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也想忍耐的,可樂安公主和顧德文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讓她忍無可忍。爹孃這些年忍的少嗎?活得大氣不敢喘一下,可她還是遭遇無數次的刺殺。

可見,委曲求全換不來一生安泰。甭說一生,從今日的形勢來看,從這群皇親國戚的態度來看,欲得半生安泰也是奢望。

今日忍了,明日樂安公主就會得寸進尺,天天召她進宮折辱。等她忍不住發作了,再治罪。

既如此,她不如今天就發作。

“北月元昭,”事已至此,樂安公主上前幾步,眸裡殺意濃重,緩聲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誣衊本公主的表兄。今日不好好懲罰你,世人還當我皇族怕了你……”

這個早該除掉的前朝小孽種!

“來人!”

樂安公主的驟然高呼,把在座諸人吼得紛紛抬眸,饒有興致地看向那位神色如常的少女身上。

終於來真格的了!

就是麼,樂安乃堂堂帝女,能動手,又何必跟賤民耍嘴皮子?即使世人知曉,頂多認為是女孩之間的小矛盾。甚至活該元昭受罰,誰讓她是暴君一族的?

而顧德文見六公主因為自己受屈而勃然大怒,不禁心花怒放。

就說嘛,表妹還是心悅於他的,所以見不得他吃虧。

倒是八皇子琮之,神色淡然,對眼前發生的一切置若罔聞。北月元昭既入此地,本就是羊入狼群任人宰割的。她就算不死,今日也休想安然無恙地離開。

何況,是她忤逆六皇姊在先,吃點責罰,定遠侯也無話可說。

太子妃姜菱玉本欲喝止,但不知為何,她心情忐忑,神色複雜與矛盾,擱在袖裡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

只見樂安公主面帶笑容,笑意不達眼眸,冰冷道:

“把這以下犯上,膽大妄為的……”

話音未落,突然倉皇頓住。

嗯?眾人疑惑地望來,發現剛才猶不可一世的樂安公主此刻好像老鼠見了貓似地瑟縮著。目露心虛之色,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怯懦道:

“皇、皇兄……”

皇兄?!在座諸人順著她的目光唰地轉過臉來。當看清來人是誰時,眾人連忙離席行禮。

“見過太子殿下。”

一直維持拱手禮的元昭聽罷,不慌不忙地跪轉過身,跟隨大家伏首叩頭。

霎時間,場內一片寂靜,只聽到有人踩踏草坪的細微聲響,從頭頂緩慢走過。安然端坐的太子妃姜菱玉站了起來,眉目含笑地看著向自己走來的俊逸男子。

他也穿著一身白底金繡暗紋的錦袍,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尊貴不凡。

“臣妾見過殿下。”作為正妻,她盈盈屈膝行禮道。

“愛妃請起。”太子鳳丘本來神色陰沉的,當看見自己這位明豔端莊的妻子,才稍有緩和,扶起她道,“有勞愛妃應酬孤這群不省心的弟弟妹妹,辛苦了。”

言罷,扶她一同回席位坐好。目光凌厲地掃一眼全場的人,並未讓大家起身。

眾人不敢擅起,維持跪拜姿勢,靜聽太子夫婦撒狗糧。

“臣妾羞愧,”姜菱玉坐下後,嬌俏的臉龐染上一抹胭紅,不好意思道,“沒能安排周全,引起妹妹們的不快,擾了殿下和諸位兄弟姊妹的興致。”

“此事不怪太子妃,”大公主宛城轉過身來,依舊伏首,“怪我這做阿姊的沒約束好妹妹,擾了太子妃的宴席,請太子殿下、太子妃恕罪。”

話言一出,全場的人異口同聲地請罪。

有人帶頭認罪,鳳丘的臉色終於好轉,淡淡地瞥了眾人一眼,而後目光落在一直沉默不語的少女身上,淡聲道:

“安平,你可知罪?”

