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定定地看著她,竟然無言以對。

“石超。”羊獻容喊破了他的身份,“所以,司馬穎還是死了,對不對?”

“是。”他慢慢拉下了自己的黑色面巾,那是一張削瘦的臉,不是司馬穎,不是趙卓,而是百戰沙場的石超,那個殺掉了嵇紹,捆了司馬衷,又護送他回來的石超,司馬穎的先鋒大將。

“你是來為他報仇的麼?”羊獻容看著他的臉,想起了他站在司馬穎身邊時的神采飛揚,而現在卻是極為落寞。“還是?”

“我是為了血玉而來。”石超伸出了手,“王爺找人做了這塊血玉,說是有用的。但是,誰都不知道有什麼用。王妃讓我來找你,將血玉要回去……因為,她是王妃,而這是王爺的東西。”

“可以給你。”羊獻容點了點頭,“但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關於什麼?”石超沒想到羊獻容這樣痛快就答應交還血玉,因此就順著羊獻容的想法問了下去,“關於血玉?還是……”

“司馬穎。”羊獻容看著他,“樂妃到底在搞什麼?”

“哎,說簡單一些吧。”石超有點煩躁,“孟久出的主意,說對外宣佈王爺只是受傷了,需要回鄴城靜養幾日就會好。之後,由樂妃拿著王爺的大印繼續號令那些人征戰奪取大晉的天下……之後再宣佈王爺死了,讓王爺的兒子繼位,樂妃做太后……反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石超是個武夫,也講不出那些彎彎繞的東西,但羊獻容懂了。

他們依然覬覦皇權,甚至打著司馬穎的旗號繼續下去,“那你呢?你要替他們征戰沙場麼?”

“會的,那是王爺的遺願。”

“有意義麼?”羊獻容問出了這樣一句話後之後,忽然大喊起來:“來人啊!有刺客!有盜賊!快來人啊!”

與此同時,她已經趁石超愣神的功夫,快速跳回了床榻之中,躲進了層層被褥裡,令石超一時間也抓不到她。

翠喜本就在外面和張良鋤說著話,聽到這聲音立刻就衝了進來,與石超面對面。

兩個人也沒說話,直接打了起來。

張良鋤抄起了燭臺也打算加入打鬥之中。

很快,綠竹和蘭香也都衝了進來,她們二人也有功夫在身,和翠喜一同與石超纏鬥起來。

天元宮的人全都起了身,還有人立刻就去給賀久年報信。

賀久年一聽就急了,也不管梨花苑鬧成什麼樣了,招呼自己的武衛們急急地趕了過來。

張方竟然也跟著跑來了,看來也是不想管後宮那些女人的事情。

有了賀久年和張方的加入,就算是石超的功夫再高,也抵擋不住了。

此時他們全都在天元宮的院子裡,長刀長劍也全都揮舞了起來。石超看到了張方又持了那把長劍,不禁怒火叢生,他想起剛剛羊獻容問他的那句話:“你是來為他報仇的麼?”就更覺得憋氣。

樂妃和孟久只是因為他熟悉皇宮的地形,讓他悄悄潛入進來偷走血玉,如果有可能的話,就殺了羊獻容。但石超看到羊獻容這般瘦弱清冷的模樣,想起司馬穎曾經說過的關於這小女子幫他除去了“克妻”之名,與她一同到蜀地探案的種種事情,竟然有心想與她說上幾句話。

但也就此著了她的道,誰知道她會忽然喊叫起來。

果然,司馬穎說得對:“這小女子,不簡單。”

但現在他也顧不得想其他的了,想著怎麼逃走才是正途。

他熟悉賀久年的武功套路,但是對於張方完全沒有近身對打過。而張方是市井出身,招數套路很是怪異,往往都是出其不意,令他有些疲於應對。

翠喜和綠竹都已經跑回了寢殿去看羊獻容的狀況,發現她倒是穿戴整齊正打算開啟門去看熱鬧。

翠喜扁了扁嘴,“女郎,這就別看了吧。”

“那可不成,我還沒見過皇宮進刺客後怎麼抓捕呢。”此時的羊獻容看起來倒是心情極好,眼睛裡竟然有了光。

院子裡還在打鬥,但很明顯石超有些力不從心。張方一聲唿哨,讓自己的兵丁全都衝了上來,將石超圍在正中採用了車輪戰術,累也能把他累死。

賀久年看到羊獻容走了出來,就退出了打鬥,跑到她的身邊問道:“可有受傷?”

“不曾。”羊獻容還在看著石超,忽然又喊道:“張將軍,這人可是司馬穎的先鋒大將,曾經殺了嵇紹,擄走了皇上,對天子大不敬,可以殺的!”

石超聽了這話,更是心中一凌,回頭看了她一眼。

張方豈能錯過這個好機會,一劍刺了過去,這一次竟然是插入了他的頸項之中。

大量的血噴濺了出來,石超最後都沒有看清楚羊獻容的模樣,就這樣斜躺下去,抽搐了半晌,血盡而亡。

張方滿頭滿臉都是血,看起來更加恐怖。

久經沙場的人,對於人的性命一點都不在乎。但是他很驚異的是羊獻容的反應。一般的女子見到這樣的場景,早都已經尖叫起來。或者,就像那一日他殺了司馬穎的時候,羊獻容最後還昏厥了過去。而現在,她竟然不錯眼珠的將石超被殺的一幕仔仔細細地看著,沒有流露出半分害怕之意。

有人俯下身子檢視了石超的狀況,確認他的確是死透了。

張方擦了擦臉上的血,正打算轉身走,但羊獻容卻忽然喊著了他,“張將軍,進屋一敘可好?”

那聲音清朗,甚至還十分淡定。

她那嬌媚的模樣真是令人心裡癢癢的,張方忽然覺得自慚形穢,自己竟然這樣的一身血汙,和這美嬌娘相比,十分不配。“皇后娘娘,卑職要不先洗把臉再過來?”

“不用了,本宮不害怕,也不嫌棄。你這是殺了刺客,為嵇紹報了仇,更是為皇上出了氣,是功臣呢。”羊獻容竟然還輕輕笑了起來,在黑夜之中白淨的臉龐竟然有種異樣的魅惑力,令張方有些迷了心智,大步上前去。

賀久年想跟上,但翠喜竟然攔住了他,只是引著張方跟在羊獻容的身後進了寢殿,隨後又將大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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