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司馬衷昏倒了,這可是大事情。

半個太醫苑的人都跑了過來,秦太醫跪在龍床前為司馬衷診脈,一臉的黑青之色。

剛剛袁蹇碩和賀久年兩個人竟然都沒有把碩大身軀的司馬衷搬起來,要不是慧珠衝過去幫忙抬了一下,恐怕他們再叫幾個武衛都不管用。慧珠讓袁蹇碩和賀久年分別抬頭和腳,她直接托起了皇上的後腰,竟然就這樣抬了起來,那兩個人也沒有多費力氣,就將人放到了龍床上。

賀久年又想和慧珠說話,但慧珠很快就退回到羊獻容身邊。她看到已經有不少人湧了過來,生怕羊獻容被衝撞到,就和翠喜張良鋤護住了她。

羊獻容還算是淡定,問道:“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就暈倒了?”

“老奴伺候皇上喝了水,吃了兩塊小糕點,皇上說要去坐一下,結果還沒有坐下去,就直接昏了過去。”張度滿頭滿臉都是汗,也嚇得哆嗦起來。想來,這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許真人呢?喊過來看看。”羊獻容提醒他,“許真人的醫術高明……”

“對對對,老奴親自去。”張度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跑得飛快。他這個年紀,都和先皇司馬炎一樣大,竟然能夠健步如飛,看來身體還真不錯。

秦太醫給司馬衷聞了冰片之後,司馬衷很快就醒了過來,雙眼迷離地看著圍著他的眾人問道:“這是怎麼了?朕怎麼躺著呢?朕是要練武的呀?”

“皇上莫動,臣等再聽聽您的脈象。”秦太醫的力氣還挺大,按住了司馬衷的肩頭,讓另外的陳太醫和王太醫都快速上前來為他診脈。

羊獻容也沒有上前,依然站在後面遠遠的看著。就在那麼一瞬間,她竟然想了很多事情,比如,儲君是誰?她還沒有孩子。

很快,許真人也跑了過來,看到這麼多人都圍著司馬衷,不由得大喝道:“都向外站,把寢殿的窗戶開啟。這麼熱的天氣,還要關閉門窗,屋裡的氣味太差了。”

許真人發話了,袁蹇碩立刻帶頭去開窗戶。寢宮可不小,裡裡外外的窗戶竟然有三十多扇,木質雕花窗欞,很結實。所以,他們有些費力氣。

慧珠這個時候可就沒有上前去幫忙,她老老實實地站在羊獻容的身邊,但也看著司馬衷那邊的情況。

羊獻容竟然又湧起了一個奇怪的念頭:若是司馬衷死了,她是不是應該先逃出宮去?慧珠必然能夠幫她開出一條路。

等許真人看完診之後,他的臉色竟然和秦太醫以及陳太醫王太醫一樣黑,並且他們還小聲交談了一番,應該是在討論問題。

張度半跪在司馬衷的床前對他噓寒問暖。

羊獻容依然沒有動地方,腦海裡奇奇怪怪的想法竟然讓她一時間很難選擇是先去看皇上,還是要聽許真人秦太醫他們的說法。

幸好許真人秦太醫他們討論的時間很短,並且已經達成了一致,就朝著羊獻容走了過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司馬倫和司馬穎也得到了訊息,全都趕了過來,看到司馬衷坐起了身,表情也都好看了不少。見到許真人都來了,二人又趕緊向許真人行禮。

許真人只是點了點頭,就走向了羊獻容。

羊獻容也站直了身子,看著許真人。畢竟,她現在的身份無須向任何人行禮,除了司馬衷。

“皇上這是怎麼了?”司馬倫沉不住氣,第一個問了出來。他可能也是跑得太快了,頭上的發冠都有些歪斜,臉上卻有抑制不住的興奮……是的,興奮。羊獻容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去。

餘光掃了到司馬穎,他倒是沒有說話,氣息也很穩,並沒有任何慌張之意。他只是看著羊獻容,目光灼灼。

羊獻容只好看向著許真人,許真人竟然有點生氣的意味,問羊獻容:“皇后娘娘近日是不是說讓皇上雨露均霑?”

他真是口無遮攔,說話極為直白。羊獻容在這一瞬間,竟然又覺得有些理虧。只是舔了舔嘴唇,輕輕點了點頭。

“張總管,你把皇上的起居錄拿出來。”許真人高喊起來。

張度也不敢不聽,趕緊跑去一個隱秘的角落裡,將這位大晉皇帝司馬衷的專屬起居錄交給了許真人,這裡面記錄的不僅僅是司馬衷的吃喝拉撒睡,還有更多的細節。

許真人瞥了一眼,就又“哼”了一聲,“有道是萬惡淫為首,皇上是氣血不足,腎虧脾虧,禁慾十日就好了。”

這下,大家都聽懂了。

羊獻容的臉立刻就紅了。

原來是這個原因。

“啊這……要問問皇上的意思吧?”張度有些結巴。

“那你問問他,是要命還是他的美人?”許真人是真敢啊,羊獻容都忍不住低了頭。

張度立刻不說話了。

許真人又看向了羊獻容,“皇后娘娘,這事情您也要勸著點皇上,他雖然是春秋鼎盛之時,這種雲雨之事還是要適可而止的。”

“嗯。”羊獻容的臉真是紅了。

“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要太多。”許真人竟然還補充了一句,就連司馬倫和司馬穎都皺了眉頭,看了一眼司馬衷。“秦太醫會開一些藥的,補一補就好了,也無須太過擔心,沒什麼事情。”

“有勞許真人秦太醫。”羊獻容這個時候才有機會說話,聲音略微有些小。

許真人又轉頭看了一眼司馬衷,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回了璇璣殿。既然也沒有什麼性命之憂,眾人都朝著皇上以及皇后行了禮也轉身走了。張度跟著秦太醫去煎藥,羊獻容只好走到了司馬衷的床榻前,皺著眉頭看著他,問道:“那些美人好麼?”

“還還還行吧。”司馬衷竟然還有點害怕羊獻容,說話也結巴起來。

“這幾天繼續練武吧。”羊獻容也琢磨了半天,美人們如果不能雨露均霑,搞不好又有人要說她是個妒婦了,真是難辦。“練十天,臣妾再讓美人過來,否則她們耽誤了皇上練功就不好了。”

“哦,好。”司馬衷倒是很乖巧地點了點頭,和他那碩大肥膩的身軀很不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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