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劍與酒

九州鏢局,那是雲琅在書中提到的地方,也是秘密的集合點。

李敢站在門口,仰望著那塊明亮的招牌,內心洶湧澎湃。

在他的身後,成百上千人擠滿了狹窄的街道,這些兄弟雖然穿著各式的衣衫,但整齊劃一。

沒有人說一句話,甚至於連呼吸都是一致的,所有人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九州鏢局那上鎖的大門上。

這麼多人突然湧入逍遙鎮,讓這個寧靜的小鎮瞬間變了模樣,大街上不見了行人,店鋪都以最快的速度關了門。

驚慌的人們,藏在一個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緊張的注視著街道上。

“這些人,如何看著像是軍隊?”

“就是軍隊!雖然他們的衣服各異,但那一股氣勢,老夫可以絕對的保證,就是軍隊。”

“倒是忘記了,老爺子你也是從過軍的人,那依您看,這支軍隊是朝廷的嗎?”

“不像!朝廷如今恐無力培養出如此的精銳之師!你看他們的眼神,如狼似虎,這是絕對的百戰之師吶。即便沒有頭狼的帶領,他們也是一群吃人的野獸。”

“那……會是何方的軍隊?難道是……鬼方?”

“不!不是,他們既然能進入逍遙鎮,就定然不是鬼方之人。看他們的樣貌身形,也不似鬼方之人。”

“咦……那可真是見了鬼了,這如何無端會冒出這樣一支軍隊?”

“他們奔著鏢局去了,是什麼意思?”

……

各個角落裡,人們議論紛紛,但沒人能夠確定這到底是來自於什麼地方的軍隊。

也沒人可以確定他們來到逍遙鎮到底是什麼目的!

他們就像是悄無聲息間冒出來的一般,恍若鬼魅。

李敢敲了很久的門,卻不見任何人前來應門。

“找個人來問問!”李敢一聲令下,立刻便有兩個兄弟奔了出去。

戰戰兢兢的貨郎,被兩個兄弟揪了過來。

“我且問你,這鏢局的人呢?”李敢喝問道,鐵匠鋪中炙烤出來的古銅色面板,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

駝背的貨郎,一臉的膽怯,他使勁的吞嚥了一口唾沫,表情有些僵硬的說道:“出鏢了!人都走了。”

李敢的心緒猛地一沉,很是遺憾,沒想到他還是來晚了。

“可知上了什麼地方?”李敢儘量用和善的語氣問道。

沙場浴血出來的氣勢,是非一般人所能直面面對的。

貨郎悄悄往後縮了兩步,說道:“聽說是上了長安城了,不過現在應該還沒到,前不久附近的山匪,給了鏢局一個活,送一批美女到京城。沒想到這鏢局的主人,把那活給接了,於是就走了。”

李敢粗重的眉毛陡然豎了起來,喝道:“山匪給的差事?還接了?”

“啊!……對啊!這是真的。”貨郎被李敢的氣勢所懾,膽怯的說話都結巴了。

李敢有些想不明白,這不像是雲琅的作風。

山匪栽在雲琅的手中,應該是被剝一層皮才對,如何還會接了山匪的委託?

不過,李敢轉念一想,雲琅歷來做事有章法,他既然這般做了,那肯定是有他的緣由的。

“沒你事了。”塞給了貨郎一塊碎銀子,李敢打發走了貨郎。

招來兩個士兵,李敢吩咐道:“去附近再問詢一番,證實一下這貨郎所說的話。”

兩名士兵領命而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折返了回來,向李敢稟報貨郎所說都是真的。

雲琅和霍去病真的上了長安,還是受了山匪的委託,帶了一群美人去的。

站在九州鏢局有數十年年頭的臺階上,李敢的目光掃了一圈街上面容肅穆計程車兵們,沉聲喝道:“原地休息,補給物資,修繕武器。接下來,急行軍,奔長安!”

