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電話被接通。

戰慎口氣嚴厲,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到了城內,你現在可以出來見我了吧?”

這哪裡是一個父親要見一個女兒的正常流程?

這分明是一個小歹徒在跟警察玩心機!

豬豬雖然答應了見戰慎,但是並沒有告訴戰慎她現在住在哪裡,只讓戰慎進了城之後再給她打電話。

她會出來見他的。

豬豬在電話那頭告訴了戰慎一個地址。

戰慎開啟紙質的地圖,一看這地址,就在隨珠所在的複式小區後門。

“臭丫頭,究竟躲在哪兒?”

戰慎開著車,繞著隨珠的複式小區轉了大半個圈,來到了後門。

半年沒看到女兒,戰慎都快要認不出自己的女兒了。

他的女兒身上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娃娃樣式羽絨服,頭上梳著兩個小辮子,還用了一個粉色的小兔子髮夾,將自己的劉海別到了一邊。

腳上穿的小皮鞋,看起來分外保暖。

整個人完全脫離了當初那個假小子的模樣。

這幅打扮讓戰慎愣了愣,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生的原來是個閨女。

“爸爸!”

小丫頭勉強還是算有良心的,遠遠見著爸爸的車過來,就等在了路邊,高興期待的揚起她的小手。

車子停下,豬豬踩著地上的積雪,跑到了駕駛座的位置。

戰慎開啟車門,皺著眉頭看著女兒乾乾淨淨的臉。

她還長了個頭,比起當初逃跑的時候高了一些。

“你找到的那個媽媽呢?”

戰慎的目光,在女兒的臉頰上落了片刻,又看向後門方向。

豬豬笑的一臉可愛,伸手抱住了爸爸的腰,

“媽媽有事兒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她的性子好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樣擰巴了,也知道在自己的父親面前撒嬌。

戰慎有點不習慣,豬豬這突然軟軟糯糯的性子。

他擰著眉頭,下意識的就要提著女兒的後領子,將她丟到一邊去。

但是大手落在女兒的後腦勺上,心裡頭軟了軟,在她的頭頂摸了摸。

豬豬將自己的下巴擱在爸爸的衣角上,仰著她的小臉,眼睛微微的眯著。

她這半年過得真的很幸福很好。

戰慎看在眼裡,心中帶著些許的酸楚。

或許讓女兒跟著她的媽媽,比跟著他顛沛流離過的好太多。

老父親的心,多少有一點空蕩蕩的。

他將女兒單手抱起,小豬豬就坐在他堅強的臂膀上。

戰慎開啟了車子的後車廂,裡面有兩隻大皮箱,每一隻拎出來都比他的女兒還要高。

“爸爸,這裡面是什麼?”

豬豬好奇的眨巴著她的大眼睛。

戰慎嘆了口氣,“你那個媽媽照顧你這麼長時間,好歹給她送一點見面禮,這兩隻大皮箱裡裝的都是晶核。”

珠珠的眼睛笑彎了,就像是兩隻小月亮一樣發著光,

“媽媽可喜歡晶核了。”

她的聲音糯糯的,帶著一絲湘城獨有的南方軟語。

聽起來就像是在撒嬌。

應當是這大半年,跟著她那個媽媽學的調調

“媽媽也有禮物送給你的。”

豬豬的手一指,車子那原本空蕩蕩的後備箱裡,便塞滿了。

戰慎隨意看去,眼中的瞳孔一縮。

他女兒的媽媽,送給了他一後備箱的液體炸彈。

這是一個正常的女人,能送出來的禮物嗎?

戰慎鋒利的眉眼頓時冷凝,對豬豬的這個媽媽心中倒是難得升起了些許的好奇。

“你那個媽媽是個什麼人?怎麼會有駐防專用的液體炸彈?”

“我媽媽是這天底下最厲害最厲害的人。”

豬豬抱著爸爸的脖子,吹噓著隨珠。

在平常的通話中,豬豬也會告訴爸爸,她的那個媽媽多麼厲害,多麼漂亮,多麼溫柔,多麼多麼的好。

但戰慎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

他並不以為然,甚至有時候豬豬在嘰裡呱啦的,說著媽媽如何如何時,戰慎還會有些許的走神。

就比如現在,當豬豬說她的媽媽有多麼多麼好看時。

戰慎甚至能走神到,想起剛剛和他在這個小區的正大門分別的隨珠。

隨珠長得也很好看,至少在戰慎那對女人的認知,少的可憐的經驗中,他認為隨珠是好看的。

樣貌好看,腰也細軟。

像水一般的南方女人。

“爸爸,你要不要和我媽媽結婚?”

