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前標定的是擊斃一隻東虜便可兌現二百兩銀子,這並不意味著是個人所得,戰果劃分的最小單位是排級。

也就是說,如果一個排擊斃了十隻東虜,總額為兩千兩銀子,將領可取一成,校尉可取三成,餘下六成,一千二百兩才是這個排所得。

這筆錢由三十三個人來分,三十兩為基數,為每人最低所得,也就是普通士兵所能領取的銀子。

餘下二百一十兩,由排長、副排長、班長、副班長,這九個人來分。副班長可領十五兩,班長可領二十兩,副排長可領三十兩,排長可領四十五兩。

隨著軍銜的升高,可領賞銀的數額也就越來越多,這是成比例的,自然能夠激發中高階的鬥志。

在戰場上拼死抵抗、帶頭衝鋒的也是以前勇衛營為主的老兵,讓他們領取比新兵更高的賞銀也是必然的。

某太子也要透過這次兌現賞銀,讓狗腿子們認識到,跟著自己幹,就能吃喝不愁,還有大把的銀子可拿。

像喊口號、表忠心、納投名狀這些都是輔助,沒有糧草供應,沒有軍餉下發,別說各部的忠誠度,就算是最基本的戰鬥力都保證不了。

在城內發生激戰之前,負責城頭禦敵任務的就是負責守衛德勝門與安定門的第二旅和第四旅,負責守衛西直門與阜成門的第三旅和第五旅。

前面兩個旅擊斃了約五千東虜,後面兩個作戰單位戰果更勝一籌,多達八千,這部分都是披甲兵,包衣另算。

對於這個數額,在戰後收拾戰場的時候,周遇吉是親自過去視察過的,兵部與戶部也有人在場,而且已經大量拍照了,倒是弄不了假。

只是後來這筆賞銀被李會計推給了某太子,由東宮掏錢來犒賞東宮衛隊,聽上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也就無需太倉撥款了。

尤其是倪寵的第三旅與王允成的第五旅,前者可領取六十萬兩銀子,後者隨後又參加了城內的戰鬥,兩次累計,可領賞銀高達八十五萬兩。

這都是刨去了在城頭協助防禦和城內參戰的壯丁的部分,炮兵所得另行計算。

一個旅滿編也才五千人,所以光是普通士兵所領取的基礎就非常之高,達到了九十兩。

旅長、副旅長、營長、副營長這四個軍銜算將領,連長、副連長、排長、副排長算校尉。

按照領賞比例折算,第五旅的三十個將領級便可領取八萬五千兩銀子!

旅長可領百分之十六,副旅長為百分之十二,營長為百分之四,副營長為百分之二。

王允成到手的賞銀總額為一萬三千六百兩,整數為存摺,零頭是現銀。

兩個副旅長也不會白忙活,每人可得一萬零二百兩之多!

王允成之前就是個參將,被太子爺破格提拔為旅長,相當於朝廷的總兵官。

那倆副旅長還不如他,就是個混飯吃的遊擊,見到五六品文官都得行禮。

在勇衛營雖說不愁吃喝,可遠遠比不上今天所得到的豐厚回報。

某太子知道高階軍官都有親兵,正是這些傢伙才是在關鍵時刻能為主將衝鋒陷陣的人。

所以才允許將領直接拿一成的好處,這算是給他們養狗腿子的錢了。

賞一個親兵一百兩銀子,三十三個便是三千三百兩!

每個旅都編有警衛排,其實就相當於其他部隊裡總兵的私人衛隊。

有了這筆錢,起碼一年之內,王允成養活自己的警衛排是不愁了。

之前看好的“瘦馬”也能置辦上了,順便再買一處上好的宅院。

千奇百貨商店裡的好玩意,不管甚子,通通一樣買回來一個,哪怕擺著不用,也能賞心悅目!

下面的將領們也摸清了太子爺的底線,只要不投敵、不造反、不擾珉,打仗的時候捨得拼命,那得到的好處就是大大滴……

都說太子爺有的錢,對忠心耿耿的手下,從來都不會吝惜銀子和好物件,這下眾人算是徹底明白了,果真如此啊!

即使王允成見過大場面,也認識字,等瞧見存摺上標明的數額,也是虎軀為之一震,心裡產生出莫名驚詫之色。

身後的那些跟班等拿到各自的存摺,便直勾勾地呆立在原地,直至後面的人開始不耐煩的催促,這才讓開所站的地方。

“淡定!淡定!”

