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方家慧碰了碰楊星宇胳膊，當楊星宇轉臉看向她的時候，她對門外偏偏頭，示意他出去。
楊星宇估計她有事要說，就往碗裡多撿了些菜，然後端著飯碗起身往廚房門外走去。
方家慧也捧著飯碗跟了出來。
在廚房吃飯的其他人看見這一幕，彼此交換著眼神。
等楊星宇和方家慧都出了廚房，程寶發笑問：“你們猜他倆出去說什麼悄悄話了？”
蔣潔笑而不語。
宋曉強隨口道：“這有什麼好猜的？肯定是今天招商加盟會的事！聽說今天又招了不少加盟商，方姐肯定要彙報一下詳細情況的.”
其他人想了想，不少人都點頭附和。
大家七嘴八舌地聊得挺開心。
因為眼看著楊記烤鴨越來越壯大，他們這些人的前途自然也是能看得見的光明，這教他們如何能不開心？
……
在他記憶中，這好像也是《中國名菜》一書中的北方名菜之一。
楊星宇微笑點頭。
況且，這對他也不是什麼難事。
方家慧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了看四周，然後才又看著楊星宇，壓低聲音說：“我這不是看你那個女朋友小甄，挺長時間沒來咱們這兒了嘛，我就有點擔心你倆是不是鬧矛盾或者分手了，沒分手吧？你倆要是分手了，我兒子調到小甄工作的七中，恐怕就難了呀.”
所以，她兒子唸書的事，楊星宇肯定會幫她安排好。
方家慧似乎有點懷疑。
至於菜餚製作的精細還是粗獷，他也無所謂。
楊星宇點點頭，夾了一塊烤鴨放進嘴裡嚼著。
烤鴨這東西，想要鴨皮脆的話，就要在出鍋後的兩三個小時內賣出去，越快賣出去，皮越脆，賣出去的越晚，脆皮效果就越差。
楊星宇嗯了聲。
因為各種山珍海味，他在原時空早就吃過了。
他覺得這是腸胃的問題。
這一刻，楊星宇有點哭笑不得。
這事楊星宇一直記得，此時被表姐問起，他連忙點頭，“記得！放心，這事不會出岔子的，就算是拿錢開路，我也一定把你兒子安排到附近的學校來上初中，這一點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如果有一天，他手下的人都覺得和他很有距離感，那恐怕距離他失敗就不遠了。
方家慧：“今天只收了定金，尾款要等幾天，才有希望都拿到手，到時候你可以問你的會計小蔣，42個加盟商，每個加盟費12萬，總數是504萬，這個賬很好算，不過，今天前三個簽約的，按你宣佈的規則，前三個簽約的加盟商在加盟費上都有點優惠，還有你給其他加盟商的各種獎勵，最終能收到手加盟費估計也就500萬的樣子.”
方家慧笑了下，輕聲說：“這第二件事，本來不該我管的，不過，我看你最近好像沒這個計劃，就想提醒你一下.”
“對，姐，你相信我，今年之內，咱們一定會買的.”
“真的？”
沒等方家慧開口，楊星宇又說：“而且，這裡是城中村，四周都開發得挺好，誰都能看得出來這裡遲早要拆遷，房東又不是傻子，肯定也在等拆遷，發一筆，這種情況下，我們還想按正常價格把這裡買下來？不可能的！”
這是他想保持的。
大男人正經做出的承諾，就該守信。
比如中午的烤鴨，如果賣不完的話，下午就要再從熱油鍋裡過一遍，即便如此，重新油炸過的烤鴨，皮還是不脆，只能讓表皮光澤度稍微好一點，香氣稍微出來一點。
楊星宇：“……”
楊星宇覺得表姐說得很有道理。
想到這兒，他就笑著對方家慧說：“姐，再等幾個月吧！等咱們的資金再充裕一點，再考慮買場地做公司總部的事，放心！不出意外的話，今年肯定會買！”
她這眼神，讓楊星宇覺得納悶，“不是，姐，這點小事你也懷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嗎？讓你對我這麼不信任？”
但卻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隨後，語氣輕鬆地問：“哎，對了，小宇，今年上半年距離學校期末考試，時間不多了，你當初勸我來這裡給你幫忙的時候，說過會幫我把兒子安排到市裡的學校來唸初中，這事你還記得吧？”
他祖上遺傳給他的腸胃，肯定更適應他祖祖輩輩吃慣的那些東西，身為一個內陸城市的人，海鮮或者別國的食物，他的腸胃可能就不喜歡。
何況，方家慧在他這裡工作，勤勤懇懇，不僅本職工作做得認真，廚房裡的大小事，也都會主動幫他盯著、管著，讓他省了不少心。
他當初學烹飪專業，也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舌之慾。
楊星宇搖頭：“不急！”
因此，楊星宇為了楊記烤鴨的口碑，早就宣佈當天賣不完的烤鴨，就收回廚房做員工餐。
方家慧眉頭舒展開，臉上也多了笑容，“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買？要不要我平時抽空幫你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
“什麼？”
方家慧又說：“我覺得開公司也是這樣，一家公司如果一直沒有自己的辦公場地，這樣一箇舊院子都還是租的，我覺得肯定也會被外人小看，對以後招加盟商恐怕也是不利的，你覺得呢？”
何況，天天和大家一起吃大鍋菜，也更能拉近他和大家的距離。
今天的大鍋菜，有一道是烤鴨燉白菜豆腐。
因為冬季天冷，逛街購物的人都要少很多，除了冬天的衣服、鞋子，其它東西選擇在冬天開售的效果，恐怕都不會很好。
方家慧目光看向院子裡的二層小樓，“你不覺得咱們公司現在應該把這裡買下來嗎？你看咱們最近兩次招商會已經掙到了上千萬的資金，而這裡作為我們楊記烤鴨的總部，地方卻還是租的，你不覺得有點不符合我們公司現在的實力了嗎？”
方家慧無語，“怎麼又不急了？你剛剛不是還說我這個建議不錯嘛？”
方家慧將信將疑地仔細分辨他的表情。
楊星宇點頭，笑道：“這個建議不錯，可以考慮.”
