聲感嘆由富弼的口中說出。

透過談話,他已經知道了蘇石的理想和目標,但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做到。為此,他也願意和其拼上一拼,把自己的後半生都賭在建立一個新國度身上。

這一晚上,儘管富弼已經很累,可卻十分的興奮,在床上翻來覆去僅是睡了兩個時辰之後,一早上起來是連飯都沒有吃,又是直奔蘇石主帳而去。

蘇石的副帳,盧思俏、葉冷嬋、嶽思靈包括福康公主趙徽柔正在陪著蘇石一起用餐。

這一陣子,四女吃飯的時候,基本上都會跟蘇石在一起。

她們知道蘇石很忙,是要做大事的人,她們幫不了什麼忙,也感覺到有些跟不上蘇石的步伐和想法。能做的就是,在吃飯的時候熱鬧一下,也好讓蘇石放鬆一些。

尤其是昨天,蘇石與盧思俏說了,會盡快找父母把感情事情給定下來,四女知曉後,都變得著急起來。

葉冷嬋是想早點定個名分,不指著要成為蘇石的正妻,她們的身份也不夠格。

不管是古時,還是後世,門當戶對都是十分的重要。任何一方太過弱勢,都會使得婚姻上的不平等,一旦經營出了一點的問題,這個因素就會被無限的放大,以至於出現感情問題。

好在的是,封建王朝下,有錢有勢的人是可以納妾的。(之所以說要說有錢有勢,是因為窮人連自己都養活不了,那娶一個媳婦都費勁,就別想著納妾之事)

成不了正妻,成為妾室好了。

嶽思靈也有些緊張,按說她只是一個丫鬟,幹得好,最多也就是一個通房丫頭的命。但之前蘇石好像說過,會給她一個合法的身份。

這就讓原本無慾無求的嶽思靈有些緊張,她不知道蘇石所說的合法身份是什麼意思,但她相信少爺,一定會說到做到。

最糾結的莫過於趙徽柔。

按說四女之中,她的身份最高,堂堂的趙宋長公主,那絕對是身份高貴。

但就是有這個身份在,又讓她尷尬無比,全是因為蘇石現在是反賊,還是造了她趙宋家的反。

這樣說來的話,她現在與蘇石是站在對立面上。

她能存在於蘇家軍中,也應該是屬於人質般的存在。

這就讓她有些擔心,她不知道蘇石是怎麼看自己的。雖然這一次見面之後,蘇石對她好似與以前沒有什麼區別,但沒有名分,她就是擔心不已。

且趙徽柔的姿色並無法與盧思俏和葉冷嬋兩人相比,最多就是比嶽思靈好看那麼一點,她最大的優勢是活潑可愛。也不知道,蘇石對她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還是男女之情。

想不通,搞不明白,以至於得知蘇石要解決婚姻大事的時候,她也是一晚上沒有睡好。即便是早上吃飯的時候,也不似以前那般的話多,變得沉默了一些。

只有盧思俏,可稱是最不緊張的一位了。

她是柴氏後人,是後周的正統,身份可以說是高貴無比。

加上蘇石對她的感情最深,她相信蘇石一定會安排好自己。只是在事情沒有定下來之前,說一點都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蘇石並不知道昨天那一句話,帶給四女的多大的壓力和震動。他好像忘記了昨天之言般,對四女應該是怎麼樣,還是怎麼樣,絲毫沒有在提及感情之事和昨天之言的意思。

葉冷嬋屬於火爆性子,眼看著蘇石什麼都不說,其它三位姐妹都一副乖乖的沒有問的意思,她就有些著急,想著是不是要把事情給挑明瞭。

雖說作為一個女子,主動向男子提及感情之事,在這個年代還是很大膽的舉動,可葉冷嬋從小的教育就讓她不知道什麼是害怕,什麼是畏懼。

“咳。”

輕咳一聲之下,葉冷嬋就準備開口了。可就是這個時候,主帳之外樓陽的聲音傳出,“少爺,富部長來了。”

“哦,我馬上過來。”蘇石一聽富弼來了,便答應了一聲。事實上,昨天雖然談了不少,但並不盡興,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談完。就像是法律問題和制度問題。

這可都是涉及到原則問題,所謂人無信則不立,國無法自然也是難立。

想到還有大事要談,蘇石草草地扒拉了幾口飯後,這便接過嶽思靈遞來的毛巾擦拭了嘴巴便大步走出了副帳。

蘇石就這樣走了,把原本想要說話的葉冷嬋給涼在那裡,她一時間有些氣不過。

當然,她氣得可不是蘇石,氣得是富弼。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能等會再談,連飯都不讓人好好吃的嗎?

