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老鼠不明白林逸飛為什麼會發火,也不清楚他怎麼能越過自己,悄無聲息的來到那個公子哥的面前,不過他這個時候卻深知一點,那就是發怒的林逸飛他惹不起。

那個公子哥顯然沒有明白這個道理,他頤指氣使慣了,向來只有讓別人閉嘴的份,這下突然被別人訓斥不能說話,經過了短暫的不適應後,馬上勃然大怒,怒聲叫道:“你算什麼東西?”

他想要站起來,才記得安全帶沒有解開,手忙腳亂的解下安全帶的時候,林逸飛一直冷冷望著他,眼中的那股怒火中還有著深深的悲哀。

這種公子哥當然不值得他悲哀,那他悲哀的又是什麼?

飛機上的乘客樂得看個熱鬧,就算空姐竟然都沒有上前勸阻,乘務長不在,她倒真心希望林逸飛能幫她出頭,當然,她的心中最少是這麼認為,林逸飛不會沒事找事,既然出頭顯然是來個英雄救美,其實不止空姐,就算是別的乘客都是這麼認為,這年頭,學雷鋒做好事的簡直和國寶熊貓一樣稀少,做好事不留名在別人的眼中更是腦袋秀逗才做的事情。

“你家人養你這麼大,難倒沒有教你什麼是做人的禮貌?”林逸飛隨手拿起一個易拉罐喝剩下的罐子,輕輕一握,那個罐子已經變成一個圓圓的硬球。

他這種教育方式無疑比家長苦口婆心的勸導更有效,公子哥才站了起來,突然覺得兩腿發軟,又坐了下去,望著林逸飛手中的易拉罐瓶子,半晌說不出話,很多人都是欺軟怕硬,就像狗去咬人都要分辨一下那人的穿著,他眼前的這個林逸飛渾身上下好像冒著一股冷氣,這點讓公子哥很不爽,他覺得自己被放到冰箱裡面冷凍了八個小時,不但四肢麻木冰涼,就算舌頭都已經僵硬了起來。

“我不喜歡聽別人囉嗦,不然我會考慮想辦法把他的嘴堵上。”林逸飛伸手一丟,那個變形的罐子‘當’的一聲落在了桌子上,公子哥打了個冷顫,懷疑他是不是準備用這個塞到自己嘴裡?

林逸飛說完這些,轉身已經回到座位上,客機上寂靜了很多,許多人本來還在高談闊論的,這時候已經把耳機戴上,聽起了輕音樂,他們意識到,不說話不會死人,可是亂說話目前好像有點生命危險。

等到林逸飛坐下來的時候,油老鼠忍住了笑意,低聲說道:“林老弟,真有你的,我就知道你不會置之不理的。”他和許多乘客想的都一樣,認為林逸飛這手做的漂亮,目的當然也是那個空姐,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留下電話號碼,聯絡,發展一些超友誼的關係,這些雖然老套,但是絕對有效。

“我不喜歡停別人囉嗦。”林逸飛冷冷的說了一句,扳起了臉。

油老鼠嚇了一跳,還記得他剛才說的這句話的下句,慌忙擺手道:“我這人絕對不囉嗦,可是林老弟,你剛才不是說過,這種閒事要去管,就算鬍子白了也管不完嗎?”

本以為林逸飛這回定當啞口無言,沒有想到林逸飛笑了起來,“可是你不管,難倒鬍子就不會白?”

油老鼠被噎的一愣一愣的,只好苦笑道:“好像道理總是站在你的這面,對了,你認識這種鎧甲叫什麼嗎?”

林逸飛神色變的有些黯然,凝望著那個暫停住的畫面,緩緩道:“這是宋朝時期的步兵用的‘步人甲’。”

別看油老鼠人長的齷齪,卻是細心的很,林逸飛教訓那個公子哥的時候,他已經暫停了畫面,靜等林逸飛回來再看,雖然知道這個林逸飛本身就是個解不開的迷,說出什麼,做出什麼都不會讓他吃驚,只不過聽到林逸飛一口道出鎧甲的來歷,油老鼠還是一愣,忍不住一挑大拇指道:“行,林老弟,在行!”

其實他心中對此行的目的有點疑惑,兩年前,他在北方曾經經歷過一件怪異的事情,在谷底的時候忍不住說道,要說最要命的肯定是在地下迷宮這次,可是要說最離奇的還算是兩年前的那件盜墓的經歷,雖然並不危險,可是那種詭異的氣氛讓他這輩子都不能忘記。

本來只是隨口說說,林逸飛也是姑且聽之,沒有想到當他說到一半的時候,林逸飛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激動了起來,那張漠然的臉上一剎那的變化讓油老鼠心裡面冒出一股寒意。

林逸飛竟然執意請油老鼠陪他去那裡一趟!而且是馬上!