方家慧皺眉，“你都沒跟房東問過，萬一房東做人實在，不開高價呢？”
楊星宇還是搖頭，“不可能！沒人不喜歡錢，當初租這裡的時候，房東我是打過交道的，不像是那種老實人.”
楊星宇見她猶豫，倒是被勾起好奇心。
這個大院子加上二層的小樓，面積不小，就是有點陳舊。
吃多了那些山珍海味，甚至世界各地的食物，他漸漸發現還是從小吃到大的那些食物，吃著更舒服。
把這院子買下來？
楊星宇有點意外，看了看面前的小樓，又看了看院子，皺眉想了想，很快就搖頭笑道：“算了！咱們公司現在發展得紅紅火火，房東也不是瞎子、聾子，肯定也聽說了，這個時候，咱們要是提出把這裡買下來，房東肯定會跟我們開高價，高價買這麼一座老院子，不值得！”
楊星宇更好奇了，“姐，到底什麼事啊？”
皺眉想了一會，又問：“那咱們公司就一直租房子？要不，你考慮考慮去附近找個合適的地方買下來？到時候咱們把總部搬過去？”
方家慧見他這次表態不像有假，她就笑得挺開心。
楊星宇心裡努力回憶著蘋果智慧機是今年幾月份正式對外銷售的？
不過，他按照常理推測，覺得應該不會是冬季。
從今天起，他的身家至少有一千多萬了，但他還是沒想著要天天給自己開小灶，天天來這裡和大家一起吃大鍋飯，他覺得沒什麼不好。
“第二件事是……”
而且，相比新鮮出爐的烤鴨，第二次油炸過的烤鴨，表皮會發皺發黑，色澤要暗沉不少。
“真的？”
所以，他覺得蘋果智慧機發售的時間應該已經很近了。
方家慧說到這裡，有點猶豫，目光看了看這個大院子。
只隱約記得應該就是今年。
方家慧點點頭，笑道：“先跟你說一下今天的招商成績吧！今天一共新簽了42個加盟商，這個你知道吧？”
要知道，甄歆目前可還在市七中教書，他和甄歆的關係也沒出問題，這種情況下，他請甄歆幫忙運作一下，把方家慧的兒子安排進市七中，能有多大難度？
楊星宇點頭。
方家慧輕籲一口氣，笑道：“希望是真的吧！其實這也不關我的事，公司是你的，我只是跟你提個建議。
經營公司，我肯定沒你懂，不過，我覺得開公司和做人，有時候應該是差不多的，比如咱們做人，如果每天都穿得破破爛爛，那肯定會被人小看，對吧？”
廚房門外，楊星宇捧著飯碗來到院子中間，轉臉看向身後的方家慧，“姐，有事？”
而做員工餐的話，加上白菜豆腐、滷湯燉出來的味道就很棒。
問完，他就往嘴裡扒飯。
方家慧沉默下來。
見表姐期待地看著自己，在等他回答，他忽然想讓她著急一下，就低頭大口扒飯、吃菜。
方家慧看得皺眉，見他一直埋頭乾飯，老是不抬頭回答她的問題，她就忍不住踢了他小腿一腳，沒好氣道：“你想急死我呀？你怎麼這麼壞呢？你個臭小宇！”
楊星宇吸了口冷氣。
被她穿著皮鞋的腳尖踢這麼一下，還真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