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珠第一次開啟了電梯的許可權。

讓豬豬的爸爸,也就是那位湘城駐防指揮官,上了八樓。

看著電梯一層一層的往上,隨珠牽著豬豬的小手等在電梯口。

豬豬抬頭望著隨珠,“別擔心媽媽,爸爸是一個很好的人,不會傷害我們的。”

可能是擔心媽媽不喜歡爸爸,豬豬顯得比隨珠都要緊張。

隨珠笑著摸了摸豬豬的小腦袋,“媽媽不擔心,媽媽很瞭解你的爸爸。”

她只是一時半會兒的沒有辦法接受,原來豬豬是戰慎的女兒。

可是她從戰慎的口裡聽到的那個孩子形象,與豬豬相差十萬八千里。

她的豬豬一點都不調皮搗蛋,反而十分的懂事聽話。

很快電梯“叮”的一聲,到達了八樓。

戰慎還是穿著駐防作戰制服,身上還有前線下來的血汙。

他帶著戰火氣息,站在電梯裡面看著高檔潔淨的樓梯間。

以及手牽著手,站在電梯門口等著他的隨珠和豬豬。

“爸爸。”

豬豬上前抱住了爸爸的腰,臉上都是關心,

“爸爸,你怎麼受傷了?”

隨珠,“讓你爸爸先進屋子,你給他拿點傷藥。”

豬豬高興地牽著戰慎的手,把他帶進了801號房,然後熟門熟路的去雜物間裡找醫藥箱。

隨珠有些尷尬的跟在後面,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跟戰慎說些什麼。

她一抬頭,就看到戰慎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隨珠趕緊說,“我去做點吃的。”

她一扭頭就鑽進了廚房裡,開始搗鼓一些吃的東西。

豬豬沒一會兒就找來了醫藥箱,她讓爸爸坐在沙發上,低下頭給爸爸的後腦勺清理血跡。

隨珠偶爾從廚房看過去,心裡頭泛著一絲絲的酸。

豬豬處理傷口的手法很嫻熟,可是這才是一個五歲大點的孩子呀。

說明豬豬經常看見戰慎受傷。

很難想象這麼小的孩子,從小跟著戰慎在各個戰場上盤旋,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她嘆了口氣,從冰箱裡拿出了幾根蔥,又喊了一聲,

“豬豬,給我幾個雞蛋。”

豬豬飛快的丟下了手裡染血的消毒棉球,跑到了廚房裡,從空間裡拿出了幾個雞蛋放在料理臺上。

戰慎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看樣子他的女兒對隨珠沒有任何的秘密。

隨珠已經知道他女兒是一個小空間異能者了。

他又不動聲色地,將這套房子裡面的佈局打量了一遍。

房子收拾得十分乾淨,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被封了起來,估計二樓放了不少的物資。

這是倖存者們的常規操作,不會給外人開放,戰慎也想得通。

在一樓寬大的入戶花園裡種了一些花花草草,還放了兩臺跑步機,跳繩等等運動裝置。

在客廳的桌子上,放了一些初中的課本以及一臺學習機,這是給豬豬用的。

戰慎低頭捏了捏眉心,他的女兒在隨珠的手裡,被養成了一個學霸啊。

但這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好。

“爸爸,你看這是我畫的畫。”

豬豬給她的爸爸清理好了後腦勺的傷口,拿出她畫的蠟筆畫,坐在爸爸的身邊,抱著爸爸的胳膊。

畫上畫的是一家三口。

她指著畫,給戰慎解說,“這是媽媽,這是爸爸,這是我。”

戰慎彎著唇笑了笑,“你要找的就是這個媽媽?!”

他意有所指,畢竟從葉飛鴻的情報中,戰慎知道,隨珠之前並沒有孩子。

突然冒出來的孩子,那隻能是收養的。

所以一開始,他們都以為豬豬找到了她自己親生的媽媽,但實際上不是。

豬豬人還小,分辨不出親生的和非親生的有什麼區別。

她只是憑著自己的感覺去找媽媽。

碰巧,隨珠滿足了豬豬所有的關於媽媽的幻想。

所以豬豬就纏在隨珠的身邊,做了隨珠的女兒。

但實際上看這個發展,以及房子裡面的佈局,隨珠對此也是甘之如飴。

戰慎揉著額頭,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他聽女兒一臉興奮的,嘰裡呱啦的介紹著她和媽媽這個小小的家,陷入了沉思。

