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鄉家那位仙骨神目,吹得倒是不錯,天賦也算極好,是同輩中第一批突破純陽的少年天驕。

可人怕對比。

前不久東鄉寧被小他十歲的東鄉瑩給強勢擊敗。

即便背靠家族,依舊是神通境界樣樣不如人。

甚至若非有東鄉家護道者及時出手相救,只怕早已身隕當場,可謂是丟了大臉。

本來年輕人之間的一時勝負,也未見得就能決定將來,可經那一戰,奪仙骨之事也被東鄉瑩給揭露了出去。

引起的譁然自不是一星半點。

齷齪之所以不能搬上明面,就是見不得光,何況還是為了兒子迫害自己家族天驕。

這等事說出去都能讓家族離心離德。

若僅是這,倒也撼動不了東鄉寧,他終歸是東鄉家年輕一輩第一人。

可關鍵奪了天驕仙骨,又被家族大力培養的少主,最後居然還被一個沒了仙骨淪為散修的東鄉瑩暴打,簡直惹人發笑。

更讓人扼腕嘆息的是,如果東鄉瑩沒被奪取仙骨,又該是何等的天縱之資。

然而,所謂仙骨神目的隱秘剛被拆穿沒多久,那位東鄉家主就不知道從何處蹦了出來出言‘澄清’,並對東鄉瑩開啟追殺。

這些觀眾大多也是從那裡一路跟著來的,見證了一位少年天驕在老一輩強者不要麵皮的出手下狼狽竄逃。

惋惜歸惋惜,救人就算了,非親非故的,沒必要為了一個還沒長成的天才得罪東鄉家。

就在東鄉瑩的替死令牌即將亮起之時。

“唉!”一道悠遠空靈的嘆息聲傳來。

大若山嶽的紫金缽盂驀地懸於天穹,將天際寒芒盡數收納其中。

“南無阿彌陀佛,東鄉施主,此子與我佛有緣,能否看在貧僧的面子上,饒她一回。”頭戴佛龕寶冠,身披白衣,足踏白蓮的女修立在半空,朝東鄉家主行了個佛禮。

檢測到死亡危機消失,替死令牌又很智慧化的暗淡下去,只餘東鄉瑩滿心驚訝,她和佛門可沒交集。

“我當是誰,原來是妙慧尊者當面。”見著此人,東鄉家主也是瞳孔微縮,不敢大意,予以回禮,可卻並未選擇撤去牢籠,猶豫片刻後他出言問道:

“不知尊者所言,是佛祖的意思,還是你個人的意思。”

這位女佛修在佛祖降世前便是仙界佛道的領頭人之一,與他同為虛仙大能,而今更是入了佛界,在佛祖座下聽道。

如果真有那位佛祖的意思在,就算他再想殺東鄉瑩也只能乖乖放了。

妙善聞言稍做沉吟,她出手並非其他,而是某次恰巧聽佛祖談及此女,言是天生佛子,可隨後又連道可惜。

她雖不解其意,但想來東鄉瑩定是與佛有緣的。

但救人一事並非是佛祖示意,她自不可能捏造佛祖的話語,於是直言道:“此乃貧僧個人想法,依貧僧之見,這孩子並非是邪魔之輩,東鄉家主或許是對其有誤解,何不先放下爭端。”

(

聽到並非佛祖要求,東鄉家主心裡鬆了口氣。

“尊者定是被這小魔頭的外表騙了,這傢伙鬼話連篇,貫會偽裝,待我將其滅了在與尊者交代。”

話至中途,他目光一冷,便已悍然出手,顯然是打的先將東鄉瑩殺死的主意。

雖然對那位佛祖敬畏萬分,但一個妙善尊者還代表不了佛祖。

而且看情況她和東鄉瑩並沒有什麼交情,不如趁機下手將其摁死,防止這孽障搭上佛門的關係惹來更大麻煩。

大不了事後道個歉賠個禮,說句放下屠刀便是。

真要讓東鄉瑩活了下來,未來死的可能就是他們一家了。

“阿彌陀佛。”一陣金光亮起,如那須彌山壁,萬劫不磨,將攻擊盡數擋下,妙善再次出手了。

“東鄉家主可莫要錯殺好人,不如將這位小施主交由貧僧來問清緣由。”

怎麼可能讓你問清緣由!

東鄉家主面色一黑,也不再管什麼尊者不尊者了,當即全力對著東鄉瑩的方向攻擊。

霎時間大道震顫,山傾海覆,虛無靈光生滅,好比行那滅世之舉,萬萬裡天穹盡顯殺機。

妙善尊者嘆息一聲便也跟著出手,佛光照八方,一方佛國淨土虛影浮現,又有無量世界環繞,如恆河沙數。

二人交戰,便是連吃瓜觀眾都不敢靠太近,紛紛離遠了些,免得自己被波及。

而原本禁錮天地的牢籠也在這般天地變色的餘波中被衝擊出一個豁口。

“好機會!”

東鄉瑩眼睛一亮,默默將妙善尊者的面容記住後,她拿起小飛舟便準備跑路。

然而就在此時,一股更為恐怖的威壓襲來,讓她頃刻間僵在了原地。

萬千大道彷彿在此刻沉寂,空間都好似真的有了實體並且凝固了一般,將東鄉瑩生生擠壓得動彈不得。

每一寸空氣,竟都比那太初玄鐵都要來得堅硬,讓她如同一隻被包裹在琥珀的蒼蠅。

只見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老者端坐祥雲之上,仙風道骨,一身仙氣瑩然。

輕輕一揮手便制住爭鬥的二人,平息了動亂的空間。

“東鄉風雲見過老祖!”見著來人,東鄉家主面色一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貧僧見過隱元仙尊。”妙善喊出了來人的名號。

此人赫然便是東鄉家的真仙老祖,佛陀降世之前,站在仙界頂峰萬古不朽的恐怖存在。

遠處吃瓜的觀眾見到此人,臉上都沒了先前的輕鬆笑容,擱心中暗罵‘這老不死的怎麼跑出來了’,面上卻還得畢恭畢敬,上前一口一個仙尊安好。

“呵呵,諸位也安好,老頭子我出來透透風,處理點家事。”老者笑得慈眉善目,一臉的和煦神情,若有不清楚其本性的人在,只怕會將其當成一位可靠的長者。

但能一路追來看戲的都不是弱者,知曉這老傢伙心黑得很。

好幾人當時就生出了退走之心。

“啊對了,我家那崽子今天還沒打呢,告辭了。”

“同去同去,我家那個也欠打。”

“幾位兄臺,等等我!”

三言兩語間,吃瓜群眾直接少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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