“安平知罪,請太子殿下責罰。”面對太子的質問,元昭直接躺平,爽快認錯。

太子,就是夢裡那個世界的人說的大佬,忤逆不得,否則她今天出不了這個別苑。

“哦?那你說說,都知些什麼罪?”鳳丘語調平平地問,目光冷然。

“忤逆犯上,小題大做,妄議朝政。”元昭言簡意賅道。

鳳丘:“……”

他聽完全程,本來很氣的,當然是氣元昭。既然她明知自己是前朝舊人,不夾著尾巴做人就算了,竟還受不得氣,出言頂撞他妹妹和表弟,實乃大不敬。

現身之前,他一直告訴自己,她年紀小,不懂事,才會說話不知輕重。

沒想到,一問方知,她什麼都懂。

彷彿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心頭那股殺意不上不下的,憋得實在難受。

“那你告訴孤,是否認定陛下不敢動你定遠侯府,”鳳丘冷冷地瞅著伏首的少女,語調不變,“才讓你膽大妄為,不分尊卑?”

“安平不敢,”聽到太子這句話,元昭不免心跳加速,但仍保持鎮定,“安平只是厭倦樂安公主對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罷了。”

樂安公主一聽,猛然轉臉瞪她,咬牙道:

“本公主何時跟你玩遊戲?明明是你不分尊卑,方才攀扯表兄,此刻又攀扯我!北月元昭,你還當現下是你們北蒼呢?!”

砰的一聲巨響,把她嚇得全身一僵,愕然回眸,恰好碰上太子皇兄那銳利陰鷙的眼神。

不僅她被嚇到,連鳳丘身邊的姜菱玉也被嚇了一大跳,端坐著不敢抬眸。

“樂安,你越發不像話了。”鳳丘眼裡佈滿失望,痛心地盯著她,“看來,是父皇與孤平日太過縱容你,讓你越發任性,不知收斂……”

如何對待前朝舊人,那是朝堂該管的事,後宮婦人不得干政!

倘若沒有最後那句話,念在樂安公主是他的親妹,尚可網開一面,只罰元昭了事。偏偏最後那句,她脫口而出,可見心中是多麼厭惡元昭這位前朝舊人。

也是,他這位六妹從小就想弄死元昭。如今人家長大了,她更不可能輕易放過。為免闖出大禍,打草驚蛇,他今天不得不連她一起罰了。

“樂安公主刁蠻任性,安平郡主言語無狀,衝撞本太子與太子妃,罰戒尺二十以作懲戒。來人啊,將她倆押出園門之外受刑。”頓了下,補充一句,“誰敢不從,杖責二十。”

他話音一落,立刻有內侍出列,往二人走去。

“謝太子殿下!”元昭叩首謝恩,起身,對前來押送的內侍道,“不必押,我自己走。”

“憑什麼我也被罰?!”樂安公主反應激烈,氣惱掙開內侍,跺著腳看著太子和太子妃,“又不是我的錯!我不去!皇兄,皇嫂救我……”

她堂堂公主,成年人了!在園門口受罰,這哪是打手心?這分明是在打她的臉!

一旦傳揚出去,她以後還有臉見人嗎?

太子妃欲替二人說情,話未出口,已被太子抬手擋住。只好無奈地看著她,微微搖頭。

“樂安,聽話!”倒是大公主宛城出言相勸,朝太子那邊使使眼色,示意她,“莫讓太子殿下為難!”

她是公主,就算罰,也是輕輕的罰,執刑的內侍斷不敢傷了她。與其讓自家人不高興,不如她出去作作樣子,了結風波要緊。

看懂大皇姊的眼色,再看看面無表情的太子皇兄,最終,樂安公主咬了咬唇瓣,惱極地一跺腳,氣呼呼地去了園門外。

見她果然出去,顧德文急了,忙跪著上前兩步,道:

“太子殿下,樂安公主她……”

“顧德文,你刻意挑撥,引發事端,罪責難逃。”對於他,鳳丘的態度就沒那麼和風細雨了,冷冷道,“今日杖十,小懲大誡。日後誰還敢胡亂攀扯,妄議朝政,杖八十,聽懂了嗎?”

“諾,臣弟\/妹知錯……”

與此同時,園子的門外,兩名如花似玉的大小姑娘正攤開手掌,任憑面前的內侍打著手心。

一個是打一下,眼裡含著淚花喊一聲疼;一個是五官皺成團,打一下,皺一下眉頭。

沒有行人路過,兩端的路口已被內侍把守。至於誰是真疼,大概只有她倆知道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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