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你不會覺得我很殘忍？
“鳳天瀾，本王在想，你究竟是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變成這般的模樣？我聽你哥哥說起，小時候你軟萌可愛，連一隻小動物都捨不得動。”
軟萌可愛？
是天真愚蠢吧。
那是全家被凌遲處死的慘烈，而都是因為她是鳳家的女兒，才讓全家族的人跟著受累。如果她對敵人仁慈一分，就將是對那慘烈一幕最大的背叛。
“戰王殿下......”
蕭衍微一挑眉，“其實你可以叫我蕭衍。”
或者，衍哥也行。
但這後半句被蕭衍自動吞了下去。
也不知是怎麼的，從歸京見到鳳天瀾之後，她無數次地重新整理了他對她的看法，原以為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沒想到狠起來了，像是一頭狼。
邊關是有狼的，那些狼生性血腥，但凡有一點血肉，都恨不得衝上來啃咬兩口。鳳天瀾給他的感覺正是如此，躲在暗處，伺機而動。一旦出手，必是一口見血。
有血性，手段夠狠，該出手時就出手，半點猶豫也沒有。
她同他，很像。
像到他忍不住地被鳳天瀾吸引，一點一點地向她靠近。
近一點。再近一點。
“......”
鳳天瀾沒有作聲，她同蕭衍，好像沒那麼熟吧。但，方才他救了她的份上，她不會對蕭衍冷臉，但讓她喊蕭衍的名字，這，這讓她有點說不出口。
“難道你不會覺得我很殘忍？”在聽到她把人剁成肉醬的時候，是人都會覺得她心思歹毒的吧。
蕭衍悶悶地笑了一聲，她怕是不知道死在他手上的人，有多少吧。殘忍？真要殘忍，一刀活人劈成兩半，那兩半還在地上蠕動，流了一地的血肉腸子，這難道不叫殘忍？
“對敵人，必要的時候，用點手段才能得到最好的情報。即使，那情報有可能是假的。至於殘忍，大可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你不對他們殘忍，殘忍的就是對自己。”
這是頭一回有人肯定她的作為，這讓她稍微有點放寬心，畢竟，見識她殘忍的人，除了天摯衛，也就只有蕭衍了。
“今日多謝戰王殿下了，他日若有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鳳天瀾把關係撇得很乾淨，她已經處在地獄最深處，戰王蕭衍，天傾國最風華絕代的人物，不是她可以高攀得起的。
蕭衍有點苦笑，常在河邊走，片葉不沾身，沒想到臨到歸京的時候，上陽城就送了這麼一大份禮給他，實在是讓人直嘆人生處處透著驚喜啊。
“好。”
不急，慢慢來。
眼下不是得了一個承諾了麼，到時候，總會讓鳳天瀾還的。
這個小丫頭。
“事情已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該向大長公主辭別了。戰王殿下，就此別過了。”說完，鳳天瀾按著自己的腿，慢慢地往花廳走。
蕭衍用了最大的定力來讓自己不去抱著她走，他感覺得到，鳳天瀾的心底最深處對他有所抗拒，所以，他不能著急，以免嚇到她。
得，他來大長公主府裡就混了個寂寞，就手裡還留著鳳天瀾身上的香氣告訴他方才的事是真的。
大長公主府的花朝會因為見了血的緣故，各位夫人也是早早地請了辭告別，開玩笑，再待下去，大長公主的眼神都快要吃人了。
傅言樂同傅家的人出了大長公主府，就分著馬車另走了，惹得傅言莞忍不住地刺了她兩句，但傅言樂此刻根本就沒有心情去跟傅言莞計較這些。
她是做大事的人，不像傅言莞只盯著後宅裡那些破事。傅家上上下下子弟的血，白沒白流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但，她不能失去這樣一個藉口，不然，她出入傅家將大大地受到限制。
她收到了蕭立軒的密信，約她前去詳談。今日之事，是她計劃出了紕漏，她沒有想到戰王蕭衍會替鳳天瀾解圍，更沒有想到，就連大長公主，明裡暗裡都是維護著鳳天瀾，這讓她心裡十分的不滿。
憑什麼鳳天瀾就這麼的好運，處處都能化解她的陷阱。傅言樂覺得鳳天瀾實在是有點邪門，就好像是她的事情，鳳天瀾都瞭如指掌似的。
這感覺，十分的詭異。
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從前完成局裡的任務時，她數次因為自己的第六感躲過死亡危機，這一次，她同樣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看來，日後對鳳天瀾，計劃需要更加縝密了。
不得不說，這些古代人，腦子轉得還是夠快，她不應該小瞧了。
“傅言樂。這就是你的計劃？一次又一次被鳳天瀾躲過，你不是說，鳳天瀾她就是一個廢物嗎，怎麼，現在打臉了？”
蕭立軒一看到傅言樂出現，氣都不打一處來，說什麼計劃縝密，絕對不會讓鳳天瀾好過，鳳家也會因為這一件事情，綁上他們的船。
結果呢，不僅沒讓鳳天瀾出事，反倒還搭上去了一個春桃和單和。就蕭衍，他那十八皇叔的性子，在大長公主府上行兇的人，會放過嗎？
說什麼鳳天瀾是廢物，他看傅言樂才是那個廢物。
“單和的事，是我的錯。”單和是她向蕭立軒借的人，目的不過是為了搞臭鳳天瀾的名聲，卻沒想到，把人給搭進去了。
蕭立軒微微閉了閉眼，唸了兩聲靜心詞才忍住不暴打傅言樂的心。單單飄飄的一句是她的錯都完了？
傅言樂，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單和，是他的一枚重要的棋子，如今，直接就被廢了，單家那裡，也算是到頭了。一步錯，滿盤皆輸。
“行了。我找你來，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接下來的計劃，由我親自來，你讓你的人，配合一下，別再做出些什麼蠢事來，我可不喜歡那些不聽話的人。”
蕭立軒轉動了一下手上的扳指，他的計劃，可不像是傅言樂那樣的小打小鬧的，就女人家那點破事，他尋常都懶得說。
傅言樂點頭稱是，垂下來的眼眸裡一片寒光，是說她做的事是蠢事是嗎？那她之前佈置計劃的時候，沒見著他開口，計劃失敗了，就說她做蠢事是嗎？
合著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自己似的。
“我知道了。我會全力配合你。”傅言樂心裡恨極了，但表面上卻是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她這次倒要看看，蕭立軒要做些什麼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