“冷靜!冷靜!”

可是沒法淡定了,更沒法冷靜了!

連一個相當於遊擊的副營長,都能領到一千七百兩銀子,任誰人不激動啊???

啥都是虛的,只有銀子最實在!

乖乖!

落草為寇,下山打劫,恐怕都沒這來錢快啊!

跟著太子爺就是有肉吃!

咱之前跟狗韃子浴血奮戰,為的就是現在領銀子!

“都給老子把存摺揣起來!誰要是弄丟了,就有的哭了!”

王允成在高興之餘,急忙吩咐已經樂得跟傻子差不多的手下,看好各自的存摺。

雖然丟了可以掛失,但最好別自找麻煩。

連存摺都看不好,還能幹點啥?

七百兩銀子有五十多斤重,可是這些壯漢們背起來一點都不覺得重。

這可都是自己用命換來的血汗錢,誰敢動手搶,那就跟誰拼命!

“想好咋花沒?”

“哼~!這還用想?咱先去大吃一頓,然後逛總彙,看上哪個靚麗女子,就一連包上一週!”

“哈哈哈哈!英雄所見略同!”

“可不是嘛!大丈夫理應如此!”

由於不是月俸,這次發放的是戰果賞銀,所以都是足額髮放,並不像月俸一樣被扣除一部分作為退伍費與養老金。

讓平日裡囊中羞澀的傢伙們一個個立刻變得腰包鼓鼓起來,實際上何止鼓鼓,每個人都扛著一個麻袋。

要不是袋子裡有內襯,銀子重的都能掉出來。

對於是否存銀行吃利息,將領們還沒想好。

先感受一下數百兩銀子抱在懷裡,這種沉甸甸的感覺也不錯!

既然整數都已經在存摺上了,那零頭便可以隨心所欲地花了。

花天酒地是必須的,內城個所有酒樓,聽說今天發放賞銀,一大早就開張了。

而且很多酒樓的老闆都有所準備,接待客人只用一般的桌子,另外一半寧可空著。

像包間雅座之類的地方,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老顧客,就被完全閒置起來。

目的就是為了恭候那群剛領到大把銀子的軍爺們的光臨惠顧,這一天的收入可能超過平時一週。

光有桌子還不夠,老闆們還吩咐廚子將上好酒肉都刻意惜售,外面客人點餐也不會提供了,名為“犒軍”,誰也說不出什麼。

沒有葷菜,沒有好酒,即便酒樓裡有空位置,那也留不住軍爺,更別說讓人家自願往外掏銀子了。

價格自然會適當地向上浮動一些,畢竟機會難得,只要不太過分,那這銀子就十有九九能賺到一部分了。

關於這次的賞銀,有人說是五百萬兩,有人說是一千萬兩,還有更離譜的數額,但總之沒有低於五百萬兩的版本。

能從中賺到一兩千兩,很多老闆就知足了,等過年再賺一筆,就完全能抵消之前畿輔被兵的損失,甚至比別的年景賺得更多。

訊息更為靈通的周欣兒、齊雨兒這樣的小大媽,那準備的就更為充分了。

以“犒軍”的名義,弄了個軍爺專場,而且還來了個八折優惠!

在太祖時期,私人犒軍便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到了某太子這會兒,已經大為放鬆了。

只要能拿出銀子或者其他物件,不管是事物還是服務,都值得鼓勵和表揚。

現在京城裡各行各業,除了糞閥之外,基本上都掛出了“犒軍”的條幅。

這哪是犒軍?

就是要從將士們的兜裡往外掏錢!

在進入內城的必經之路,也就是東直門大街、朝陽門大街,商賈們都使出了各自的本事。

哪怕是家賣茶葉的鋪子,都僱傭了不少年輕女子,端著茶水在街邊站著。

只要瞧見是軍漢模樣的男子,便會快步上前,先情意綿綿地送上自己的心意,然後將其拉進自家的鋪子裡。

對於這種熱情奔放的促銷方式,街頭巡邏的廠衛與衙役已經見怪不怪了,更何況他們之中的很多人,也在領銀子的範圍之內。

巡邏人員的主要任務就是抓趁亂下手的小偷,不論年紀大小,被抓到現行,立刻押往東直門大街以西的順天府衙門拘押。

大牢都為他們騰出來了一部分,順天府尹侯峒曾正翹首期盼“客人們”的到來。

他倒是要看看是否還有要錢不要命的主,敢在這個節骨眼下手。

東虜的細作如今不敢跳出來蹦達了,若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將士們所領取的賞銀被小偷給竊取,那便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根據太子爺的命令,京城的街頭巷尾,不準再有乞丐。

