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正當白朮閉目養神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敲自己考舍大門,他睜開眼睛,卻見李知府朝自己試卷上看了看。

白朮知曉李知府這是提醒自己考試,莫要耽誤時間。

他也知道,李知府提醒自己,無非是看在蘇蘇的面子上的。

他也不是不識好人心,走近考舍窗前,恭敬的朝李知府道:“小生已經完成第一場考試,答題已經答完了。”

“今年秋闈第一場簡單?”李知府聞言,頓時有些好奇的問道。

往年秋闈,主考官都是從京城委派過來的,出的考題什麼的,也都是從京城出好題目再帶來。

不下發考題之前,連他也不知道秋闈是考什麼題目的。

“也算不上簡單,默寫的四書五經小生都倒背如流,賦詩一首的題目小生之前也做過類似的,所以才這麼快完成這些考題的。”白朮笑著回道。

“行,你心裡頭有數就成。”李知府聞言,又見黃白朮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也沒有多說什麼了。

他和黃醫主私教甚好,他要是主考官,他都想謀私讓黃醫主的哥哥考過這次秋闈了。

在白朮斜對面考舍的鐘子豪,他見一府的知府都對黃白朮青睞有加後,鍾子豪心中更是對黃白朮恨的牙癢癢的了。

隨即,他臉上陰晴不定,隨即一咬牙後,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如今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

考舍四周也點起了燈籠照明瞭。

這時,全學士正好路過鍾子豪的考舍。

鍾子豪心知機會來了,他連忙站起身來,朝全學士喊道:“全大人、全大人!”

“何事?”全學士是位四十出頭的儒雅書生模樣,他聽見有考生喊自己後,他眉頭微微一皺的走近跟前問道。

往年自己監考時,也時不時有書生想要討好、甚至大膽暗示賄賂自己,他以為這個書生也是如此。

見這書生考的試卷上寫滿了字跡之後,這才鬆了眉頭。

“全大人,我考房內的恭桶底部破了,出恭的髒東西都流出來了,實在是不能夠在馬桶內出恭了,我現在內急的厲害,可否帶我去貢院的茅廁解決一下三急。”鍾子豪故意憋的面色通紅,一手捂著肚子彎著腰。

“這.......。”全學士抬眼朝鐘子豪的考舍內看了看,見恭桶裡面的黃白之物流了一地不說,一股屎臭味傳開後,他便信了。

“全大人,我們進入考場內便檢查了數次,根本不會夾帶小抄,而且我的考卷也做完了,中途你領著我去茅廁,也不會離開你視線。

甚至,我上的茅廁你都可以提前檢查一下的,我現在真的忍不了了。”鍾子豪看出全學士的猶豫,他又添了一把火道。

“行,我先領著你去茅廁,順道讓人給你換一個恭桶,再打掃一遍你的考舍。”全學士也知道大多書生都不容易,他動了惻隱之心,便答應領著鍾子豪去茅房。

為了避嫌,他和京城來的下屬一塊領著鍾子豪去茅廁,他們隨著鍾子豪一前一後走著,算是互相監督。

然而,鍾子豪路過白朮的考舍後,見白朮躺在板子上睡覺,他冷笑了一聲,心中暗自道‘你就睡吧!待會有你好看的了。’

等來到貢院茅廁後,全學士和下屬先後檢查了一遍鍾子豪即將要上的茅廁,見沒問題之後,便讓鍾子豪去如廁去了。

鍾子豪也沒耽擱許久的時間,很快便從茅廁裡頭出來了。

然而,跟著送鍾子豪來如廁小官員見鍾子豪這麼快就從茅廁裡頭出來,他當即鬆了一口氣。

他就怕這個書生鬧出什麼么蛾子出來,到時候連累了自己,這就不好過了。

回考舍的路時,那小官員也沒跟著送鍾子豪回去,只有全學士帶著鍾子豪走在前頭。

就在鍾子豪路過白朮的考舍時,他見白朮還在睡覺,心中暗道‘天助我也’

隨後,他陰惻惻無聲笑了幾聲後,他飛快的把一個極細的管狀東西扔進白朮考舍窗戶前的書桌上。

“大人,這考生作弊,攜帶小抄。”鍾子豪大聲的朝走在前頭的全學士喊道。

然而,鍾子豪喊作弊的聲音不小,頓時引起白朮考舍附近的考生探頭探腦了起來。

“作弊,誰作弊,這麼厲害。”

“作弊被抓了,這一生都毀了。”

“這人藏東西還真厲害,都檢查了這麼多遍都沒檢查出來。”

“肅靜,各位考生,你們各自老老實實做你的考卷,作弊之事,我們自會查清楚。”正在白朮附近巡查的李戴聽到這邊的動靜,他便立馬走了過來。

當他看到考舍作弊的人是小黃大夫的哥哥之後,李戴面色微微一變,心中咯噔了一聲。

白朮自然被這動靜給吵醒了過來,起初他腦袋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是聽到不少聲音說是作弊之後,他迷迷糊糊的腦袋頓時清醒了過來。

作弊一旦證據確鑿了,除了當眾枷號打板子,還要被臉上刺字,發配充軍,一輩子都完了不說,還得牽連子孫後代,三代之內都不能夠考科舉。

當他看到窗戶前的書桌上的管狀物狀的東西,再看到窗前的鐘子豪一臉陰笑望向自己。

白朮似乎是知道了什麼,頓時嚇的他冷汗淋漓了起來,心中卻是急轉了起來。

一旦被冠上了作弊,就算有他家蘇蘇出面給自己擺平了這麻煩,日後自己前途也會盡毀。

他寒窗苦讀多年,自然是不甘心如此。

“你作弊了,這小抄怎麼回事?”這時,全學士也走了過來,透露考舍窗前,見到書桌上的管狀東西,他也明白那東西是什麼。

全學士頓時面色陰沉一片,語氣不善的朝白朮質問。

全學士最看不慣有人作弊,在他年輕之時,有一次試卷被考官頂替給別人,讓別人中舉了,而然自己缺落榜了。

打自從之後,他更是見不得有書生作弊,對於每次科舉監考,都兢兢業業、認認真真,不讓有才之人埋沒。

“學生說沒有,在這‘證據確鑿’面前,想必大人也不會相信?學生願意接觸調查、審問。”白朮見全學士面色陰沉,語氣不善,又知全學士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子,他臉上頓時露出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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