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的甲級護衛被這一喊,也是有些手足無措。可聽及蘇石下令要拿人的時候,終於知道要怎麼做,便一個個不客氣的衝上前來,這就將還一臉漿糊的陸梧按住,雙手給綁在身後。

突然間就被人給拿了,因為這些人手段粗魯,一不小心還將其官帽給碰到了地上,冷風一吹,陸梧渾身一哆嗦,當即變得一臉憤怒起來。

他可是開封府尹,屬於大宋中樞之地的長官,雖未成為相公,但卻也是位高權重。就在前一陣,因為自己表現的好,趙禎已經將他的級別由正四品提升到了從三品之位。

在整個大宋體制中,那也屬於高高在上的存在。可是現在,蘇石說拿就給他拿了,這是要幹什麼?

被按住那一瞬間,他還有些迷糊,可是跟著反應過來之後,他就忍不住開始痛罵道:“蘇石,蘇天佑,你要做什麼?老夫是官家欽點的開封府尹,三品大員,你不過就是一個有職無權的從四品,是誰給你權力讓你對老夫下手的,你這是要造反不成?”

陸梧怒了。

雖說他是文人,但也是有脾氣的,現在刀都架在脖子上,還不準人家斥責兩聲撒撒氣嗎?

這一幕,落到一旁的閆文應眼中,也著實是給他嚇了一跳。

之前總是聽說蘇石是如何的囂張,如何的跋扈,但也只是聽說。兩人一直沒有正面的打過交道。即便是正式見面,今天也算是第一次。

但就是這第一次見面,卻是讓他看到了蘇石那無法無天的一面。

堂堂朝廷三品大員,開封府尹,首治之地的父母官,竟然說綁就給綁了,你以為自己是誰?

就算是官家,想要開革陸梧也是需要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由頭,不然百官怎可信服?

心中很是吃驚,但自已畢竟在這裡站著,總不能什麼都不說,不然回頭事情被官家知曉,怕是自已也少不了要打板子。“那個,蘇少府,莫動肝火,何事生如此大的氣。再說了,就算是陸大人有什麼不對,那也要交由官家來詢問,我們做臣子的,可不能隨意動用私刑,這可是大罪,會被砍頭的。”

閆文應很是注意著措辭,儘可能提醒著蘇石,同時心中還在想著,莫非此人真有腦疾不成?

這是老毛病又犯了?

還想出聲勸著,但話不過是剛剛說到砍頭兩字,蘇石這裡又急了,“會被砍頭?閆總管,你可知曉,我是差一點就被砍了頭呢?”

“哼!要說也是你們密諜司無能,歹人就在京城,就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可是你們呢,根本就看不見,難道都是一群瞎子不成?虧我還把絹布的生意交給了你們,就是指望你們能強大一些,能夠保境安民。可是現在呢??”

對著閆文應就是一頓噴,直把對方噴的是暈頭轉向。

也讓閆文應心中忍不住的想著,“艹,這個人就是屬狗的吧,逮誰咬誰。”

“行了,我不和你說,陳中官呢,讓他來,我今天非和他好好掰扯掰扯,你們密諜司到底能幹什麼?如果什麼都幹不了,解散得了。”輪椅上的蘇石繼續口出狂言著。

“禁言,禁言。”

聽到蘇石連要解散密諜司的話都說出來了,閆文應是一個頭兩個大。

密諜司是從孩子軍演變而來,那是天子親軍,那麼多大臣都說要解散密諜司,一向從善如流的趙禎都堅持著沒有同意,而現在眼看著有了絹布的生意,密諜司馬上要壯大起來,這個時候你蘇石卻開始說要解散了,玩呢?

一邊提醒著蘇石,閆文應一邊解釋著,“我們老祖有事去宮裡了,現在怕是在官家身邊伺候著呢,實在是不方便過來,如果有什麼事情,蘇少府大可以和咱家說,咱家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陳琳不方便出面,這才讓閆文應過來。如果現在自已處理不好,還需要老祖出面,那豈不就是向世人說,自已無能??

這個大帽子閆文應可不想要,誰要誰拿去。

這個時候的閆文應是挨著罵,還要賠著笑臉,實在讓人無法想象他會有這樣的一天。

密諜司的總管,權力之大,擁有著風言抓人的權力,百官提起來,誰不害怕?

