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東海王!”這人身邊的隨扈已經尖聲喊了起來,聽起來極為無禮。

羊獻容皺了眉頭,伸手將羊獻憐一經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羊獻憐此刻也不再尖叫,抓住羊獻容的裙襬躲了起來。

翠喜和蘭香都已經迅速衝到了她的前面,蘭香的手中還拿著一雙筷箸,剛剛她是去給羊獻容準備晚膳去了。

張良鋤站在門口,聲音不卑不亢:“這是大晉皇后的天元宮,東海王可知曉?”

東海王司馬越,四十多歲的年紀,面容並不和善,甚至還有些猥瑣和陰鬱。他死死盯著羊獻容,眼中竟然有了一絲貪慾的光。這令羊獻容很不自在,轉過頭去。

一旁的芫嬤嬤和周嬤嬤已經快步走了過來,連翹也急急從寢殿之中走了出來,站在了翠喜和蘭香的前面,高聲喝道:“若無召見,不得進入天元宮!”

“的確如此。”司馬越收回了目光,看了看天元宮門口越發多的太監婢女,以及皇宮內的禁軍也快速往這邊跑了過來。

袁蹇碩跑得很快,轉瞬就來到了司馬越的眼前。他的身形也擋住了司馬越的目光,規規矩矩地給他行禮:“卑職見過東海王,這裡是大晉皇后的居所,若無召見,不得隨意入內。”

“哦,只是走到了這裡,聽得有尖叫之聲,好奇地停留片刻,沒有入內呀?”司馬越的口氣辨不出喜怒,他揹著手,也沒有半分要行禮的意思。

羊獻容依舊皺眉,就算她是傀儡皇后,應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吧。既然他沒有行禮,她也沒必要給他好臉色,畢竟自己的身份地位更高一些。想到此,羊獻容扯著羊獻憐轉身往寢殿走去了。

“臣,司馬越,給皇后娘娘見禮。”看到羊獻容走了,司馬越忽然朗聲朝她喊了起來,語氣中也沒有半分敬重的意義。

羊獻容還是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了他,微微頷首。

司馬越忽然又笑了起來,“既然這樣見到了,臣剛好想起一件事情,想問問皇后娘娘可否知曉?”

聽到這樣的問話,大家又是愣住了。羊獻容抿了抿唇角,在司馬越極為色慾的眼光中強行鎮定下來,還整理了自己凌亂的頭髮,問道:“王爺可要問什麼?”

“皇后娘娘可知道皇上的武庫中有三件寶物,都是漢室皇朝流傳下來的。臣是想見見的。”司馬越眯著眼睛看向她,表情越發放肆了。

“你說吧。”羊獻容一點都不想和他廢話。

司馬越看到她這幅表情,竟然還笑了出來,聲音柔和了許多,“想當年,漢朝皇室的“藏寶閣”中,藏著三件無價之寶——王莽之首、斬蛇劍、孔子屐。當然,先皇英明神武,都收入進了皇宮的武庫之中。”

這事情,羊獻容還真的不知道。她想了想才說道:“這武庫都是皇上來管理的,本宮不知道。”

“那臣是可以為皇后娘娘講一講的。”司馬越的笑容更深,甚至已經往前走了兩步,打算進天元宮了。

袁蹇碩又趕緊攔住了他,低聲喝道:“天元宮重地,若無召見,不得隨意入內。”

“哦?臣怎麼聽說十六王爺常常沒有召見就來呢?”司馬越的聲音又有些冷意。

“之前司馬穎負責宮中大小事務,來本宮這裡無須通稟,很是正常吧?”羊獻容流露出不悅的表情,“王爺若只是問武庫之事,本宮的確不知,也不想知道。天色已晚,宮中即將落鎖,還請王爺速速出宮,莫壞了宮規才好。”

這已經是最客氣的說法了。

羊獻容也憋著一口氣,不再理會他,轉身就拉著羊獻憐徑直回了自己的寢殿。其他人看到她這樣,也立刻跟隨。張良鋤向門口的司馬越又行了禮之後,指揮小太監們迅速把天元宮的大門又緊緊關閉起來。

袁蹇碩挺直身形站在門口,看著司馬越。

此時張衡也得到訊息,帶著一小隊人跑了過來。

他和他的武衛們編入了禁軍,負責皇宮內外的安全。

說起來,經過金鏞城一場廢立鬧劇之後,禁軍的規模還擴大了不少。

見到禁軍來的越發多了,司馬越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這十幾個武衛,又笑了起來,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也離開了這裡,走出了皇宮,消失在洛陽的夜色之中。

此刻的羊獻憐倒是不喊了,只是拉著羊獻容的手不鬆開。

羊獻容問她:“我們這樣拉著手怎麼吃飯呢?三姐姐可是餓了呢。”

羊獻憐依然拉著她的手。

“不成,我要吃些東西。睡了一下午,很餓了。”羊獻容好聲好氣地繼續和她說話,“大哥和二哥都送來一些好吃的,我們是不是要吃一些呀?”

此時的羊獻憐才終於點了點頭,但只是鬆開了一隻手,她的右手依然還牢牢地抓住了姐姐的左手。

既然騰出了右手,自然是要趕緊吃飯的。

翠喜和蘭香動作極快,又指揮著大家把飯菜全都端了上來。雖說大晉皇后的派面,這每日的飯菜也應該是豐富多樣的,甚至司馬衷都下過旨意,說是皇后的各樣待遇等同於皇帝。但羊獻容還是要求只是簡單的四菜一湯就好,畢竟只是她吃這份榮耀。

落座之後,羊獻憐也只是緊緊貼在她的身邊,看著這些菜式。羊獻容問她想吃什麼?她又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了。

“憐兒,你要總是這樣,要我怎麼辦呢?”羊獻容也煩躁起來,特別是想起剛才司馬越那陰鬱的眼神,心情極為不好。她夾了一口菜放到了嘴裡,又夾了一口菜放進了羊獻憐的口中……羊獻憐也不鬧,安靜地給什麼吃什麼,很是乖巧。

儘管錢婆婆和嚴婆婆都站在一旁伺候著,但只要是羊獻容餵給她吃,她就會吃下去,吃得很飽了,也依然努力吃著。小臉吃得鼓鼓的,額頭上全是汗。

“憐兒,晚上和三姐姐一起睡好不好?”羊獻容忽然問她。

羊獻憐抬頭看著她,眼中出現了大滴大滴的淚水。

“原來,我們的憐兒嫉妒了呀。”羊獻容抱住了她,始終姐妹情深,心靈相通。這些時日她一直抱著司馬靜小小孩睡著,忽略了這個心思敏感的傻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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