還有,蘇石昨天好不會容易提及了感情之事,可不能讓它涼涼了,就要藉著這股子風把事情先辦了再說,不然誰知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那個,一會吃了飯後,我要去找趙姨,你們誰要一起?”

飯桌之上,隨著葉冷嬋的一句話後,瞬間就變得安靜起來。

蘇石並不知道幾女的心思,他也不是說話不算之人。只是因為與富弼有太多的事情要談,一時忘記了昨天之言而已。當他大步來到主帳的時候,先是問了富弼有沒有吃早飯,得知沒有後,便讓樓陽準備一份送了進來。

藉著富弼吃飯的工夫,蘇石提出了一些制度和法律問題。

這一回富弼也是有備而來,準備了紙筆,一旦蘇石說到重要問題時,他就放下手中的吃食,拿筆把蘇石之言給記錄了下來。

按著蘇石所說,以後在他們的地盤之內是不會出現賤籍和奴籍。但會被罪籍所代替。

以後的蘇石管理範圍內,一等便是漢籍、二等是良籍、三等是一等罪籍、四等是二等罪籍、最後一等就是三等罪籍。

按著蘇石的說法,不管是經商的、當官的、種地的、或是給人服務打工的,大家人人都應該是平等的。都是應該所謂的良籍。

但蘇石想要中興漢風,便在普通的良籍之上加了一個漢籍。

不能說漢籍是第一等就有什麼特權,在很多方面與良籍待遇是一樣的,所不同的就是他們應該受到更多的尊重而已。

至於抹去奴籍、賤籍,改為一二三等罪籍,卻是因為以後難免要因為擴大地盤而四處征戰,那個時候就會有敵人出現,而一旦他們投降了,或是被俘虜了,就會根據他們的具體情況分為一二三等的罪籍。

蘇石強調,罪籍非是終身的。只要接下來好好表現,是可以改變。

就像是三等罪籍可以透過努力改為二等、二等升一等,最終透過不斷努力,一等罪籍就可以升為良籍,享受著和大家一樣的待遇。

等級制度定下之後,蘇石又提及了法律的問題。像是為了人口的增長,不允許溺嬰,一經發現,將會重處,收回良田,由良籍改為罪籍,且子孫後代三代不得為官等等。

還有就是以後不准它人蓄奴。

說起蓄奴這個問題,是一個封建王朝所發展之後的必然產物。初看,這似乎沒有什麼,有錢人想要享受,自然身邊會有奴僕。可蘇石追求的是人人平等,想要的是給所有人一個公平的機會。

蘇石不想看到,有人生來會因為自己是奴僕而生,便終身都會是奴僕。

且豪紳和地方勢力蓄奴,隱患還有很多,有的大家族就是因為可用的奴僕多了,便忍不住會生出一些不應該有的心思,從而影響到王朝的底層穩定。

即是從頭再來,一切重新開始,蘇石便要在初期就把這個基礎給打牢了。按他的說法,豪紳不會種地,可以僱人,但那只是合同制,即別人只給你幹一年或是幾年,可以事先說好,而不是那種簽了賣身契就要永遠地成為你的人。

再說了,以後人人都是五畝田,就不會在有大地主一家就有幾百幾千甚至是上萬畝的事情發生,你沒有那麼多的土地,那要奴隸做什麼呢?

“發現有蓄奴者,根據其嚴重程度,判處最低服役五年,最高則是斬刑。”蘇石語氣堅定般的開口說著。

富弼打了一個激靈。

蓄奴可能會殺頭,這個責罰不可說是不嚴重,或是說相當的嚴重了。

他也算是看出蘇石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其實富弼多少也些不太贊同,但他被蘇石昨天勾勒出來的盛世畫面給刺激了,按著蘇石的說法,以後在他的統治世界裡,將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地種、人人有飯吃、且兩三天吃上一頓肉都不是什麼稀奇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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