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大大小小的金鋪有五十三間,散落在城中各處。

幸而有司馬穎和熟悉城中情況的秦朝歌幫忙,他們在地圖上將這些位置全都標記了出來。

這也花了大半天時間。

羊獻容意外發現,司馬穎不僅字寫得漂亮,畫畫也極其好。

就在他為她解釋某家金鋪老闆娘每日會精心梳一個懸空髮髻是什麼的時候,幾筆就勾勒出了一個女子樣貌,且極為逼真。

這又令羊獻容對司馬穎多看了幾眼,想起皇上司馬衷對於筆墨的挑剔,就算是個傻子,怕也應該是從小就學習過,也是個中高手。

仔仔細細研究了一遍這些金鋪的地點後,羊獻容勾出了三家金鋪,決定先從這些地方開始。

“為何是這三家?”司馬穎問道。

“都是規模不小的金鋪,又都在鬧市之中,即便是拿了贓物去販賣,也不會引起懷疑,畢竟這些地方只看質量,不看人。”羊獻容略略想了想,“秦武衛也要換一件普通的衣衫才好,莫要引人注目。”

“好的。”秦朝歌轉身出去換衣服。

毛鴻賓很是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早去早回。”

“嗯。”羊獻容還略略有些小興奮,能夠出宮也是令人開心的事情。

第一站是喜來福金鋪,在朱雀大街之上,北軍府旁邊,也是司馬穎的產業。

金鋪老闆自然是很老實地回答了所有的問題,比如這金鐲子的質量以及大約能夠賣多少錢。雖然他這裡沒有得到特別有價值的資訊,但畢竟也能夠確認這鐲子也算是值錢的。

第二站的金鋪說的大同小異。

第三站的同鑫金鋪的夥計看到這三人進來的時候,很是熱情的接待。

他只是覺得這三人衣著鮮亮,應該是大客戶,並沒有認出他們是誰。

羊獻容也表現出閒逛的樣子,拿出藍小玉的那隻金鐲子問道:“我想買一隻和這個類似的金鐲子,要質量好的。”

“喲,我瞅瞅。”夥計笑容滿面地接過了金鐲子,摩挲了一下花紋,“這鐲子可不便宜,赤足金的。”

“嗯,那是。我小姐妹的,很貴的。”羊獻容也笑得很好看。

夥計又看了看,邊上正在撥弄算盤的夥計側頭也看了一眼,“喲,這鐲子怎麼這麼眼熟?”

三人聽到這話都來了精神,司馬穎靠近了羊獻容。

“這話怎麼說?”羊獻容依然很平穩,“我小姐妹說這是她父親給她打造的,世間就應該只有這一件的。”

“我看看。”那夥計放下手裡的東西,低著頭仔仔細細看起來。“這個紋樣……我應該沒記錯的,之前有人拿了一個差不多的金鐲子來的,跟著特別像。”

“誰呀?”羊獻容接了一句。

“誰來著?就那個……對了,秦大勇。”

“什麼?”羊獻容還沒有發出聲音,司馬穎和秦朝歌不約而同地喊了出來。

“哎,你們也知道秦大勇家的事情了?”夥計嘆了口氣,“真是太慘了。要我說啊,他也真是這幾年都是流年不利,先是他被木料壓斷了腿,後來妻子又病了,總是不好,每個月都要買不少好藥吊著,據說還是不容易好的病……現在倒好了,媳婦也死了,也不用花那麼多錢了。”

“……他拿鐲子來做什麼?”司馬穎問道。

“說是要給媳婦辦後事,錢不夠了,所以就打算賣個鐲子應應急。”夥計把金鐲子交還給羊獻容,“我經手的,跟這個花紋差不多,質地也是一樣的。”

“哪裡來的?”司馬穎又追了一句,聲音有些凌厲,嚇得夥計哆嗦了一下。

羊獻容急忙拉了他一把,柔聲說:“哥哥,你管人家是哪裡來的呢?反正我是要這樣一個鐲子的,多好看呀。”

“我……只是著急想問問哪裡有……”司馬穎被她這一聲“哥哥”,心裡的某個地方化開了,聲音也柔和了許多。

“哎,我知道的。”羊獻容笑得很甜美。

夥計看著這兩個人的樣子,也賠著笑臉說道:“大郎君莫急,這金鐲子說是秦大勇媳婦的陪嫁之物,回頭也是可以問問的。不過,既然有了樣式,小店也是可以打造一支的,不敢說一模一樣,但也一樣赤足金,保質保量,保證讓您家小娘子滿意的。”

這話說完,羊獻容還沒顧得上害羞,司馬穎倒是愣住了。

“休要胡說。”

“哦哦哦,還沒過門?定情之物?”夥計笑得更燦爛了一些,“那我們就更要仔細打製了,保證比這隻金鐲子更好。做牡丹圖案可好?我記得咱們大晉皇后的鳳鑾之上也繡有牡丹圖案的,大氣簡潔。”

“你怎麼知道的?”羊獻容有點好奇,當初她也是仔細看過鳳鑾的那些金絲線的繡樣。

“小的媳婦是繡娘,之前跟著秦大勇秦師傅他們夫妻做了鳳鑾的帷幔,所以也知道那圖樣的。”夥計的笑容更大了,“放心,一定好看。再說了,小娘子這麼好看,自然是要用最好的金鐲子紋樣了。”

“秦大勇妻子得了什麼病?”羊獻容只是抿嘴笑了一下,又繼續問道,“很嚴重麼?”

“好像是什麼喘息之症。”夥計想了想,“我們金鋪的人很多人都會有這毛病的,就是常常喘不上氣,年輕的時候還算好,年紀大了就不成了。”

聽聞這句話,羊獻容和司馬穎不禁對視了一樣。

這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前幾日在喜來福金鋪的事情。

當時,金鋪老闆咳喘得相當厲害,羊獻容還隨口問了一句,而司馬穎也只是說這是喘息之症。

“因為接觸過多的金箔之物,一不小心吸進去就會不舒服了。”夥計又補充了一句,“我們老闆也這個毛病,這不就總是要去喝些麥冬、五味子和人參吊著,才不至於太難受。要不是我們開金鋪,這天天喝人參,也是承受不起啊。”

“後來秦大勇那個金鐲子呢?你們收了?”羊獻容繼續問道。

“那倒沒有,他就是拿過來問了問價格,說自己再想想,還是挺捨不得。”夥計嘆了口氣,“其實,這人剛沒了,他就賣媳婦的東西……哎,算了,不說了,小娘子要是想打金鐲子,就在我們這裡好了,我們可是洛陽最大的金鋪,質量一定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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