可是現在,面對著一名從四品散官,卻不得不賠著笑臉,一度壓制自己的脾氣。不得不說,蘇石前期打出來的爆脾氣人設,是十分的成功。

所謂巴掌不打笑臉人,這一會蘇石罵也罵了,手也動了,似乎氣消了一些。然後在看向閆文應和陸梧兩人時,眼中依然閃著怒火,“好,你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是吧,那就豎著耳朵聽好了,你們也看一看,我是不是應該發火,你們是不是真的沒用。”

“好,好,蘇少府請說。”閆文應依然是臉上帶笑的說著。但心中也做好了準備,如果蘇石所說的事情很小的話,那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可都記住了,回頭我們要好好算一算賬才行。

被按住的陸梧也是一樣的想法,連官帽都掉到地上了,還不知道被誰給踩了一腳,都乾癟了,衝著這,蘇石如果不給一個交代,他一會就去皇宮,就算是官家睡了,他也要給折騰起來。

他要告狀。如果不能給一個滿意的答覆,他就一頭撞死在皇宮龍柱之上。

兩人都是存了一肚子氣,此時看向著蘇石,等著他開口。

“事情是這樣的。”蘇石醞釀了一下後說道:“今天下午,靈兒姑娘前來相國寺進香,祈禱著佛祖可以保佑我,以後免遭刺殺,不遭小人暗算。本官想著不過就是一個姑娘家,應該不會有人打她的主意,就隨意安排了一些護衛保護,便沒有跟著。可誰想到,一入了相國寺就遭人圍殺。”

說到這裡,蘇石似乎怒氣又上來了,“那些人圍著靈兒姑娘,想要將她帶走。還說什麼他們就是之前在城外刺殺我的兇手。靈兒不信,說殺手都被抓了,但對方卻說,他們一進密諜司就被放出來了,這一次出來就是要報仇,只是因為知道想殺我太難,就想把靈兒姑娘擄走,逼我現身。”

蘇石一說到這裡,一旁的閆文應就是臉色難看。

殺手的確不是他們放走的,但真是被人救走了。

之前還想繼續瞞著的,等過了一些時日,大家都忘記這件事情了,在隨便找一個理由給蘇石一個交待,可是現在看來,事情敗露了呀。

“那些人想要帶走靈兒,我派的那些護衛當然不會同意,這便廝殺到了一起。隨後護衛就想著出去喊人,畢竟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天子腳下,還能讓歹人逞兇不成??萬想不到,院外竟然被開封府的衙役給圍了,即不許出也不許進,哎呀呀,我是真沒有想到,開封府何時與那些兇手湊到了一起,且竟然只是為了對付一個姑娘?”

“啊!這不可能。”

被按住的陸梧聽的真切,面色是一變再變。

如果真如蘇石所說,那開封府真是攤上大事了。

境內治安出現了問題,不想著如何去解決,竟然還與歹人聯手,這事就是擺到哪裡也是他不佔理。

倘若是做實了,他這個府尹輕則留放,重的話怕就要被處斬。

想一想,作為父母官,不僅不能保護百姓,保護士紳的安全,反過來還成為了歹人的幫手,那這樣的開封府如何讓人放心?

自己這個府尹豈不是成為了罪大惡極之人?

難怪蘇石會發這麼大的火,上來就把自己給綁了。若是自己站在對方的角度,怕是同樣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怎麼就不可能,難道院外那些衙役是我命令他們來的不成?”

面對著陸梧的辯解,蘇石沒好氣的說著。

“告訴你們,好在我手下的護衛們給力,在外圍還留了幾個人,眼看事情不對,便回府彙報於我,我這就帶著所有的護衛趕了過來,但就算是這樣,那些衙役們還要攔著我們,你們說,我是不是應該繳了他們的械??”

“還有,我帶人入了大院之內,那些殺手才有恃無恐的離開。雖然被我們留下了四個人,但我們也有人受傷,看看他們就是。”說到這裡,蘇石指了指寧動幾人。

寧動還好,只是臉上身上有血,但他身邊的兩人,的確是身上有刀傷在身,那傷口可不是造假能造出來的。

閆文應看了一個真切,低頭不語。

“哼!你們都不知道,我都來了,那些殺手還說,還會繼續找我麻煩,還說就算是下一次他們在被俘了,就算是被送進密諜司,也一樣要馬上被放出來。那我就不懂了,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家護衛可是說了,有一名殺手正是之前被我們在城外俘虜了交給密諜司的人,關於這件事情,閆總管,你是不是應該給一個解釋?如果你做不主了,那就把陳中官請來,我去問他。”

終於,閆文應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知道為何蘇石會怒斥自已,不給自已好臉色看,說起來都是他們自已惹的麻煩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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