等隨珠做完了三菜一湯出來

“先吃點東西吧,吃完了東西再去辦正事在。”

豬豬立即拉著戰慎坐到了桌子旁邊。

她很勤快的幫著隨珠拿出了碗筷,也替爸爸媽媽盛好了飯。

“豬豬很懂事的。”

隨珠小心翼翼的看著戰慎。

戰慎在打量著她和豬豬的家時,其實隨珠也在偷偷的打量著戰慎臉上的表情變化。

她好怕戰慎把豬豬要回去。

戰慎沒有說什麼,拿起筷子吃飯。

隨珠立即給豬豬打了個眼色。

豬豬表示收到,她看著爸爸臉上的表情,用小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到爸爸的碗裡,臉上帶著甜甜的笑,

“爸爸,媽媽做的肉可好吃了,我天天吃媽媽做的肉,天天都得吃!”

聽到了嗎?她天天都得吃,所以不能她和媽媽分開。

戰慎的眼睛朝隨珠看過去。

隨珠趕緊點點頭。

她揚起了一個笑容,儘量的給戰慎留下一個好印象。

戰慎深吸了口氣,他當然發現了餐桌上他女兒和隨珠之間的互動。

非常的有默契,就好像一對真正的母女那樣。

“隨珠,這樣對你來說是不公平的。”

事情變得有些難辦,但是戰慎還是得把話說清楚。

他不想佔隨珠的便宜。

他一邊吃著飯菜,一邊低聲地說,

“你還年輕。”

隨珠才二十幾歲,又有能力,又在湘城管理階層做事。

儘管在這個末世裡良人難尋,但以她的條件並不是尋不到。

一個才二十幾歲的女人就給人做媽了,還是一個跟隨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孩子。

豬豬會成為隨珠的負擔。

有哪個男人願意在這種雞零狗碎的末世裡,還幫別人養小孩?

豬豬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她聽不太懂爸爸話裡的意思是什麼。

但是豬豬能感受得出來,現在的氣氛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隨珠扯了扯嘴角,遞給豬豬一個安心的笑容。

她摸了摸豬豬的腦袋,很溫柔的說,

“快點吃,吃完了去種菜,做作業,我和你爸爸還得出門去辦點正事。”

豬豬立即低下頭,狠狠地扒了兩口飯。

她又抬頭用眼神詢問媽媽:爸爸會把我給帶走嗎?

隨珠微微的搖搖頭,也用眼神給豬豬發訊號:不會的。

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隨珠都會把豬豬留在身邊。

戰慎瞧著她們這一大一小,用眼神在交流著。

她們倆有自己的秘密,也有自己的溝通語言,但是並不想告訴戰慎。

一瞬間,戰慎覺得豬豬挺沒良心的。

他帶了她四年。

四年,他都沒有和豬豬培養出這種默契。

這種感覺讓戰慎非常的複雜。

但好在這頓飯,還是在這種奇怪又複雜的氛圍裡吃完了。

豬豬憂心忡忡的,提著她的小桶子和小鏟子出門去種菜。

她本來不想走,但是隨珠溫柔又堅定地將她打發離開。

接下來,有些成年人的談判,並不適合小孩子在旁邊聽,儘管豬豬的智商已經超越了同齡人的水平。

隨珠站在廚房中洗碗,一邊洗一邊思索著。

應該給戰慎一些什麼好處,才能夠讓戰慎把豬豬給她?

要不然,隨珠就不要駐防的晶核了,她可以免費給駐防提供液體炸彈,要多少給多少。

但是前提條件,是戰慎得把豬豬給她。

又或者,她可以對戰慎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畢竟駐防這個工作,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沒有命。

如果戰慎出了什麼事,豬豬那麼小,誰來照顧她?

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駐防嗎?

隨珠沒有看不起白芷他們的意思,可是把豬豬交給隨珠撫養,很顯然比交給白芷他們照看,會好太多太多。

正在思索間,隨珠的身邊落下一道陰影。

她偏頭,戰慎那帶著硝煙氣息的身子,站在她的身邊。

他幫著隨珠清洗碗筷,

“我的意思是說,你總歸還有大把的前程,帶著一個孩子在你的身邊,你將來不好找物件。”

戰慎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

隨珠立即表示,“我這輩子都不結婚,一直到死我都不會再結婚。”

戰慎停下了洗碗的動作,側低下頭看隨珠。

隨珠臉上的表情很焦急,

“你看劉明那個德性,你覺得這天底下的男人有幾個是好的?更何況現在是在末世裡,找個男人來吃絕戶嗎?”

