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宏才臨去的眼神裡,閃過的那抹得志,馬玉城捕獲到了。

靠坐牢房牆壁,他拳頭微攥,心頭有些沉。

林氏冷冷瞧著他,冷笑一聲,繼而慢條斯理背過身去。

她對眼前情勢心裡有數。

只要老爺跟鎮守達成共識,那麼這樁案子,興許都用不上她家裡人出面,就能迎刃而解。

從馬家搜出的東西,馬玉城說是貢藥,就是貢藥了?

是真是假,最後得鎮守說的才算。

馬玉城以為能跟他們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最後下地獄的,只會是他一個人。

正好,能跟他那短命孃親及外公舅舅一家團聚了。

……

鎮守出了衙門後堂,便往大牢密室那邊走。

密室就設在大牢左邊的一間屋子,他到的時候,正好看到守大牢的兩名獄卒跟兩個百姓在說著什麼。

“牢房是看管案犯的地方,除了衙門裡的人,閒雜人等不可出入。這兩個人是怎麼進來的?!”鎮守當即沉了臉色怒斥。

兩名獄卒連忙告罪。

那兩個百姓也轉了身過來,一個頭發半黑半白的老頭子,很是怪異,一個則是容色極盛的碧玉少女,令人驚豔,看著還有點眼熟。

少女見著他,展顏一笑,“小民顧家小女顧西棠,見過大人。”

“顧西棠?”鎮守恍然,他想起來了,他在馬家見過這名少女。

當時她一身小廝打扮,沒有現在顯眼。

想到她的顧姓,難免想到馬家犯煞一事,鎮守神色微僵,提審顧家的事情他還沒想好怎麼解決呢。

“鎮守別怪兩位守牢房的大哥,是小民擅闖鎮衙了。不過小民來此,實是為求見大人來的。”他頭疼間,少女笑盈盈上前兩步,雙手呈上一份賬簿樣的東西,“這是小民無意間在小巷子裡撿到的,想著對大人興許有用,便斗膽過來了。又苦於在衙門不識人,怕行為不妥會讓人誤會,所以才想到來求兩位獄卒大哥幫忙轉交。沒成想,這麼恰好讓大人給碰上了,小民惶恐。”

鎮守接過東西,嘴角不可見抽了下。

他是一點沒看出來少女哪裡惶恐。

視線落在那本賬簿上,他隨意翻了翻,繼而眼瞼猛的縮起,迅速將賬簿合上。

那裡面記載的,一條條竟然全是他從馬家收受所得!

看上面熟悉字跡,以及所列名目之細,分明是馬宏才親手寫下的!

鎮守暗自咬牙。

好個馬宏才,背後居然還留著這麼一手,偷偷在他頭上懸了一把刀!

好在眼下賬簿到了他手裡,若是被別的什麼人拿了去,風口浪尖上的給他爆出來,他未必能收場!

鎮守再看少女時,眼神夾了厲色,“這是你在小巷子裡撿到的?除了你還有誰見過這個東西?”

顧西棠抬頭,依舊笑眯眯的,話說得惶恐,語氣卻不慌不忙,“大人,這小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恰好撿到,便想著交上來。我顧家家風家教甚嚴,家中長輩平時對我耳提面命,要誠實坦蕩,要拾金不昧,不是自己的東西不拿,拿了也要原封不動還回去,小民都記在心裡呢。”

毒老怪在旁邊安靜無語,仰頭望天。

小混蛋很是擅長這等陰陽怪氣的內涵。

他是聽懂了,就不知道鎮守能不能聽懂。

鎮守審視了顧西棠好一片刻,才緩和眼裡厲色,“顧家家風家教極好,本官是常有耳聞的,這個東西我收下了,你且先回去吧。”

“大人,那我顧家開堂的事?之前衙門通知說是今日提審開堂,我家早早候著就等衙門傳喚了,誰知……”顧西棠頓了下,露出小心問詢之色,“小民看大人眼下似乎有事要忙,不知大人能否說個確切時間,小民回去了告知家裡,也省了衙門官差跑來跑去的麻煩。”

“哦,顧家鋪頭被人告售賣假藥的事情是吧?”鎮守似突然想起,道,“也怪本官忙暈頭了,忘了叫人及時上顧家告知。你回去後告知一聲,本官已經調查清楚,顧家之事純屬被人誣陷,背後黑手就是馬家。明日我會讓人將告示貼出來,公之於民,一應參與此事者,按罪處罰!”

“大人明察秋毫,望橋鎮有大人坐鎮,實是百姓之福!”

馬宏才從大牢裡走出來時,恰好聽到鎮守跟顧西棠之間最後兩句對話,一股鬱氣在胸口橫生。

只是相比起貢藥,其他都是小事,他不能在這種時候得罪鎮守。

他只能佯作什麼都沒聽到,對著鎮守中規中矩行了一禮,“馬某多謝大人提見,可否移步說話?”

看到他,鎮守眼裡冷下來。

以往見面,馬宏才可從沒對他如此行過禮,反而是他要忍讓對方三分。

攥緊手裡賬簿,鎮守暗暗冷笑,馬家或許是真的犯煞了,到了該哭的時候了!

他眼尾掃過馬宏才,先轉身往密室走,“把案犯馬宏才帶到密室!”

案犯二字,如同一記耳光,抽得馬宏才臉變了顏色。

一遭落魄,人人都敢來對他落井下石!

他甩開衙役想要上來押住他的手,冷眼瞧了顧西棠一眼,抬腳往鎮守背影追去。

顧西棠歪了歪頭,在馬宏才跟她即將擦肩而過時,輕笑了聲,低語,“早就告誡你,顧家碰不得,碰了犯煞,狗東西怎麼就是不聽呢?偏往死路上撞?”

馬宏才腳步頓住,像是想通了什麼,猛地轉頭看向巧笑倩兮的少女,“你——”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趕過來的衙役從後狠狠推了下,“趕緊走!磨蹭什麼!大人還在等著你!”

馬宏才被推得踉蹌,身後還有衙役罵罵咧咧,等他再回過頭,視野裡只餘下少女顛著腳步歡快走遠的背影。

毒老怪腳步也很輕快,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兒。

“小混蛋,他好氣哦,好好笑。”

“這才哪到哪呀?”顧西棠揹著手,走得顛兒顛兒的,“待會他才真的會被氣死。”

“為什麼?”

“因為我要趕的那隻狗,已經入巷啦。”

鎮守,才是她要趕的那隻狗。

有那本賬簿做加碼,鎮守心裡必然恨不得立刻弄死馬宏才。

人為了自保能做出什麼事,常人想都不敢想。

馬宏才在鎮守身上想打的那些心思,打不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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