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給自己倒了碗茶水,喝了兩口這才看向身側的小孩。

他暈了過去,但是眉頭還是微微皺著,呼吸十分微弱,如果不是她用內力護著他的肺腑,他估摸著是挺不過去的。

傅挽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暫時還沒有發燒。

她這個教主雖然還挺忙的,但是她待在這裡不出去處理事務,也沒有人敢多說她一句什麼。原主池翎十三歲的時候,便親手殺掉了自己的父親與繼母以及五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

即便是如今在血月教,她的手段也十分狠辣。

不過如此,只要有人惹怒了她,除非這個人對於她來說有不可或缺的利用價值,幾乎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從她這裡離開。

即便是一個門派的,即便大家都是壞人,也全都害怕喪失人性到如此地步的池翎。

託著這個身體的福,傅挽一直待到了晚上都沒有一個人來說什麼,只是之前的郎中過來送了一碗藥,傅挽伸手捏開了小孩的下頜,慢慢地一點一點給他灌了進去。

晚上她不敢睡,只能坐在窗邊的照應著。

由於太閒了,傅挽在腦子裡整理了一下原主的生平。池翎的母親出身名門,是朝中侯爵嫡女,卻喜歡上了池翎的父親,不惜和家族決裂下嫁江湖中人。

但是雪月教哪有什麼好人,原主的父親娶原主的母親只是為了利用原主母親。

池翎的母親一嫁過來,便知道了,原來之前瀟灑儒雅的大俠是假,惡毒好色又自私自利的人渣才是真。原主的母親想要逃跑,但是被抓回來才知道懷了池翎。

原主的父親非但沒有因為這件事有所收斂,而是徹底撕破了之前還留著的那點偽善,將池翎的母親囚禁起來,任人欺辱打罵。

池翎的母親出身名門,性格溫柔清高,怎麼受得了過得連豬狗都不如的生活。

生下池翎之後,便將對池翎父親的恨意轉移到了池翎身上,數次都想要殺掉還小的池翎。後來池翎的母親被繼母折磨死,繼母便更為刻薄地對待池翎。

池翎生長在這樣的環境下,心智近妖,十歲便開始佈局,十三歲那年將自己的父親武功盡廢,囚禁繼母。

然後,不僅折磨羞辱這兩個人,更是當著兩人的面,逼著兩人吃掉她幾個弟妹的屍體。

經此一事,整個江湖都知道了妖女池翎。

傅挽擁有原主的記憶,當然知道這些都是真的。但是真正的池翎也並不是每時每刻都這麼惡毒變態,她更像是被恨意控制住了,以至於性格也扭曲起來。

應該所有人都會害怕她,傅挽想著,沒有繼續糾結這件事。

她伸出手探了探小孩的額頭,果然發現開始燙起來了。她轉身去水盆裡將毛巾浸溼了,這才拿回來給小孩擦身體,冷水的毛巾在他身上擦拭了,體溫暫時降下來了一些。

傅挽又將溼帕子放在了他的額頭上,這才出門去找郎中。

郎中連忙跟著過來了,拿出了些丸藥遞給傅挽,開口道:“給他服了會好些,教主還是先去休息吧,這個孩子我來照顧,免得勞累教主。”

傅挽淡淡看了他一眼。

池翎的目光實在是太過讓人覺得有壓迫,郎中頓了頓才反應過來,“教主仁心,我先下去了。”

傅挽嗤笑了一聲,並不說什麼。

她轉身,將丸藥拿水送服,這才靜靜等了會,再去檢視果然燒已經退掉了。他渾身都是傷口,若是到時候又發燒,怕是危險,傅挽便乾脆專心專意盯著他。

一直到第二天,他一直都沒有繼續發燒。

傅挽稍稍放心,在天明時分靠在床邊睡了會。原主為了躲避追殺已經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了,她這樣一合上眼,自己都沒察覺到便睡著了。

而且睡得十分的沉,只是夢裡刀槍劍雨,鮮血淋漓,她連一場極為沉的夢都做得十分難受。

躺在床邊的小孩子抬眼看著面前的少女。

她大概十五歲,穿著一件窄袖的紅衣,長髮卻漂亮得像是黑色的緞子,但是卻極為潦草地被她綰起來。即便如此,她看起來還是十分好看,五官明豔張揚,帶著一點殺氣森森的媚。

他打不過她。

他還記得她一掌拍得他胸肺徹底撕裂的感覺,整個人像是一個沒用的垃圾,嘭地摔飛了。

之前被郎中剜掉腐肉的時候,他疼醒了,想要反擊,但是隨即意識到,替他切掉腐肉是為了救他。他漠然地看著面前的少女,麻木的臉上帶著一點不解。

大家不都是罵他打他,把他打得奄奄一息的時候才會笑得最酣暢淋漓嗎?

這世上的人,都應該是欺負打罵他的啊。

小孩疑惑地看著面前的少女。

傅挽總算是受不了這樣全是打打殺殺的夢境了,所有人全都要來刺殺她暗殺她騙心騙身給她下毒下蠱下降頭,她一把抄起自己的鞭子,一鞭子一顆人頭,頓時鮮血淋漓所有人都死掉了。

傅挽眉頭一跳,夢境戛然而止。

她冷不丁和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對上了,遲疑了片刻,緊緊皺著的眉微微舒展開,對著小孩子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餓了嗎?”傅挽開口道。

小孩子沉默了一下,過了一會,才搖了搖頭,“渴。”

傅挽揉了揉眉心,站起來走到桌子邊上倒了一碗茶走過來,遞給了小孩子。

小孩沒伸手接,傅挽便拿到自己唇邊喝了一口,這才遞到他嘴邊,語氣平靜,“沒有毒。”

他伸出滿是傷疤的手,捧著碗有些急促地喝掉了一碗水。

傅挽便接過碗,走過去又給他倒了一碗。等他喝完,傅挽這才看著他,正準備說點什麼,小孩子垂著眼睫便微微一顫,“你……為什麼,要……救我?”

十歲的小孩子低著頭,蒼白的臉上表情麻木。

見傅挽不回答,他近乎漠然地又問了一遍,“你想要做什麼?”

傅挽靜靜看著面前的小孩子,沉默了一會,這才在床沿邊上坐下。於是小孩子下意識看了她一眼,少女似乎有些糾結,良久才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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