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被司馬衷砸得粉粉碎,連大一點渣子都撿拾不出來了。這東西因有了河圖圖案,或許就真的是價值連城之物,破碎成了這個樣子,想再做個什麼都沒可能了。

司馬顒流露出可惜的神情,看來即便是不祥之物,他還是覺得這東西放在自己的手裡也很是不錯的。但既然都這樣了,他能說什麼呢?

羊獻容看了一眼,她扁著嘴問道:“皇上,你把這麼貴重的東西弄壞了,要賠臣妾一件更好的東西才可以。”

司馬衷眨了眨眼睛,走近羊獻容問道:“你要什麼?張方不是把洛陽皇宮的寶貝都搬過來了麼?朕把大庫的鑰匙給你,你自己挑就好了。”

“張方怕還私藏了不少東西吧?”羊獻容又冷笑起來,“這人打著替皇上搬東西的旗號,還搶了不少洛陽的大戶人家,就連我們羊家都撬開了門,要搶東西。幸而臣妾家中早已經四壁皆徒,否則也是要被搬空了。”

“這張方的確太過分了,這些被搶掠的物品的下落,本王也是會去查詢的。”司馬顒臉都黑了不少,他豈能不知道張方的所作所為,心裡簡直是氣得要死。

“那王爺先把張方帶過來的金銀珠寶,奇珍異寶,都放進皇上的大庫裡吧。”羊獻容一臉正氣,這張小臉上還很是嚴肅,轉頭看著司馬衷,“皇上,臣妾不貪圖這些寶貝,臣妾很喜歡您給臣妾的那根金棍釵,若是皇上有空,就再為臣妾做一枚大金戒指也是好的。”

“可以可以。”司馬衷立刻點頭,這種事情他還是可以的。

“還有,這戒指要做得精細一些,最好還能夠刻上臣妾的名字才好。”羊獻容這話說完,司馬顒都忍不住撇了嘴,這太小女兒的樣子了。在他得到的訊息之中,張方一直覬覦這個小皇后的美貌,而小皇后似乎也沒有特別拒絕他。聽說之前,還被張方抱過。但現在轉換這麼快,也是挺奇怪的。

另外,他還有一些疑問,追查那些流言的源頭就會發現,那些所謂的神蹟出現,都是羊家兄弟說的,的確是有人看到了,但似乎每件事情都和羊家兩兄弟有關,這是為什麼?

當然,他也聽說過羊獻容和司馬穎之間那些曖昧的關係,現在她又說司馬穎的各樣事情,她要做什麼呢?有什麼目的?

可是,看到這個嬌滴滴的小女子,和司馬衷說話時拈酸吃醋的神情,又不像是個有心機的女子。就算是已經生育過一個小公主,但那個樣子還是少女模樣……他心裡都產生了異樣,看她的眼神也深邃起來。

司馬衷看了司馬顒一眼,忽然用自己的大手摸了摸羊獻容的小臉,又把身上的棉袍脫了下來給羊獻容渾身上下全都包裹了起來,還說道:“羊咩咩,你是不是很冷?多穿些吧,朕給你做個大金戒指,很大的那種,一定!”

羊獻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有點不知所措,一旁伺候的翠喜往前走了半步,低聲說道:“皇上,奴婢可以給皇后娘娘去拿一件棉袍的……”

“不用不用,朕這件很暖和。”司馬衷自己的衣袍竟然不會繫帶子,極為笨拙地想為羊獻容整理好,但反而繫了一個死結,看著是很難看。

羊獻容垮著臉問道:“臣妾穿得這麼難看,好麼?胖的跟一個球一樣。”

“那多好,省的總有人惦記你的樣貌。”司馬衷的鼻孔裡還忍不住哼了一聲,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麼,還瞥了司馬顒一眼。

“哦。”羊獻容點了點頭,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忽然笑了起來,“皇上,我們去未央宮吧,就在冰天雪地裡走過去,應該很有意思吧?”

“很冷啊。”沒有了棉袍的司馬衷可是冷得打了個寒顫,他低頭看著已經被包裹起來的小女子,笑得那樣好看,眼神極為清澈透亮,心裡也想起了大皇姐和他說的話:“她是鳳命,你是皇帝。你不是皇帝,她依然是鳳命。所以,你必須牢牢抓住她,懂不懂?”

那些關於她的傳聞呢?

張度之前還和他說,後來,張度什麼都不說了,只是要他好好對待她,說她才是自己生命中的貴人。

真的麼?

就這樣一個嬌俏的小女子?

她能做什麼呢?

但是,她只要在他身邊,他就能夠感到安穩。

看著她的眼眸,能夠摸到她的小臉,心裡甚至是萬分滿足。

就像是現在,她的眼眸之中全是自己的影子,足夠了。

“咳咳咳,本王先去處理一些事務了,皇上和皇后也早些休息吧。”司馬顒看著兩人這般模樣,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幾聲,只是拱了拱手,就出去了。

見到司馬顒一出門,羊家兩兄弟就立刻進來問道:“三妹妹……皇上,吃點什麼?煮些雞肉粥可好?”

“不是說你們都沒有糧食了,一直在吃人麼?”司馬衷問道。

“什麼呀?那是張方在吃……”羊獻容這麼一說,又覺得很是噁心,自己把棉袍裹了裹,“這事情說來話長了,但臣妾這裡是有些吃食的,不能讓外人看到。皇上,你也奔波辛苦了,稍等一下,讓他們做些熱乎的吃食。”

“好啊。”司馬衷就是喜歡吃。

羊獻康看了翠喜一眼,翠喜轉身從羊獻容裝書簡的箱子裡竟然拿出了一袋米,以及一隻風乾的雞,看得司馬衷也是目瞪口呆,連聲問道:“朕一直以為羊咩咩愛看書,所以才在自己的車輦之中帶了這麼多的書箱,沒想到這裡面竟然是……”

“皇上,莫要這樣大聲嘛。”羊獻容的小手又捂住了司馬衷的嘴。

司馬衷看到眼睛亮亮的她,竟然忍不住想要親吻下去。

幸而羊獻容的手一直按在他的嘴上,儘管沒有他的力氣大,但還是成功阻擋住了他。趁他愣神的功夫,還使勁推了他一把,自己後退了兩三步,生氣地哼了一聲,才說道:“臣妾的血玉都被摔壞了,還沒有賠給臣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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