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本來是不想看評論的,但是……

這該死的好奇心。

她登上號,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ID。嗯,是她的老讀者,但是她說……

傅挽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比了愛心。然後開始繼續寫稿,這篇正好掐中新媒體火題材的文雖然招來了非常多的吐槽,但是更多的是喜歡這本書的人。

一時之間,時渺快要回到了她最火那幾年的熱度了。

但是這本書一直寫到大概五十萬字的時候,傅挽開始對書裡所有的角色產生共情,她沒有辦法再像剛開始的時候一樣,只讓主角一味獲得特權一味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文崩起來快得如同雪山崩塌,眨眼之間,徹底傾覆。

衝著甜爽而來的讀者們紛紛不滿,之前吃瓜的時渺黑子趁機而動。一時之間,時渺之前那個號的微博直接淪陷,足足把時渺罵了上萬條評論。

寫書真是個對心理素質要求極高的行業了。

傅挽倒是一點一點調節好了時渺的心態,說難聽點,傅挽之前在每個世界的經歷其實都比現在的時渺艱難。但是那時候,她背後總是有阿景陪著她的。

她從來不是什麼堅強的人,但是這麼多工下來,她好像漸漸變得堅強了起來。

【時渺:抱歉,我會盡量找回之前的狀態。】

這條微博發出去,她又被罵了一萬條評論。

傅挽這回卻是徹底狠下心斷網了,就連小說的釋出,也只交給自己最熟悉的讀者,堅決不去關注半點關於小說的評價。這本書後期雖然崩了,但是到底也沒有爛尾。

寫完這本書之後,傅挽暫時不差錢,並沒有立刻動筆。

她打算出去散散心,思考一下,時渺到底想要過什麼樣的人生。

說走就走,這年秋天,她便帶著行李箱去了各地旅行。

雲城風景優美,是不少文藝青年喜歡去的地方。傅挽在這裡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這是個佈置得十分小清新的民宿,每天自己做飯,窩在陽臺上看書。

更多的時候,是順著鄉間的小道吹風。

河灘上成片的鵝卵石,不少農民行走在不遠處的田埂上,還有好幾個居民在河邊釣魚。時渺就坐在河邊的草地上,手裡捧了本《浮生六記》,微微眯起眼看書。

遠處有個穿白襯衣的男子坐在草地上吹壎。

聲音順著風吹過來,悠揚裡藏著幾分蒼涼。

傅挽微微屈起膝蓋,撥了一把被風吹得揚起來的長髮,側目朝著那邊看了過去。對方若有所感,朝著傅挽看過來,四目相對間,像是有什麼猛地炸開。

她幾乎可以確認,對面的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就在傅挽遲疑,要不要過去看一看的時候,男人忽然站了起來朝她走來。

他身後是層疊青山被雲霧暈染,風吹過簌簌的茅草,溪流清澈而歡快,黛色的鵝卵石層層疊疊。男人的白襯衫被風吹得微微鼓起,越發襯得他風流儒雅,像是一幅山水畫。

真是養眼。

“你好,可以交個朋友嗎?”男人語調很溫和,但是嗓音偏冷,有些沉穩清冷的味道。

“好啊。”傅挽不動聲色。

對方在傅挽身側坐下來,微微轉動手裡的陶壎。然後,他的目光落在傅挽手裡的《浮生六記》上,微微頓了頓,才道:“不是翻譯版。”

傅挽這才拿起書,笑了笑,“翻譯過的就像是別人嚼了一遍的,索然無味且噁心。”

男人低頭時,下意識推了推金絲框眼鏡。

傅挽看了眼遠處的山巒,“你叫什麼?”

“譚承之。”

傅挽覺得有些耳熟,卻只是開口道:“時渺。”

對方沉默了一會才道:“時渺?《天地悠悠》的作者?”

傅挽微微一愣,《天地悠悠》是時渺的第二本書,不同於第一本書的文筆青澀與知識淺薄。寫第二本書的時候她參考了非常多相關於古代文人以及科考相關的書籍,以陳子昂為原型,寫了一個俠氣與文人風骨並存的女主,女主終其一生都在為社稷與黎民奔走,最終卻死於民眾流言與君臣猜忌。

可以說,是個非常慘烈的悲劇了。

她撐著下巴盯著對方看了一會,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乘之?”

對方輕笑了一下,“是。”

乘之是她的老粉,但是多少年了,她也記不清了,反正確實很多年了。

但是也不是那種狂熱粉,時不時會來看看她的書,偶爾砸個打賞那種。見他出現得比較多的,還是傅挽開新馬甲之後的第一本書。

傅挽雖然被時渺所影響,但是到底還是有所不同。

時渺筆下的主角雖然能明辨善惡,但是卻總是因為手段過於君子,而全程被欺負。但是傅挽的筆下,壞人雖然也沒有被徹底弄死,卻還是被收拾了一頓。

“我記得你,你很喜歡我的上本書,經常留言。”傅挽彎了彎唇角,“我還沒想過,你會是個男性讀者。”

對面斯文儒雅的男人也跟著笑了笑。

“我也沒想過,你換了筆名之後,風格變換了那麼多。”

傅挽想起自己的新書,臉色微微一變。

面前一看就是自家男人的人,該不會看了那篇《一胎十寶:總裁爹地狠寵小嬌妻》吧。

這無異於把她的臉丟到廁所裡浸泡九九八十一天,然後撈出來晾著招搖過市。雖然文學創作無高低貴賤,但是這書名確實就是很羞恥,就是讓人覺得……

特麼不是什麼正經書啊!

譚承之看著面前的少女笑容僵在了臉上,然後漸漸的,臉色越來越白,白到最後,又從耳朵尖上開始泛紅一直泛到臉頰。

傅挽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道:“這不是快要餓死了嗎。”

“我看完了。”對方語氣已經很溫和。

傅挽臉色的臉色反倒是好了些,她的文雖然名字和梗羞恥了寫,但是並沒有在黃線上來回試探。這是傅挽寫書這麼多年,第一次為自己的清水感到欣慰和滿足。

對方握著手裡的陶壎,“不過,如果不喜歡的話,也不用勉強自己。”

傅挽想說自己都快餓死了,再不勉強人都沒了,對方便先一步開口了,“我是做圖書的,我在想,市場一味下沉,看似是開闊市場迎合消費者,實則是一步一步扼殺掉更多有靈氣的作者。”

“你很有靈氣。”對方看著傅挽,語調溫和輕快,“來我的公司寫文,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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