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話,鳳鑾著火一案還在查。”孫秀率先開了口,“暫時抓了幾名嫌犯,還要審一審的。”

“殺了吧。”司馬衷說這話的時候竟然毫無表情,說得極為順口和輕鬆,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皇上,這事情還是要先查清楚,為何有人放火?意欲何為?”司馬倫皺了眉頭。

“不就是要燒死朕的皇后麼?還有什麼?”司馬衷有些不耐煩,“既然抓到了嫌犯,儘快殺之。”

“事情還有些疑點,並且這嫌犯也不能殺。”孫旂開了口,他和羊玄之長得很像,都是清瘦的斯文人模樣,連表情都有幾分相似,只是孫旂比羊玄之更為老道沉穩,面容略顯滄桑,可沒有表現出內心的焦灼之情。

“嫌犯是誰?”司馬衷問道。

“這人在現場救了皇后出火海,但朱大人卻將人收押了。”孫秀看了一眼司馬倫。

“哪個朱大人?麗妃父親董元赫的小舅子?”司馬衷幾乎句句話都離不開麗妃,聽得羊獻容都想翻白眼了。

她明明記得這個麗妃已經是三十開外的年紀,並且身材很是臃腫,沒有任何吸引人之處。

早知道傻子皇帝這麼相信麗妃,在之前麗妃等嬪妃過來請安的時候,就應該多注意看看她。

“是,北軍中侯朱墨朱大人。”孫秀回答道,“朱大人抓的這個嫌犯名為劉曜,是來洛陽城看熱鬧的匈奴人。但人家不過是來看熱鬧,又救了皇后……”

“什麼?劉曜是嫌犯?”這下輪到羊獻容出聲了,她可還深深記得這名高大英俊的男子,甚至他纏在自己金鳳釵上的發縷都細細摘了下來,放在香囊之中,想著有朝一日能夠還給他,畢竟髮膚受之父母。

“成都王穎王爺已經跟去了北軍府,檢視情況。”孫秀很認真,“因為今早在鳳鑾旁又發現了一具屍身。”

“什麼?”羊獻容聲音又大了一些,“這又是怎麼了?”

“還不清楚。”孫秀一副祖父慈愛面容,沉聲道,“皇后娘娘也莫要害怕,事情總要查一查的。”

“哦。”羊獻容垮了小臉,“那日可是劉曜將我……本宮從著火的鳳鑾里拉出來的,大家都看到的,這可是我……本宮的救命恩人,可不能冤枉一個好人的,否則,眾口難平。”

“嗯。”孫秀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所以,臣想和成都王一起去查查這件事情,不知王爺可否應允?”

司馬倫看著孫秀,忽然笑了一下,“孫大人果然是疼愛這個外孫女啊,都要親自查這件事情了,是不信任朱大人麼?”

“臣不敢,只是事關自己的外孫女,想查查的。”孫秀的臉上那祖父和藹神色愈發明顯,他看著羊獻容,輕嘆了一聲,“我這外孫女才來到洛陽城,都不曾出門看看洛陽城的繁華就進了宮。她與這裡的人無冤無仇,卻遭此大險……臣必是要親自查清楚的。”

“臣附議。”孫旂同聲同氣。

兩位祖父都這番表態,羊玄之也趕緊說道:“臣附議。”

羊獻永和羊獻康已經跪了下來,“臣附議。”

司馬倫看著這幾個人,眼中閃過了一絲精光,才轉向了羊獻容,“皇后怎麼說?”

“本宮也能去看看麼?”羊獻容咧了咧嘴,小聲問道,“本宮還沒有見過審案,就是想去看看。”

“皇后,休要胡鬧。”羊玄之低聲說道。

“那個,真的沒見過嘛。”羊獻容的小女兒姿態畢現,還挺好看的。

皇帝司馬衷一直看著她,突然說道:“皇后想出宮?”

“去看審案呀。”羊獻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司馬衷,“皇上要不要一起出宮看看?”

“這有什麼可看的,無趣。”司馬衷竟然對這個提議絲毫不感興趣,還打了個哈欠,“你們決定吧,朕要睡一下了。”

張度立刻上前來,“皇上。”

“行了,就這樣吧。”司馬衷沒有看張度,只是又看了一眼羊獻容才說道:“你要是想出去就去吧,記得給朕帶些桂花糕回來。”

“哦。”看著司馬衷要出門,羊獻容也站起了身,不過她完全沒想到司馬衷這麼輕易答應她出宮的事情,還有些不敢相信。

司馬倫已經黑了臉,但皇帝已經大步走了出去,根本都沒有搭理他。

“皇后對審案也有興趣?”孫秀依然還是慈愛的祖父臉。

“其實也沒有,正如祖父說的那樣,本宮來到洛陽,還沒有見過繁華的模樣……總是想出去看看的。”羊獻容有些撒嬌,“聽說也有不少好吃的。”

“你呀,還是個小孩子。”孫秀的笑容更飽滿了一些,“這事情還是要問問王爺的,若真是有人要殺你,可千萬不能出宮的。”

“孫大人說的對,皇后若是出去會有危險的。”司馬倫也像是對小孩子一般得口吻和羊獻容說起了話,“這事情不妥,不能聽皇上的。”

在看不見的刀光劍影中,羊獻容都已經感覺到了這幾個人之間的廝殺和博弈,分明是司馬倫在主事,孫秀同朱墨又不是一個派系,孫旂也未必真的和孫秀一條線……事情竟然如此複雜,父親曾經分析過這個局面,但真正看到了,才發現這其中的詭譎翻湧。

“皇后還是小孩心性,請眾位大人們見諒。”羊玄之一直跪著,就沒有站起來。

他這話一出,羊獻容的心又揪了一下,看著父親和他身後低著頭的兩位兄長,不禁閉了閉眼睛,輕聲嘆息。

“許真人回來了,在璇璣殿呢。讓他先給皇后卜上一掛看看吉凶可好?”孫旂打了圓場,“我們也是許久沒有見過許真人了,倒是真的想同他喝上一杯的,不如將前面那些酒水搬去璇璣殿吧,許真人不在乎這些俗禮的。”

“的確也是,當初他留下的那個玄機題還沒有人能夠參透呢。”孫秀也補充了一句,“我倒是記得他在泰州郡祖宅裡也問了容兒這個問題,容兒是怎麼說的來著?”

“她說要到宮裡看看才能回答。”羊玄之回答道,又想起了自家女兒稚嫩的小臉,心裡又再嘆息,女兒當時是不是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什麼問題?”一旁的羊獻康忍不住問道。

羊獻永扯了他一把,示意他在這樣的場合,莫要多嘴。

他低聲說道:“就是許真人給先皇做續命燈的時候,為何讓探望者帶一匹白色絲絹來?”

“哦哦哦,我知道了。大概是做什麼法術吧?”羊獻康小聲回道。

“不是。”羊獻康又扯著他往後站了站,“還沒有人能猜出來。但三妹妹似乎是猜到了什麼,所以許真人才認可她是鳳命……”

“啊?三妹妹怎麼會知道……”

一旁的羊氏兄弟兩個在低聲交談,孫秀微微一笑,才說道:“容兒這嫁也嫁了,人也在宮裡了,應該也見見許真人的。”他又看向了司馬倫,“王爺,我們一同去吧?”

“也好。”司馬倫終於同意了這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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