“殺!殺!殺!”振聾發聵的喝聲,直入雲霄,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猙獰。

隨後,上千人分散開來,各司其職,準備所需的一切東西。

虛掩的木門後面,做了一輩子皮甲的老漢,激動的握緊了雙拳。

這殺氣噴薄的喝聲,讓他一下去回到了年輕時候。

那個時候的他,為了朝廷,為了帝國,浴血奮戰,也曾這般扯著嗓子大吼過。

“孩子們,需要皮甲的,上我這兒來,我給你們降價做。”猶如老樹般的胳膊,從門裡伸了出來,開啟木門的同時,老漢也喊出了他嘹亮的吆喝。

被李敢問話的貨郎,挑來了一擔的刀劍,直接擺在了九州鏢局的門口。

“軍爺,小的看你們都是好漢子,我這兒的刀劍不但便宜,而且還好,吹毛可斷。”貨郎諂媚的笑著。

酒樓也開門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侍女,揮舞著白皙的手,衝著士兵們叫喊到:“軍爺,來吃酒!吃酒送下酒菜。”

……

喧囂的鬧市,在瞬間又熱鬧了起來,甚至於比李敢他們來之前,更加的熱鬧。

李敢掰著手中的窩窩頭,咧著一口潔白的牙齒笑了起來,這他孃的真想雲琅曾在敦煌說過的話。

這幫愚民,利氣太重。

李敢有些惡趣味的想到,如果他今日在這裡亮出刀劍,恐怕會是另外一番光景。

作為鎮上一霸的金甲門,悄悄的關了山門。

但凡進鎮子的人,他們一般都會第一時間去收落腳費的,但今日是個例外。

就連實力超群的門主,也不敢輕易的下這個決定。

聚義廳上,嘰嘰喳喳的人聲吵成一片。

年輕的金甲門門主,這會兒的功夫已經捏遍了他那張狹長的臉,於是乎,煩躁的他又開始捏自己的腳拇指。

一股悠長的臭味,隨著他手指的搓動,飄揚了開來。

吵鬧聲漸漸的平息了下來,門中堂主,長老,一雙雙的眼睛落在了年輕門主的身上,個個掩住了口鼻。

年輕的門主覺察到了不對,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了腳,輕咳了一聲,說道:“都……說完了?結論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只顧著吵了,還沒有得出一個結論。

“近千人,的確是一個大戶,但是能打得過嗎?”年輕的門主一看這幫人的表情,心中就有數了。

沒人吭聲,正因為不確定這一點,所以大家才會吵起來。

年輕門主的看著這幫人的表情,忍不住又想扣腳指頭了,真是一幫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他擺了擺手,說道:“依我看吶,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九州鏢局那兩個年輕人有些詭異,還是別招惹了,這些人啊!分明就是來找他們的,而且十之八九還是他們的屬下。”

雖然吃不到嘴裡的肉,看著有點難受,但年輕的門主還是有些思量的。

金甲門在九州鏢局那兩個年輕人的手裡吃過大虧,差點引來靈心門和李長風那兩個龐然怪物,滅了他們全宗。

這個後果,年輕的門主不太敢想。

白冥那老頭的底細,鎮上的人幾乎都清楚,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量。

這些人氣勢洶洶的前來,既不動刀,也不動劍的,明顯就像是來見主子的。

絕對不可能是來見白冥的,那就只有那兩個年輕人了,好像是叫什麼來著……雲琅!

還有一個叫……霍去病。

年輕的門主一番思量之後,覺得這樣做還不行,他得有點誠意。

“吩咐下去,帶上豬啊羊啊什麼的,還有穿的,去犒勞一下遠道而來的貴客,你們誰願意去就去,本門主有點累了,就先歇歇!但是這個事兒,得給老子辦了。”年輕門主這下子覺得滿意了,他的手指滿室亂指了一圈,就這麼給吩咐了下去。

下面的人,一個個面面相覷。

這個差事……他孃的有點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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