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連孔常在都招了,張輔便不再抱有什麼幻想,眼看著泥人張正要對著自己手上的一個指甲下手,要將其拔除的樣子時,他再也忍不住的出聲說道:“不要用刑,老夫招了,老夫名為李復,乃是李唐駐汴梁城的總管事。”

“哈哈哈,早說不就不用受這些罪了嘛。”

孔輔終於自承了身份,蘇石這便哈哈大笑起來,跟著向外喊道:“陸知府,人犯招了,你可以進來審問了。”

還在外面不遠之處遊蕩的陸梧聽到蘇石的喊聲,馬上就打起了精神,直奔首飾鋪後院而來。

就在陸梧剛進入到後院之中,就見蘇石的面色變得有些不愉。這就多嘴問了一聲,“武吉侯,發生了何事?”

“密諜司人的去了孔府書院,應該是來者不善。”蘇石把剛剛得到的另一個訊息直接給說了出來。

一聽到密諜司的人出手,陸梧也有些頭大。他可不像蘇石這般頭鐵,可以無懼於密諜司的威脅。

“不要緊,說起來,手段是過激了一些,可如果能夠抓到李唐的高層,這一切都是值得了。”陸梧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能如此出言安慰著。

“陸知府說得不錯。只要我們手中有著確鑿的證據,就不怕有人翻天。這樣,本侯去一趟孔府書院,這裡的事情就要麻煩陸府尹了。”

“好說,你也放心,我這裡會抓緊時間,把證據做實了。”陸梧信誓旦旦地說著。

今天的事情說起來,蘇石完全是為了大宋著想。即是這樣,他也不介意在其中多用用力。

“拜託。”輪椅上的蘇石向著陸梧做了一揖之後,這便對身後的樓陽說道:“走,我們去孔府書院。”

孔府書院。

院內雙方人正在對峙,誰也沒有讓誰的意思。

一方是以黑衣蘇家軍的馮猛為首,數百人站在一起,刀劍已經出鞘,大有一副誰敢衝前來,就會收拾誰的模樣。

一方是以後來者的閆文應為首,他身邊跟隨著的是東重等上百密諜司之人。

人數上來看,自然是蘇家軍更多一些。但他們並沒有執法權,說起來,倒是閆文應等人似乎代表著正義一方。

閆文應等人一出現,原本已經開口的孔府書院山長孔常在,馬上就翻了供。

大喊著冤枉,還說自己是被逼之下胡言亂語。

總之就是一句話,之前說的那些,他是完全不承認了。

如果沒有了證據,馮猛等人就不是有功,而是有罪。憑著這一條,怕是接下來,將馮猛等五百人全數抓了,斬了,別人也無法說些什麼。

馮猛也沒有想到孔常在會突然地反水,這讓他對文人的卑鄙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行了,你們馬上放下武器,看在武吉侯的份上,還不會連累你們的家人。”眼看孔常在當面訴苦,閆文應頓感士氣大振,在看向馮猛等人時,目光充滿著不善之意。

身為密諜司的一員,走到哪裡,對手無不是雙股顫顫。何時想過,有人敢與他們硬剛呢?

當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僕從。

蘇石不好惹,價值太大,也不能殺。即是這樣,那就收拾了蘇石的羽翼,也好讓他知曉,密諜司可是不好惹的。敢於做他們的對手,那就要做好等死的準備。

閆文應下了通碟,馮猛卻是不為所動。

無它,真放了武器,那就等於是束手就擒。

自己死無所謂,可還有身後的五百兄弟,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害的他們也死去。

儘管知道與密諜司對峙是不應該,但這一刻馮猛已然是無路可退,唯今只有繼續的僵持下去,等待著少爺到來。那個時候,自己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只要能保住身後的兄弟,死有何懼。

“行了,你們也不用逼我們,一切等到侯爺來了,我們自會放下武器。但在此之前,誰也別想動我們。”看向著還想威逼自己的閆文應,馮猛搖了搖頭,用著很堅定的口氣回著。

“為何要等武吉侯?告訴你們,我們是密諜司,有權先斬後奏,即便是武吉侯親至,也是管不到我們的。你們就不要抱有什麼幻想了。來人呀,上去繳了他們的武器。”

閆文應沒有要等蘇石的意思,他要做的就是在對方未到之前,他就控制這裡的局面,這才能證明自己的能力。

“誰敢!”