原來的乞丐只有三條路,要麼出城去別的地方,要麼被派去參加以工代賑專案,要麼接受太子爺派人恩養。

“恩養”自然不是大魚大肉,也就是喝粥而已,比做勞力吃的要差得多,也不如另尋他地那樣自由自在。

但在京城,所有乞丐都必須遵守這條聖諭,除非真的不想活了,外面可並不一定比京城的生意更好。

之所以要這樣實施,就是擔心乞丐會傳播疫病,給京城百姓造成不必要的傷害,能未雨綢繆,就不要亡羊補牢。

“恩養”也分成兩部分,那些青少年潛力股可以被適當培養,沒啥前途的便可以踏踏實實地喝粥度日了。

侯峒曾派人實施了這個辦法之後,京城的衛生與安全狀況得到了明顯改善,尤其是小偷小摸不再經常發生。

對於小偷,被抓住之後,第一次批評教育,第二次羈押三日,第三次杖責十次,第四次直接梟首!

由於有了“恩養”之善舉,藉口為了養活家人而偷盜就不可能成立了,屢教不改之人,就沒必要活著了。

真要是有本事,你倒是去偷東虜啊?

能偷來的話,不管是啥,都可以按照市價來變現,而且無需上稅。

但絕大部分小偷都不敢對東虜下手,生怕被東虜抓住之後剝皮處死。

從聖諭實施至今,順天府已經砍了不下二十名慣偷了,這些人都是死不足惜。

由於要對付窮兇極惡的東虜細作,侯峒曾在大幅度增加衙役的同時,還手下進行了武裝。

每隊衙役至少五人,其中的一人會揹負弓箭,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便會放箭射殺目標。

由於廠衛與行伍之外,其他入城之人都不準攜帶這種武器,所以一旦接敵,即便是衙役,也會憑藉弓箭佔據一定的有事。

“來了!”

“在那!”

“快招呼!”

“這位軍爺!天寒地凍,喝盞熱茶吧!”

一堆從東直門進來計程車兵,每人都領到了不少銀子,個個皆是喜氣洋洋,他們剛一出現在大街上,立刻便被眼見的促銷女子給盯上了。

沒等對方反應過來,這些女子便蜂擁而至,全都展現出十萬份的熱忱,只要對方不表示拒絕,那麼她們便算是初獲成功了。

“唉?這是甚子情況啊?”

“班長!”

“咋?”

“這一帶有樓姐?”

“……沒聽說啊!”

“那咋辦?”

“咱先去喝酒吃肉!”

“好!”

“弟兄們!風緊扯呼啊!”

“好嘞~!”

一個班計程車兵在班上的號令下,急忙閃出空當,離開這個有些讓他們不知所措的地方。

要不是對方是群女子,這呼啦啦的就向他們撲上來,下跌他們都以為要搶銀子了。

每個人少說也領到了數十兩銀子,比一年的年俸還高,萬一被偷了,豈不是要心疼死?

他們都是清早起來,然後就等著自己所在的連隊被點名。

一個一個連隊領銀子,站一兩個小時都很正常。

這會兒大夥都已經感覺腹中空落了,不大快朵頤一番是肯定不行的。

故而還是以退為進,找個相對清靜一些地方,把酒言歡才算是舒心。

至於找姑娘,那都是酒足飯飽之後的事情了。

“讓開!都給老子讓開!不準堵塞街道!”

緊接著,王允成一夥人便進城了,下面當兵的不清楚狀況,他們這些將領可是明白得很。

爾等這麼幹雖然不違法,但存心是在噁心人,尤其是那些商賈老闆,全都利慾薰心了!

當兵的只能靠兩條腿走路,但將校都是可以騎馬的。

這些女子當然攔不住,也不敢攔這些有權有勢的將領。

將領們身後都跟著大量的親兵,一旦有事,將主是不會出手的,全是親兵來幹髒活。

太不象話了!

為了賺銀子,不擇手段!

也不找些好看的女子!

一匹“瘦馬”都沒有!

真是可惡至極!

王允成當然不會把心裡所想直接說出來,不過一副厭惡的表情已經說明問題了。

等親兵們清理出一條路,他便打馬揚鞭,直奔美女總彙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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