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好吧少爺。”嶽思靈倒是一個聽勸的主,蘇石這般一說,她便一口答應著,然後就是展顏一笑,“少爺,我們晚上吃什麼。”

看到嶽思靈這麼快就忘記了對聯的事情,蘇石也長鬆了一口氣。靈兒讀書並不多,還是跟著蘇石在一起才學認了一些字而已,指著她能對出下聯,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如此,還是不要讓她跟著煩惱好了。“嗯,今天晚上我們吃麻辣小龍蝦,一會少爺親自去做。”

聽到蘇石說親自下廚,嶽思靈不僅不阻攔,反而很是高興地說著,“太好了,今天晚上一定又有口福了。”

之前蘇石就說要下廚,其實就是為了給系統內點外賣的食物打一個掩護而已。

第一次說下廚的時候,嶽思靈自然是不允,便是樓陽等人也不同意。但當蘇石固執地去做了,還端出了美味的食物之後,他們便不再反對。

相反,以後每一次蘇石要親自下廚時,大家還很期待,期待著會有什麼樣的美味出現。

另一邊的韓端彥已經返回到了韓府。

韓端彥雖然已經成家,也有了官身,但在汴梁城這個寸土寸金之地,他還是喜歡住在父親的府邸,這裡也夠大,有他單獨的一個小院。比之自己在外面的府邸明顯要寬敞和舒服許多。

這一回,韓端彥回到府中之後沒有直接回到自已的小院,怕是他也知道家裡人正在等著自已。

果然,一來到正廳的時候,不僅在這裡看到了母親,妹妹,便是連父親韓琦也正坐在這裡喝茶。由此可見,家裡人對自己這一次去找蘇石的事情還是十分的關心。

妹妹韓婉麗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孩,有些話自然不好意思開口。換成了母親韓崔氏(工部侍郎崔立之女,累封魏國夫人)。“端彥,怎麼樣了?”

韓端彥並非是家中長兄,長兄名叫韓忠彥,被父親拉到了新政之中,如今正在南方為推行新政做事。他這個次子便領了這個差使。原本以為這一次事情做好了,可以給父親留下很不錯的印象。

但想到見過蘇石之後,他突然間沒有了底氣,說話也有些支支吾吾起來。

“有什麼說什麼。”韓琦早就知道次子的稟性,這就開口說著,似是生怕兒子會加入自己的情緒和想法在其中。

父親這麼一講,韓端彥也不敢多想什麼,這就站在那裡原原本本把去了蘇府前後發生的事情都講了一遍。

講到被蘇石一晾就是兩個時辰,韓琦的臉色明顯變得不好看起來。

這可是自已的兒子,蘇石如此的怠慢,豈不是不給自已面子嗎?

怎麼說他現在也是朝廷的副樞密使,也算勉強入了相公中的一員,且自已年紀並不大,還有著遠大前程,蘇石這般不給面子,難道就不怕自已回頭找後帳?

毛頭小子就是毛頭小子,不會辦事呀。

這倒是韓琦冤枉了蘇石。他豈是不知道韓琦未來的發展有多好,他豈又不知道團結更多人的重要性。但越是如此,蘇石就越是要與這些人拉開關係,唯如此,才能讓官家放心。

出身的原因,蘇石想要不被官家所忌憚,那就必須要做一個孤臣,也只能做一個孤臣。

反之,若是他與群臣的關係太好的話,那隻能逼著官家向自己動手。

韓琦現在是看不出這一點的,或是看出來了,但因為兒子的遭遇正在氣頭上,讓他忘記去想這件事情。

臉色不好的韓琦跟著就聽到次子說起蘇石出對聯的事情,更是氣得一頭黑線。怎麼著,我們沒有嫌棄你是一個殘廢,你竟然還嫌棄起我的女兒,竟然對不出對聯就是沒有才學,就不配為你之妻?

越想越生氣,倘若現在蘇石站在這裡的話,怕是韓琦少不得就要出言譏諷幾句。但就是這個時候,韓端彥把那五字上聯講了出來,聽入韓琦之耳後,讓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韓琦有學問嗎?