戰慎微微的張了張唇。

他重新捏著脆弱的碗洗了洗,過了一會兒,皺眉說,

“也還沒有誇張到一個好男人都沒有吧。”

“那等我找到了好男人,豬豬都已經長大了,她已經有自理的能力了。”

隨珠將水龍頭關掉,她側身,靠在料理臺邊,很認真的對戰慎說,

“你也看到了,豬豬跟著我,比跟著你風餐露宿的好,你連自己的生命安全都沒辦法保證,你怎麼保證這麼小的孩子?”

“這樣吧,你要什麼?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你別把我和豬豬分開就行。”

說著說著,隨珠的鼻尖有些紅,看起來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

戰慎一隻手撐在料理臺上,也是側著身子看隨珠。

他知道,隨珠很喜歡豬豬,要不然不會把豬豬養得這麼好。

一養,還養了快一年的時間。

“把你們分開的確是有些殘忍。”

戰慎的眉頭一直皺著,胸腔裡有一種情緒在撞擊著他。

尤其是看到隨珠這可憐兮兮的模樣。

“這樣吧,你再好好的想一想。”

戰慎撇開了自己的眼睛,

“你喜歡豬豬,她也不想跟你分開,那就暫時讓她和你住在一起。”

“你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儘管向我提,我盡我所能,可以滿足你全部的要求。”

“哪一天你不想養了,你把豬豬還給我,如果我死了,你就把豬豬給葉飛鴻或者是白芷,總之,到時候哪個活著你給哪個。”

他還是心軟了。

雖然知道這樣耽誤一個前途正好的湘城管理員,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可是戰慎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他希望他的女兒,能夠在一個安全的環境裡,安安穩穩的生活長大。

他也不想看到隨珠哭哭啼啼的。

女人的眼淚,很容易拿捏一個男人的心。

尤其是戰慎很清晰的意識到,隨珠對他的吸引力。

見到戰慎鬆了口,隨珠立即放鬆了下來。

她的臉上揚起了笑容,看的戰慎也不由的笑了起來。

他抬手拿著自己的手掌,輕輕推了一下隨珠的額頭。

怎麼辦呢?有點拿她沒辦法?

前線的局勢因為西線地基的垮塌,讓駐防和湘城內的倖存者,有了些許喘息的時間。

但是隨珠依舊不敢耽擱戰慎太多的時間。

她將廚房收拾好了之後,讓戰慎坐在沙發上等她。

她去地下室找了一排車位,開始複製液體炸彈。

因為感激戰慎把女兒交給了她撫養,隨珠儘可能的,複製了上萬管的液體炸彈。

戰慎則坐著電梯去了一樓,看豬豬在暖棚中種的菜。

豬豬拉著戰慎,很興奮地介紹著,這是草莓,這是小蔥,這是生薑,這是大蒜……

品類很多,而且每一樣蔬菜水果都結了很多。

“爸爸,你什麼時候和我媽媽結婚?”

豬豬知道爸爸不會把她帶走之後,在她的心目中就預設了,爸爸媽媽會結婚了。

戰慎坐在暖棚門口的田埂上,笑著把豬豬抱在懷裡,

“結婚哪能是那麼輕易的事情?再說現在都末世了,沒有結婚這種說法。”

他不太想跟豬豬講的太複雜,畢竟女兒才五歲。

“那爸爸你不是在耍流氓嗎?”

豬豬很認真的給戰慎普及著,

“兩個人在一起如果不結婚的話,那就是在耍流氓,這是王叔叔說的。”

戰慎又皺了皺眉頭,“我跟你媽媽也沒有在一起。”

他怎麼跟這個小孩解釋呢?

豬豬皺著眉頭努力的思索,

“王叔叔說,我媽媽的男朋友是駐防指揮官,那不就是你嗎?爸爸,你是在騙小孩嗎?”

豬豬用著一種譴責的眼神看著她的爸爸。

彷彿他的爸爸是傳說中的負心漢。

她是個什麼都知道的小孩,她爸爸居然還妄圖敷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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