豬豬充滿了希望的看著她的爸爸。

孩子乾淨天真的目光,將戰慎腦海中關於隨珠的音容樣貌驅散。

戰慎的俊臉板了板,“胡鬧,我都不認識你媽。”

關於豬豬的來歷,戰慎從來都沒有和豬豬說過。

在幾年前駐防的隊伍中,實行過一個優等人種進化計劃。

也不知這種瘋狂的實驗,究竟是怎麼透過稽核的?

在沒有告知給駐防的情況下,戰慎身為駐防之中的佼佼者,被不幸的選中。

一支麻藥打到他的身上,等他醒來的時候,計劃執行者已經取走了他的種。

他完全不知道這個計劃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等他明白事情來龍去脈的時候,豬豬已經送到了他的手上。

計劃執行者告訴戰慎,被選中的女方不要這個孩子。

甚至對這個孩子深惡痛絕。

這孩子生下來之後,就被女方丟到了垃圾桶裡。

是計劃的跟進者,從垃圾堆裡把豬豬抱回來的。

因為計劃的經費不足,所以這個孩子只能交給戰慎撫養。

戰慎對於豬豬的母親,雖然沒有深惡痛絕之感,但是印象一直不怎麼好。

雖然他和那個女人,都很有可能是這個瘋狂計劃的受害者。

但是豬豬畢竟是那女人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將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丟到垃圾桶去。

所以豬豬現在跟他說,讓他跟這樣的女人結婚,戰慎不願意。

即便沒有隨珠,戰慎也不願意。

更何況他現在名義上的老婆是隨珠,一個在別人眼中精神狀態有點問題,但是很聰明很漂亮的女人。

豬豬的小臉上有著一絲失望。

眼看著她就要像以前那樣發脾氣了。

戰慎皺著眉頭,腦子裡思索著,應該怎麼好好的跟女兒說一說。

成年人的感情,是很複雜的。

不是見一個人好就會喜歡。

這世上好人多的是,或許豬豬的媽媽丟掉豬豬的時候不好。

但是再把豬豬認回來的時候,她對豬豬很好。

但這並不代表著,戰慎就會因此喜歡上豬豬的媽媽。

並且和她結婚。

戰慎思索很久,剛剛要開口。

豬豬臉上的失望卻又很快消散。

她的小臉重新明媚起來,“沒關係,媽媽說這世上的緣分強求不得。”

“爸爸,我不勉強你,媽媽說你已經很辛苦很辛苦了,不能再跟你鬧脾氣,如果我有什麼想不通的事情,我會和媽媽說的,媽媽會告訴我該怎麼做。”

在豬豬小小的心裡,十分渴求爸爸和媽媽能夠在一起。

她希望他們三個人能夠生活在一個房子裡。

這樣她就不用每天給爸爸打電話,嘰裡呱啦的分享著她的小菜地,她的小草莓。

還有,她今天又殺了多少喪屍,得到了多少晶核。

也不必告訴媽媽,她的爸爸有多麼的英武不凡,有多麼的厲害,能夠百步穿楊。

她希望爸爸能坐在沙發上,陪她一起看動畫片,希望媽媽不用那麼辛苦的到處奔波。

媽媽也不用擔憂怎麼樣才能夠在這麼艱難的世道里,更好的活下去。

不用擔心那個從沒有見過面的妹妹如今如何了,因為爸爸那麼厲害,爸爸一定會幫著媽媽找妹妹的。

她希望爸爸能夠好好的保護媽媽,她也希望自己能夠更好的成長起來,保護好爸爸媽媽。

如果爸爸媽媽和她能夠成為一家人,豬豬一定會是這個天底下最幸福最幸福的小孩。

可是爸爸不願意,媽媽也不願意,豬豬就不能夠強求。

她不願意做一個讓爸爸媽媽都很為難的孩子。

戰慎默默的看著女兒的變化,他的這個女兒真的長大了。

褪掉了任性後,露出了屬於一個孩子的柔軟與天真。

那個女人把女兒教養的很好。

曾經的豬豬是一個擰巴又孤單缺愛的孩子,讓戰慎無從下手。

可是豬豬找到了她的媽媽後,她所有缺失的部分都被補了起來。

她的敏感與脆弱,也同樣得到了排解與修復。

這一次看到女兒的變化,戰慎把女兒放在她媽媽身邊長大,很放心。

和女兒待了兩個小時,戰慎看著女兒拖著兩個又大又重的皮箱,站在路邊上朝著他揮手,

“爸爸你去忙吧,有空來看我,等我再長大一點點,我就跟你一起上戰場打喪屍。”

