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419.後事
只不過當時鳳家和花家在生意場上遇到些麻煩，所以她和鳳山二人都把心思給轉移了。
她自己的親生孩子，她都不見得有時間陪伴，更何況是外來的鳳錦皓。
挑姨娘郭氏去照顧他，也是用了心的。
她性情溫婉，脾氣也好，雖說識字不多，但沒有粗鄙的習慣，只是可惜活得時間短了些。
若是讓她知道自己帶大的孩子，如今想要一手毀了整個鳳家，也不知道她泉下該如何傷心。
有過那麼片刻的惋惜，但花氏是殺伐果斷之人，商場上若是對人心軟，最後死的就是自己。
在對待鳳錦皓的事情上也一樣。
“你自斷吧，身後事我會好好給你辦的。”
鳳錦皓一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這一刻，他不知是解脫還是什麼，總覺得一切都要結束了，無論自己是否釋懷，一切都要戛然而止，也應該戛然而止了。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了什麼情緒。
“死可以，但我要葬在父母身邊。這一世我與他們的緣分太淺，下一世我還要做他們的兒子。”
“好。”
這要求不算過分，無論再罪大惡極的人，死後都想要和自己親近的人葬在一起。
所以花氏同意了他的請求。
而後留下一瓶藥，轉身離開。
鳳錦華有三分不忍，可也知道背叛還陷害鳳家，能得全屍和保全名聲，已經是母親給他最後的體面了。
所以咬咬牙，跟著離開了。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鳳錦皓才慢慢回想起年幼來到鳳家時候的情形。
曾經鳳山也是摟他在懷裡疼愛過的，花氏也是在他病痛的時候照拂過的，而這些都隨著自己的偏執成為了記憶中被上鎖的部分。
而那些被放大出來的情緒，怨念，憤恨，不滿……最後都在此刻煙消雲散。
過了一個時辰，下人來報說是四少爺突發疾病，去世了。
花氏捏著帕子的手緊了一下，而後就淡淡的說道。
“為四少爺料理後事吧，一切都規矩辦，在他父母墳旁選一處風水好的位置下葬吧。”
“是！”
半世的“母子情份”就這樣隨著鳳錦皓的死亡塵埃落定，但對於嶺歸國和青焰花的暗查，還沒有結束。
若真如鳳錦旭猜測的那般，看來鶴羽家族的心思還不僅僅是嶺歸國的。
恐怕借二房之手送青焰花進京只是第一步，等鳳夫人被他們給控制了，那崔頭就會讓她想法子往各家大人的府邸後院都送去這花。
只需個三五年的時間，東都城大半的權貴人戶都得聽他們的命令。
屆時大晉才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要被鶴羽家族給控制了。
控制了大晉，相當於是控制了周遭的那些鄰國。
到時候的嶺歸國，才是名副其實的第一強盛之國，而鶴羽家族也才是這天底下真正的掌權人！這樣的野心，這樣的算計，當真是環環相扣的厲害。
衛家以為自己收買了鳳錦皓，可以置鳳家於死地，可惜到最後才發現，自己不過也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罷了。
當真可笑。
“夫人，追查青焰花的事情，就交由你去做。此事務必謹慎，那鶴羽家族可不是好對付的。”
“老爺放心，妾身手裡已經有不少證據了，要不了多久，鶴羽家在涼州安插的眼線就會被連根拔起了。”
對於花氏的手段和能耐，他自然是放心的。
如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礦山上，上繳的摺子已經送往東都城，想必不日就會派人來接手了，在這之前，有關礦上的一些生意都要了結的清清楚楚。
與官家做生意，是最麻煩的。
他不想摻合進去，既然覺得退了，那便要全身心的退個乾淨。
就算日後朝廷想找他麻煩，也沒有痕跡可尋。
果不其然，等訊息送到東都城的時候，啟帝倒是高興了，這礦山收歸皇朝，意味著自己的權力又多加一層，鳳家倒是有眼力見，可衛家卻不這麼認為。
隨著礦山上繳一同送來的訊息還有鳳錦皓身死的事情，衛國公都不用想就知道定是二房發現了什麼，所以才會弄死他。
有沒有牽連出衛家來，尚且不得而知，他們如今在涼州的勢力可大不如前。
蕭季和鳳山不愧是老狐狸，藉著重建涼州的名義，把上上下下的許多暗樁都給查了，各種各樣的名義，抓入大牢的，趕出涼州的，更有甚至直接沒入軍中做苦役。
白瞎他這麼多年在涼州的佈置和安排。
所以，此刻衛國公心中也不確定，這時候鳳家上繳礦山背後的用意了。
於是攛掇人在朝中開始給鳳家使絆子。
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鳳家此心不光明正大，陛下千萬小心不要中他們的算計。
反而惹得許閣老勃然大怒。
“上繳說人家其心不正，不上繳說人家居功自傲，話都被你們說完了，可老夫也沒見西南水患的時候，你們幾個出過什麼力！聽說王大人還納了兩房美妾，張大人為家中老母做壽大擺席宴呢！”
原本還義正言辭的那些人被許閣老懟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因為許閣老所說皆是事實，若是被啟帝狠狠查起來，他們這官職保不保得住暫且二話，項上的腦袋只怕是危險了。
白眼一翻，許閣老對這些阿諛奉承，又欺軟怕硬的鼠輩們最是瞧不上。
偏他們在朝中還能混得開，說白了就是官官相護。
不想著為百姓，為大晉做些實在事，整日裡不是構陷這個，就是汙衊那個的，比後宅那些腌臢的手段還上不得檯面。
衛國公不在朝，等閒之輩壓根不能與許閣老對上。
白相在一旁沒出聲，但他也沒有為那些丟了面子的大人們解圍，心思可想而知。
啟帝對於許閣老的快言快語，有時是喜歡的，他說出了很多自己作為帝王不方便說出口的話。
但有時又覺得許閣老過於耿直，很多時候沒有把他帝王放在眼裡。
比方說此刻，啟帝心中就對許閣老頗有微言，只是不好表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