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不是在做夢。”他低低道，閉上眼睛傾身吻了過來。
傅挽連忙伸手擋住了，宋景睜開眼，神色有些受傷，隱忍道：“師尊不喜歡阿景嗎？”
不是，她應該喜歡他嗎？
“吾輩修仙中人，當靜心修仙為先……”她的腦子也有些亂。
“可我修仙，為的只是師尊。”他露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隨即垂下眼去，不敢和傅挽對視，濡溼的手心卻已經一片粘稠。
他為她而來，為她而修仙。
傅挽：為什麼大反派是戀愛腦？？？
他這樣，怎麼搞主角？！
傅挽想了想，道：“真喜歡？”
“嗯。”他垂著眼睫。
傅挽呆了一會，終於緩緩嚐出了一點喜悅的情緒。
她一咬牙，仰起臉，將唇覆在他的唇上，親了一會，才收回腦袋，“那就好好修行，陪師尊一起飛昇。”
宋景的渾身都僵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傅挽，隨後，猛地按住傅挽的後腦門，俯身朝著傅挽的唇啃了上來。
傅挽：“……”
雖然她覺得自己是有那麼點心動，但是……能不能輕點。
直到傅挽覺得自己都要喘不過來氣了，宋景才放開她，他紅著眼角低低道：“師尊也喜歡我，是不是？”
傅挽道：“……是。”
然後，宋景暈紅的眼角越來越紅，漆黑的眸子裡透出一絲茫然和惶恐。
像是個被拋棄的孤魂。
傅挽連忙放溫和了聲音，“怎麼了？”
“師尊那麼好，我以為……”他以為，他這樣骯髒齷齪的心思，會被師尊責罵，會被師尊趕出門派。
哪怕他大著膽子告白了，心裡卻已經算好了她會如何疾言厲色地推開他，告訴他痴心妄想，要趕他離開秋華門。
傅挽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踮起腳親了親他的嘴角，“不要這麼以為，你很好。”
宋景垂眼看著傅挽，終於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容。
傅挽打了個哈欠，道：“走吧，回去睡覺。”
宋景鬆開手，於是傅挽準備直接回房間，才走了一步，就察覺被宋景拉住了袖子，她回過頭道：“怎麼了？”
“我總覺得，剛剛的一切，都是幻景……”他目光深深地看著她。
“就像是一場夢？害怕我說喜歡你，是假的？”傅挽彎了彎眉眼，笑得很溫柔。
他悶悶道：“嗯。”
傅挽便轉身，拉住他的手，“那你今晚與我一起安歇。”
宋景臉上的神色有些呆滯，愣愣看了她一會，才“嗯”了一聲，安靜地跟著她走進了她的房間。
傅挽的房間很空曠冷清，但是帶著她身上的冷香。
她摘掉頭上的檀木簪，披著長髮躺在床上，留出一半的位置給他，“睡這裡。”
宋景默默地脫掉鞋子，和衣窩在她身側。傅挽拉出一條雲被，親自給他蓋上，自己也鑽進被子裡，合上眼睛睡了。
宋景看著身側的人，好半天都沒捨得合上眼。
他猶豫了好久，才伸出手，將胳膊放在了她的腰上。少女的睫毛顫了顫，沒有拒絕，反而往他身邊蹭了蹭，也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宋景冷冰冰的一張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剋制的笑容。
系統：“你真喜歡他？”
傅挽：“當然。有件事，你能不能回答？”
系統：“你問。”
傅挽：“宋景就是阿景吧？”
系統：“你怎麼發現的？”
傅挽：“比如我，我在這個世界的人設就算不一樣，但是某些東西不會變，所以，阿景身上也是。”
她不僅覺得他熟悉，還有許多共通的地方。
如果說上個世界她沒意識到對阿景的喜歡，這個世界的心動，就有點明顯了。
“是，你每個世界所要照顧的人，都是一個人。”系統忽然十分直接。
“嗯。”傅挽沒有繼續問下去。
身邊的人身體很僵，呼吸也不均勻。傅挽想了想，翻了個身，滾到他懷裡，一拉他的衣襟，嘴唇便貼在他的唇上，“阿景，你這麼羞澀，以後要怎麼做我的道侶？”
宋景悶悶地道：“師尊真的想我做做你的道侶嗎？”
傅挽睜開眼，“你看我的眼睛。”
她的眸子仍舊慈悲溫和，裡面倒印出來的只有他一個人，溫柔的情意幾乎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
他猛地將人抱得很緊很緊，似乎想將傅挽塞進自己的胸腔裡。
傅挽被他抱得有些有喘不過來氣，呼吸頓時粗重起來，宋景身子猛地一緊，臉頰上也浮起紅暈，翻身將人壓在身下。
傅挽察覺到了他的不對。
他太自卑，太惶恐了。
傅挽仰起臉，在他的耳垂旁低低道，“你若是不信，我隨你檢驗。”
宋景悶哼一聲，低頭吻上她的唇。
他吻得珍重又溫柔，像是對待一件無上的珍寶。
傅挽低笑，“阿景，我喜歡你，很喜歡你。無論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你。”
雖然他的性格有明顯的缺陷，她還是願意用自己去救贖她，她願意，她甘之如飴。
“我從前一直以為，師尊從未將我放在心裡。”他因為她冷淡而慈悲的目光痛苦，更加忍不住地想要得到她，將她拉入他的身旁。
傅挽伸手摟住他的脖頸，“怎麼會呢？”
他的沉溺在她溫柔專注的目光裡，“師尊是對我最好的人。”
宋景的身子越來越燙，他像是隱忍著什麼，傅挽心知是怎麼回事，伸手挑開了衣襟，吻在他的眼睛上，“阿景是最好的。”
軟玉溫香在懷，他險些亂了方寸，紅著眼角連忙按住她的衣服，“不行……”
“怎麼了？”傅挽有些不明白。
在上個世界，他不是那麼想佔有她麼？
“我……我捨不得。”他別開眼，耳根已經紅得要熟了。
師尊那麼好，他不能輕易要了她的身子，他現在還配不上師尊。
“阿景真的很好啊。”傅挽抱著他，含著笑看他。
他有點不習慣傅挽有些熾熱的目光，澀然道：“等我也大乘期了，再和師尊成為道侶。”
傅挽揉了揉他的腦袋，道：“你要如何，都可以。”
他抱著懷裡的人，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安穩，那種浮在雲端的不安穩感，也終於變成了滿足和喜悅。
原來，他視之如初雪霽月，雲端神佛的人，並沒有嫌棄他，甚至……還對他這樣好。
她不知道，他內心有多惡毒骯髒……她，她若是知道了……
宋景垂下眼，她不會知道的。
他會努力裝得像一個正常人，不會讓她嫌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