當然有。不僅如此,還是真才實學。

像是他這樣的人,最引以為傲的不是做了多大的官,也不是妻賢子孝,而是學識驚人,可以依靠所學幹一番大事業,甚至可以名留千古。

往往越是他這樣的人,越是容易犯那個文人相輕的錯誤,那就是不會輕易在學識上向人認輸。

做詩也好,做詞也罷,放在韓琦這些明白人眼中的確只是小道。但卻不能說他們不擅長。

就像是韓琦,心情好的時候,或是有感而發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詩詞來。

只是沒有留下什麼千古名句而已。

現在,一個只是在鄉下被請來的私塾先生教授幾年的一個年輕娃娃,竟然也想著要出對聯了,韓琦打心底裡就十分看不起。認為這根本就是關門面前耍大刀,是蘇石在自取其辱。

蘇石的對子應該是很容易就對上來的,但韓琦與韓端彥的想法一樣,即便是能對也不說對出來,總之就是不會把女兒往火坑中去推。

可直到韓端彥開口了,且還說出了煙鎖池塘柳五個字的時候,韓琦臉上原本的輕視很快就收斂起來。

不僅如此,面色也變得十分嚴肅,越琢磨,他越是感覺到這上聯的與眾不同。

一時間原本心中想的幾個下聯,未開口,便就被自己給一一否決。

韓崔氏也是出身名門,對聯一道也曾有過研究。現在聽聞煙鎖池塘柳這個上聯之後,想了又想,卻是一籌莫展。不由自主這就抬頭看向自己的夫君。

不止是韓崔氏,便連兒子韓端彥、女兒韓婉麗也將目光放在了父親韓琦的身上。

他們雖然都讀過書,還是那種認學之人。但蘇石所出的可是千古絕對,豈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對出來的,這就將希望放在了父親的身上。

韓琦當然感受到了這些目光,只是他也沒有想到好的下聯。不想在家人面前出醜,主要是顯得自已才學不精,韓琦這就輕咳了一聲,跟著以自已累了為由,需要休息離開了。

這哪裡是離開,根本就是逃離。

對這一切心知肚明的幾人,都沒有人去拆穿。一家之主可是需要面子的,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想好下聯,實在不行,問問府中其它人也是好的,所謂人多力量大嘛。

出題的蘇石卻似是早就忘記了這件事情,這一天晚上竟然睡得很香甜,完全不知道自己出了一個千古絕對之後給韓府帶來的種種困擾。

第二天又是一個好天氣,蘇石正準備去城外繼續施粥,繼續獲得信仰點的時候,這沒有出府,管家周全又來了。“少爺,飴湯鋪掌櫃富雲來了,在外面要求見您。”

“飴湯鋪掌櫃?”蘇石聽後臉上便現不悅之意。

平時看這個周全十分的機靈,主要是對於汴梁之事十分的瞭解,且對自己也足夠忠心,這才給予了管家之職。可是現在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做糖果生意的商人求見,也需要過來通報嗎?

若是人人求見,蘇石都要見上一面的話,那他就什麼都不用幹了,天天坐在府中等著會客就是。

蘇石臉現不悅之意,周全看得十分清楚,知道是自己沒有表達清楚,便補充說道:“少爺,這個富雲是樞密副使富弼的第四子,是小妾生的。但聽聞富大人很喜歡這個兒子,也曾想過為其謀個一官半職,但此子卻並不願意為官,而是喜歡做生意,這個飴湯鋪就是他拼搏而得。”

這一番介紹下來,蘇石終於知道富雲的來頭。

想不到,昨天來了一個韓家兒子,今天又來了一個富家兒子。看來曹皇后有意放出的訊息還是很起作用,不管蘇石是不是重視,有些人還真就重視了起來。

“那好吧,就讓他隨車隊而往,你在告訴他,有什麼話就快說,出了城之後本少爺就不再聽他胡言亂語。”蘇始終還是決定一見,不然富雲就算是走了,怕是富家還會派其它人來,即便如此,倒不如見上一面了事。

正事也不能耽誤,蘇石就決定在行走的過程之中見一見富雲。此人可是一個庶子,也就不必考慮太多對方的面子問題。

車隊很快準備好,並在樓陽一聲吆喝之下出了蘇府。

就在府外,一身錦衣長袍的富雲正等在這裡,一見到蘇石那四輪馬車出現,便很恭敬地彎腰行了一禮。“草民給蘇大人請安了。”

富雲姿態放得極低,這倒是有些出乎了馬車中蘇石的意料。

掀開了車簾,看到一個年輕,但身材卻很胖的男子正站在那裡恭敬行禮,他這就輕點了一下頭道:“馬車行得不快,有什麼事情你在路上說吧。對了,你能跟得上吧?”

主要是富雲太胖了,身高一米七多點,但體重卻近逼三百斤,說是肉球也並不為過。蘇石還真的擔心,他是不是能跟上馬車的速度。

“可以,可以。”富雲並無勉強的說著。

話說富雲與韓端彥可是不同,人家是奉了父親之令而來,代表的就是韓家。但他卻是私下行為,代表的只是自已而已,只要蘇石肯見自已,他就十分的滿足。<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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