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剔出腐肉
沒有聖上的點頭，誰啃，誰就是同聖上的作對，別看他這位皇兄尋常笑意盈盈，不會輕易置氣，可帝王就是帝王，隨時翻臉無情都是常態，鳳家身處天傾國十二世家之首，靠的還有他們一心輔佐聖上，不參與任何黨爭。
這是身為純臣，所得到的一切利益。
此次朝堂出聲也好，替鳳家剔出一些不利家族的腐肉，以後鳳家做起事來，將更加順利一些。
“秦大人所言極是，此事的確是出自鳳家的產業，就算是被人針對了，那也是發生在鳳家的產業上，總不能發生在產業上，直接推脫與自己無關吧。請聖上明斷。”
說這話的，是秦家一派的文姓御史，早前他就得了秦家的暗示，此次務必要讓鳳家出出血，這錢誰都喜歡，多了放在家裡，那也是一種享受。
他家裡雖然有他的俸祿支撐，還有秦家的支援，處在要富不富，要窮不窮的狀態，如果鳳家這一次交出來一些產業當成是賠償的話，聖上應該會讓第二世族秦家來接手，到時候，文家也是會受益很多。
因為秦家主這一句話說得很有水平，所以，在朝的官員紛紛眼前一亮，秦御史果然是個老狐狸，咬死了鳳家就算再無辜，那也是在自己產業上出的事，多多少少都是要賠償的。
“臣附議，聖上。不責罰鳳家，難以服從。”接二連三的官員都出了列開口，一時間秦家主的隊伍也有些龐大起來。
蕭衍扭過頭看了一眼，在場近數三分之二的官員都站出來附議秦御史的話，剩下來的官員他微微記在這裡，嗯，這是鳳家可以結交的人脈，自己派系的人不宜過多，但一定要過精，只有過精的，才不會在最後調轉刀鋒砍自己的人。
早在蕭衍來上早朝的時候，他就跟衛其侯在私下裡密談過，鳳家可以損失，卻不是為了這些官員來損失，而是取之於民，就要用之於民。
至於都想在鳳家的身上薅羊毛的官員，沒有必要太在意。
如今秦家主還不知道，他的這一舉動，直接替鳳家過濾了一遍不懷好意的人，日後若是要結交，都有了十分好的人選可以選擇。
聖上聽完了宣政殿上一干朝臣的控訴，才慢悠悠地開了口，“衍弟，這事，你怎麼看？”
大皇姐都對他說了，衍弟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個姑娘，還是鳳家的，此刻這些朝臣事事都在聲討聲家，怕只怕他這位皇弟心裡頭不滿得很了吧。
鳳家是他的人，看中鳳家的人，就意味著衍弟同他的關係又更近了一步，他要是選其他世家的人，他還有點疑心皇弟是不是有不臣之心，選擇鳳家，就選擇同他綁在了一條船上。
因此，聖上有心賣蕭衍一個面子，自己的媳婦，自己處理吧。
“皇兄，衍以為秦御史沒有調查清楚，就在皇兄面前指明鳳家的賠償，實在是有違此官職。但介於秦御史一心為民，可以從輕發落。”
什麼？
秦家主有點不可置信，啥玩意兒，他這不是在說鳳家的罪責嗎？戰王殿下怎麼說他有違此官職了。
“戰王殿下，此次煙花坊事故出自鳳家，自當他們付起全部的責任，讓他們交出一部分的損失賠償，也是為了安撫上陽城的百姓。下官知道戰王殿下對鳳家另眼相看，但戰王殿下，還請您客觀事實，莫拉偏架。”
秦家主的嘴皮子還是有一點利索的，身為御史就是頭鐵。就算是戰王殿下，他也直接硬剛過去。
蕭衍差點就笑出了聲，莫拉偏架？秦御史眼光很不錯嘛，知道他要偏幫誰。
“秦御史，就本王所知，在本王來早朝之前，鳳家已經在全面安置受災的百姓，另外，他們請的工匠已經在原有的房屋基礎上，開始了重建工作，不僅如此，百姓每一個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被落下。這一點，皇兄安排的十二皇侄也是可以作證的。”
蕭立軒不是想要獨善其身嗎？外調之下又沾了點權勢，這樣的好處，可不是尋常裡就能得到的。
說完，蕭衍餘光裡掃了一眼站在他右邊的四皇子蕭立城，八皇子蕭立言，和其他幾位皇子，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點不可思議，因為誰也沒有想到，就一個夜晚的功夫，蕭立軒就得到了職位。
這是他們的情報網都還沒有能做出反應的最短時間。不，應該是有反應的，但他們都沒有把情報網放到蕭立軒身上罷了。
畢竟，誰能想到那個低賤的冷宮棄子，會一朝得了官職，還去處理這麼大的煙花坊事件。
此刻，幾位皇子都暗暗把蕭立軒劃拉到了敵手的行列，老十二不地道，悶聲不幹腔，一來就上大招，這是想在父皇的面前露一把臉，日後就能在黨爭之中有一爭之力嗎？好樣的，他們還都差點小瞧了他。
秦御史聽完蕭衍的話，嘴皮努了努，早前他出門收到的最新訊息，僅僅是朝廷的賑災糧到了，並沒有提及鳳家的這些作為，如今蕭衍這樣說了，秦御史的臉的確有點疼了，鳳家都做到這一步了，他方才那話，是不是有點要錢太明顯了？
“好了好了。鳳家的事情朕已早知曉。這是衛其侯的請罪書，言明鳳家此次事件的責任他們將一力承擔，衛其侯自請剔除爵位，鳳家三分之二產業上交國庫。”說完，聖上拿了龍案上的一個淡黃色奏摺，在群臣面前揚了一揚。
秦御史心頭狂跳，自請剔除爵位，還拿出三分之二的產業上交國庫，這是不是說明，聖上會把一些產業交給秦家來打理呢，秦家也不比鳳家差半分，在秦家手裡，同樣可以賺到不少銀錢。
迎著朝臣期待的目光，聖上的話鋒一轉，“朕已駁回了衛其侯的請求。鳳家一門滿門忠烈，若是一出事就責罰，難免會讓他們寒了心。況且，在災禍發生的第一時辰，鳳家就做出了反應，如今更是把所有的損失都一力肩扛起來，即使是有過錯，他們也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聖上沒有明說的是，煙花坊的發生是有隱情的。這一點，巡防司的人已經過來報了訊息，並且，還送來了能查物證的神器，而這個神器，還是鳳家派人送來的，投桃報李，聖上又怎麼可能會再揪著他自己一系人的小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