油老鼠當然沒有反對,而且是欣然同意的,還說當時他拿出了點東西,用自己的dv機拍了下來,如果林逸飛同意的話,可以先帶來給他看看,這才有了這盤光碟,他心中雖然還在詫異,卻已經按了一下播放按鈕,下一個出現的古董還是鎧甲,只是樣式和剛才有了不同。

旁邊的兩個情侶竊竊私語道:“這是什麼帶子?演戲用的傢伙嗎?”

男的低聲道:“不要多嘴,那男的好像在火頭上,不要惹禍上身。”

女的一撇嘴,顯然看不起自己男朋友的怕事的樣子,這也是女人和男人的區別,大家都認為同姓相斥,異姓相吸,她以為憑著自己的姿色可以博得一些通行的本錢,更不認為林逸飛會對自己發脾氣,“這肯定不是宋代的。”

林逸飛目光一寒,突然問道:“為什麼?”

那女的來了興趣,聽著林逸飛說話聲中有著一股讓人心動的磁音,一甩男朋友握住自己的手掌,指著那個畫面道:“還用問嗎,古董怎麼會這麼新!”

無論從色澤還是光潔度上,這套步人甲都像是現代的產物,林逸飛一愣,自己只注意到鎧甲的形狀樣式,卻忽略了這一個基本的常識,或許這就是常人說的旁觀者清的道理。

油老鼠卻是嗤之以鼻,望著那個女的冷冷道:“不懂有兩個方法解決,一個是閉嘴,一個就是問,盲目的炫耀只會更加讓人知道你的無知。”

那女的漲紅了臉,“老頭,你說什麼?”

油老鼠拍了拍林逸飛的肩膀,卻望著那女的道:“難倒你家人把你養了這麼大,卻沒有教你尊敬長輩的道理。”

他倒是狡猾,顯然想借林逸飛的餘威威懾那個女的一下,卻沒有想到狐假虎威也要看物件的,對於兔子,山雞什麼的,這招當然有效果,可是你把這招使在母老虎的身上,顯然不會有什麼效果。

那個女的大聲道:“尊敬長輩一點不假,可是我最討厭的就是那種一無所知,卻又倚老賣老的人。”

油老鼠氣急反笑,連聲道:“我一無所所知?我一無所知!丫頭片子,我老人家吃的鹽多過你吃的大米,你穿開襠褲的時候,老子已經……”氣憤之下,聲調不由高了八度。

“為什麼這套步人甲會這麼新?”林逸飛打斷了他的自吹自擂,沉聲問道,他這一句話在油老鼠的心目中顯然比那個女的八百句還頂用,油老鼠也知趣的收聲,知道自己倒斗的經驗雖然豐富,卻比不上明星的露點炒作,是不宜曝光的那種。

“林老弟,雖然道理我不太明白,可是很多古玩常年埋在地下,如果和空氣隔絕好的話,出土的時候嶄新如初也是不足為奇。”油老鼠大聲解釋道,顯然不是想讓林逸飛一人聽到。

林逸飛緩緩點頭,想起在迷宮裡的一些物品,看起來仍然完好如初,恍如昨曰的樣子,誰又料想到,已經又過了八百年!

“就說八年前,舉世聞名的‘世界第八大奇蹟’,秦始皇兵馬俑二號俑坑正式挖掘的時候,俑坑中出土的除了銅矛,銅弩機,銅鏃、殘劍外,還有一批青銅劍,長度只有八十六厘米,劍身上共有八個稜面,專業人士用遊標卡尺來測量,發現八個稜面的誤差不足一根頭髮絲,照你這丫頭來看,兩千年怎麼可能有這種技術,多半是二十一世紀偽造的吧。”油老鼠介紹的同時還不忘記諷刺那女的一聲。

“說的那麼玄,誰都沒有親眼看過,誰知道有沒有那回事!”那女的又諷刺一句。林逸飛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如果沒有什麼好見解的話,最好戴上耳機。”

他目光這會變的冰冷刺骨,讓那個女的一陣心虛,賭氣般的一掐男朋友的胳膊,扭頭望向窗外。

雖然不知道這段時間林逸飛為什麼變的喜怒無常,不過油老鼠還是很高興他給那女的碰個釘子,“林老弟,你可能不知道,”他壓低了聲音道:“早在他們發掘之前,其實已經有一批人探過了,還拿出了一把青銅劍,那批青銅劍內部組織極為緻密,劍身光亮平滑,刃部磨紋細膩,出土後竟然光亮如新,鋒利無比,更出奇的是,經過檢測,青銅劍表面上有一層10微米厚的鉻鹽化合物!”

“那有什麼出奇?”林逸飛不解問道。

油老鼠彷彿看著一個怪物一樣看著林逸飛,“有什麼出奇?你難倒不知道這種鉻鹽氧化處理的技術,只是近代才出現的先進工藝,那是德國和美國分別在幾十年前才發現並申請的專利?”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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