馮猛將手中的金龍戰刀猛然抬起,橫於胸前之後,看向著一眾欲上前的密諜司成員厲聲喝著。

瞬間,密諜司隊員的腳步便停了下來。

誰不知道武吉侯身邊的護衛,都是上過戰場,殺過人,見過血的主。

他們與其它那些大臣的護院大有不同。相比於那些只能用來嚇唬百姓之流的軍勇,眼前的黑衣蘇家軍是真敢殺人的主。

“你”眼看著手下之人都被嚇到,閆文應眼中帶怒。

他恨自己的這些手下沒有膽量,也恨馮猛如此的不識抬舉。

只是這一刻,閆文應卻是半點的辦法都沒有,因為他也不敢保證,如果真帶人衝了上去,會有什麼樣的結果,自己手下這百來號人最終還能剩下幾個。

好在就是這個時候,孔府書院之外傳來了密集的腳步之聲,張茂則來了。

帶著足足五百穿著金色甲衣的皇宮禁衛們趕了過來,在外圍又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馮猛等人團團圍住。

一眾金甲禁衛的簇擁之下,手拿拂塵的張茂則這便走了出來。

“見過張中官。”

張茂則一出現,閆文應等人這便走上前來見禮。

“這是怎麼回事。”張茂則的臉上帶著疑惑,可更多的卻是斥責之意。顯然,對於眼前的這個局面是有些不滿意的。

雖然很丟臉,但既然張茂則問起,閆文應還是不得不湊上前來,把事情的大概講了一遍。

“什麼?你是說武吉侯的護衛屈打成招了孔山長,且還與密諜司公然對峙?”張茂則的聲音不小,顯然就是說給馮猛等人聽的,似就是在告訴所有人,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那就是犯了大罪。

“臣下不敢亂說,事實就是如此。”閆文應開口承認著。

“不能吧,武吉侯可是忠心於陛下之人,他的屬下怎麼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呢。”嘴上說著不相信,但那語氣分明就是預設了這種說法。在然後,張茂則看向著站在對面的馮猛等人笑了笑,“想來應該都是誤會,這樣,我們馬上退到一旁,你們把所抓之人都交出來。事後,咱家是為你等求情的。”

一幅我是真心為你們好的模樣,說完的張茂則便右手抬起,向後一揮道,“禁衛聽令,救人吧。”

嘩啦啦,一眾的金甲禁衛聞言這便欲上前而來。

一眾的黑衣蘇家軍們,眼看來的是皇宮禁衛的時候,一個個面露猶豫之意。

與密諜司不同,雖然他們也有執法權,可並非是惹不起的存在。皇宮禁衛就不同了,他們出現代表的就是皇權,如果跟他們硬扛上了,那罪名可就真大了去了。

就是這麼一會猶豫的時間裡,走在最前面的金甲禁衛已然來到了幾名黑衣蘇家軍的身邊,跟著就是一陣的拳打腳踢,其中一人僅是數下就被打了一個口鼻竄血,看這架勢,怕是在打幾下就會死人了。

“住手。”

眼看著自家兄弟當面被打,馮猛如何能忍。

他在剛才與密諜司對峙的時候,就是抱了必死之心。

但卻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要一定要護住其它兄弟的性命安全。

又哪裡會允許有人當著自己的面,把自己的兄弟打死呢。

一聲高喝,可聽在金甲禁衛耳中,他們卻是仿若未聞一般,依然還是伸拳踢腿,一副不打死人不罷休的樣子。

“媽的,動手。”

馮猛怒了,他可以死,但不可以被人侮辱,更不能因為自己而讓少爺丟臉。

說著話,馮猛這便揮著金龍戰刀意欲衝上前來。

“怎麼,你們想要造反嗎?”眼看著馮猛等人要動手,尖著嗓子的張茂則這就吼了一聲出來。

“行了,多大點的事,與造反有什麼干係。張中官莫非喜歡這樣給人胡帶帽子嗎?”

就在張茂則眼中閃過了狠意,正準備下令金甲禁衛放箭的時候,在他身後,突然傳出了一道響亮的聲音,跟著一個輪椅便緩緩出現在其身後。

蘇石終於來了。

之前發生了什麼,蘇石來不及知曉。

可是眼前的一幕,卻是讓他非常不悅。

他看到的正是黑衣蘇家軍被金甲禁衛毆打的一幕。

看到的就是,張茂則竟然想要給自己的蘇家軍扣謀逆帽子的一幕。

這是要把人往死裡逼呀。

蘇石突然出現,還是一臉的不悅,看在張茂則眼中,便讓他一臉的尷尬。

說起來,蘇石對於張茂則也算是不薄。每一次入宮都不會空手而來,逢年過節,更是從沒有少過孝敬。就像是送給皇宮中貴人手錶的時候,也沒有忘記給他帶上了一塊。

付出了這麼多,換來的卻是對方想要落井下石,這讓蘇石如何會高興?<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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