戰慎知道豬豬大概是住在隨珠的那個複式小區裡,他很放心。

這個複式小區是他看到過的,湘城目前最安全最有秩序的一個小區了。

戰慎人坐在駕駛座上,朝著豬豬揮了揮手,點頭。

這個傻孩子怎麼可能知道,戰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戰慎有沒有命等到豬豬長大都不知道。

他微微的勾了唇,讓豬豬先進去,他看著豬豬安全的進了小區後門,確定到了家之後,戰慎才開車離開。

明天看到隨珠,他會跟隨隨珠提一提,他的女兒跟隨珠住在一個小區裡。

如果隨珠方便的話,可以讓隨珠的那個孩子,和他的女兒多玩一玩。

兩人交交朋友。

這又不由地讓戰慎想起了隨珠口中的那個孩子。

如果是隨珠這樣的女人培養出來的孩子,也應當跟她一樣乾乾淨淨溫溫柔柔的,聰明機靈,渾身還充滿了秘密吧。

車子開了一路,到了白芷的營地裡。

看到營地中緊鑼密鼓的氣氛,戰慎才恍然回神。

今天他花了太多的時間,琢磨隨珠那個女人。

十萬喪屍,大雪封城。

明天還不知道是生是死,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到了晚上,隨珠讓王澤軒找了一輛垃圾車過來,把垃圾站裡的垃圾,全都鏟到垃圾車裡。

運到了二棟的地下室。

王澤軒沒有任何的疑問,甚至,完全沒有問過隨珠,為什麼要把垃圾車開到地下室裡去。

隨珠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等那一輛裝滿了垃圾的垃圾車到了地下室,只剩下隨珠一人後,隨珠開啟了垃圾車後門。

她將手貼在垃圾車上,就只見嶄新的物資,從垃圾車後門滾落下來。

一次性的水杯,一大桶十五升的礦泉水,嶄新的玩具小車,一箱高質量的A4紙,國外進口的高檔咖啡豆,大牌口紅,一大塊金子,甚至還有飲料,嶄新的新能源特斯拉。

更多的是各種零食、薯片、香蔥、麵包、白醋、食鹽、巧克力絲絨蛋糕等等等等。

這些垃圾整整佔了五六個車位,甚至有的還被嶄新的物資給擠爛了。

隨珠又用這些被擠爛了的物資,修復了更多的物資。

她有些頭疼。

乾脆趁著現在這地下室的空間還夠寬敞,做了兩個整理物資的機器人。

同樣使用無人機改裝的小爬行機。

只要設定好程式,這些長了手臂的小爬行機,就能將胡亂堆成一排小山的各種物資,整理碼放的整整齊齊。

這些都不用隨珠自己去管。

小爬行機們能夠二十四小時不停的整理物資。

等到隨珠下次再下地下室來看的時候,這些物資就被碼放整齊了。

小爬行機們充電也很簡單,用掃地機器人的充電樁就可以。

它們如果沒有電,自動的回到掃地機器人充電樁,自己給自己充電。

剛剛忙碌完,隨珠想起今天一身疲憊的戰慎,拿出手機給他發了條資訊,

【你上戰場了嗎?】

正在前線殺喪屍的戰勝,甩出去一片電網,身子突然停了下來。

他的身邊葉飛鴻一臉肅穆的表情,在四處放火。

瞧見戰慎不動了,他急忙緊張的跑過來,“老大,你是不是受傷了?”

戰慎沒理他,轉身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著隨珠的簡訊,嘴角勾了勾。

戰慎:【在前線。】

他站著給隨珠回簡訊,隨手往旁邊又丟出一片電網,把撲上來的喪屍電得焦黑。

目光卻盯著手機的螢幕,想看看隨珠有沒有回覆資訊給他。

他不太想錯過隨珠的簡訊。

一旁的葉飛鴻張大了嘴巴,嘴裡都能塞下一個大雞蛋。

這是在幹什麼?有沒有搞錯?

為什麼他們家老大一臉的微笑,好像身在春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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